这也是军中诸将，基本上，都是军旅世家而出的原因。


    其实这一点，不光是在军中，同样在文吏上，也是一样。


    这便是世家大族杀之不绝的原因。


    就算是杀了这一批，在新兴贵族成长起来，又是另外一批，毕竟不管是干什么事情，都会有既得利益者。


    而且，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有情。


    身处高位，就会为自己人谋福利，这是人之常情。


    这一点，越是在贫瘠的人人家，越是这样。


    大秦虽然法制，但地方之上，亦有乡情，特别是大秦缺少读书种子，只要是你有读书的天赋，十里八乡都会给你提供资源。


    很多时候，一些寒士，都是十里八乡才能供养出来一个，这样的人，一旦身居高位，必然会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很多时候，贪腐擅权就会发生，这一点，就算是后世，也无法断绝。


    一路上，寒风呼啸，虽然挂着大太阳，但是大雪后的晴天，往往比下雪天更冷。


    许久，铁七的声音传来“公子，府邸到了！”


    闻言，赵术回过神来，从轺车上下来，朝着铁七，道“你趁乘着轺车回去，这几日我都会在府上，不会出去。”


    “等岁首过了，你再过来接我！”


    “诺。”


    点了点头，铁七驾驭着轺车离去，他心里清楚，岁首之时，赵术并不忙碌，只需要前往王宫以及长史的府上。


    老府邸也有轺车，而且大多时候，王宫那边会派车而来。


    如此一来，他也就放心了。毕竟这些日子，他也想家了，而且，来年开春，要随着赵术上战场。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他又不是赵术这样的统帅，自然会有死亡的可能，所以在上战场之前，他想陪陪家人。


    这也是他今日没有强求陪着赵术，在岁首期间，任其驱策的原因。


    “公子！”


    见到赵术到来，家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璀璨的笑容，连忙朝着一旁的家丁喊道“快去通知家主与夫人，公子回府了。”


    “诺。”


    见到家老，赵术脸上也会是浮现一抹笑容，开口问，道“福伯，府上都好吧？”


    “托公子的福，府上都好，公子外面天冷，赶紧里面请——！”


    “好！”


    在这个府上的，基本上都是跟随着赵术的老人，这一次见到赵术到来，他们心中自然欢喜。


    毕竟自从赵术搬去了公子府，已经很少来老府邸了，他们一年，也就见赵术一两次。


    “大哥！”


    这个时候，两道惊喜的声音传来，赵术抬头，便看到了两道身影飞奔而来。


    只是相比于赵北辰，扶摇变得淑女多了，已经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很显然，在学宫中，小丫头的成长肉眼可见。


    “小弟，小妹，慢一点！”对于两人，赵术笑了笑，开口提醒，道。


    “大哥，阿翁，阿媪已经准备了吃食，就等大哥过来了！”小丫头看到赵术，眼中满是欢喜。


    她在学室之中，认识了很多朋友，也是知道了自己兄长的丰功伟绩与传奇程度。


    她的很多朋友都羡慕她有赵术这样一个大哥，时常在她这里，打听赵术的喜好。


    聪明如她，自然是清楚那些同窗心中的小九九，只是她清楚，自家大哥，未必就看得上她们。


    在小丫头的眼中，自家大哥便是最优秀的。


    “走吧，给你们的礼物，夭夭会在一会儿送过来！”赵术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开口笑，道。


    “赶紧走，阿媪都等急了！”小丫头抱着赵术的手臂，死活不丢。


    赵术迈步，然后朝着愣在原地的赵北辰，道“小辰，愣着干什么，走吧！”


    “好！”


    “儿见过阿翁，阿媪！”得到家老通知的赵德夫妇早已经在等待，见到赵术到来，满眼欢喜。


    “我儿回来就好！”赵德点头，努力的保持着严父的骄傲。


    “快进来，里面暖和点，媪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饭菜，还热乎呢！”


    “好的，阿媪！”赵术笑着点头，然后走进了房间。


    对于父母，他很珍惜，只是常年从军，以及灵魂上的隔阂，让他不知道如何与两人相处。


    他虽然身体年轻，但这具年轻的身体里面是一个苍老的灵魂，而且，因为超强的记忆力，这些年他读了很多书。


    特别是那些浩如烟海的史书，正让赵术的思想与灵魂，变得极为的苍老。


    不过，现在赵术与家人的相处，比之前好多了。


    在当初，他在军中崛起，之所以前往老家安顿家人，只是为这具身体尽孝。


    伴随着相处，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在这个陌生的事情，这种发自肺腑的亲情是赵术求之不得的。


    这也是他对于这个家，渴望而又有时候有些抗拒，不敢常来的原因。


    人，是复杂的。


    就算是赵术，有时候也是矛盾的。


    一家人吃了团圆饭，最后赵德喝了一点小酒，赵术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


    “阿翁，阿媪，来年开春，我打算带着小辰去军中历练一下！”


    “在这之前，小辰找到我，说是想在军中建功立业，但是我觉得让小辰走文吏一途！”


    “他虽然口头上答应了我，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心中依旧是想要去战场建功立业。”


    “所以，我就想着带他去见一见，什么是战争，让他明白战争不是儿戏！”


    “等他见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就会明白，那些看似耀眼的战功与爵位，都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


    .......


    听到赵术的话，赵北辰眼中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赵德，而赵德夫妇则沉默了，许久未曾说话。


    老秦人男儿从未畏战！


    他们不是反对赵北辰从军，而是在思考赵术的建议，在两人看来，赵术现在读了书，见识非凡。


    “大哥，我也想要从军！”


    小丫头脸上满是激动，朝着赵术，道“我也想要在战场上战功立业，拜将封侯！”


    “胡闹！”


    闻言，赵德呵斥，道“自古以来，那有女子从军的道理！”


    这一刻，小丫头板着脸倔强，道“大哥，阿翁，我要做大秦的妇好！”


    听到小丫头的话，赵术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只是思考了片刻后，他打算委婉的表达。


    “哈哈，小丫头，你要知道妇好可是商王武丁的王后，你这是要做我大秦的王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