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建议……听着貌似还不错。


    “就这么说好了。”承一白单方面决定了。


    承一白也不知道为什么……


    希望还能再看见吴匆匆，现在让吴匆匆开车回家，也算是为下次见面找了一个借口。


    吴匆匆当了一次司机，把人送到家之后，又细心叮嘱了一番。


    “到时候我把食谱发给你。”吴匆匆把人送到了门口，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毕竟……现在两个人也只是朋友层面，不适合再进一步，就到这里挺合适的。


    承一白看着吴匆匆离开。


    承一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药物，这胃病来的挺及时的。


    ……


    很快，香水比赛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


    周愿的“热吻你”直接拿下了这次比赛的一等奖，而谭芸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被判定是中间出了一点误会，但是最后也取消了这次参赛的资格。


    这样的结果也好，谭芸知道就算是不取消资格，她这次也拿不到名次了，后来小武拿去的那个香水样品压根就是为了凑数。


    好在谭芸的心情也调整好了，这次没有获得名次，下次努力就好了，就像承一白说的，先给自己放个假，肯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才没有好的灵感。


    谭芸想着要不出国放松一段时间，去汲取一下外面的东西。


    ……


    谭芸刚回家，就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


    和以往一样，电视里面播放的还是财经的东西。


    谭芸听见了就觉得头皮发麻。


    从她记事开始，她的妈妈就一直喜欢看这类电视，要么就是财经，要么就是股票的，或者是各大新闻。


    而且每次都做的很笔直，她妈妈做过的沙发一丝褶皱都没有。


    说实话，能做到这样，谭芸真的挺佩服的。


    “回来了？”听见开门的声音杨丽娜把电视关掉。


    谭芸握紧自己的包包点点头，她刚要回房间……


    “站住。”杨丽娜的声音再次响起。


    谭芸抿抿唇，站在原地。


    谭家一向都是母亲做主，就连爸爸也听妈妈的。


    “妈，怎么了？”谭芸说话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


    杨丽娜还是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这次双腿交叠在了一起，“你参加比赛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谭芸深吸一口气，果然是这件事情。


    “过来。”杨丽娜很平静的说了两个字。


    但是谭芸觉得压迫感十足。


    在母亲这里，她一向不敢放松下来。


    就算是不想过去，谭芸硬着头皮也得走过去。


    “这次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失误？”杨丽娜看着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把样品拿错，最后还没有拿到名次？”


    杨丽娜刚说完，又看了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哦，不仅仅是没有拿到名次，而且还取消了参赛的资格。”


    谭芸咬紧下唇，她早就猜到了，妈妈肯定会拿这个事情说事的。


    “妈，我……是手下的人拿错了，这次是意外。”这种情况下，谭芸只能这么说。


    要是实话实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妈会把她赶出去也说不定。


    “嗯。”杨丽娜已经调查过了。


    这些事情和自家女儿相关，她肯定会好好的调查事情的始末。


    杨丽娜这辈子都在管理家里的事情。


    刚刚结婚的时候，杨丽娜一直把心思放在老公身上，但是之后就是谭芸了。


    “你手下的那个人可以处理掉了。”杨丽娜不紧不慢的开口，就像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她向来不把这些不相关的人放在眼里。


    “给他一笔钱，直接离开就好了，之前他也是来历不明，现在离开也是很好的选择。”杨丽娜开口。


    谭芸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她这个母亲就像是没有心一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妈，他已经跟了我很长时间了，我可以为他求情吗？他也帮了我很多忙，我……”


    谭芸还没说完，杨丽娜直接打断。


    “你为一个手下求情？谭芸你是谭家的大小姐，这些人都是服务你的，他们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杨丽娜忽然加重音量。


    整个人也变的激动了几分。


    谭芸抿紧唇瓣，“我知道了妈妈。”


    杨丽娜站起身来，“小芸，我知道你觉得妈妈做的可能太狠了，但是要不是这次小武出了错误，可能你也不会失去这次比赛的资格，你自己也知道这次比赛的重要性！”


    谭芸语塞，她当然知道。


    “小芸，妈妈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就像我们之前说的，这次你没有成功，放弃香水这个赛道吧，国际钢琴班妈妈已经给你找好了，三天之后可以直接过去，国际钢琴班的老师是妈妈之前的同学，我也已经打好招呼了，只要你去，肯定会好好照顾你。”


    杨丽娜说的顺其自然。


    但是谭芸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刚开始的时候，谭芸就喜欢制作香水，但是杨丽娜一直阻止，


    也就是那次，她唯一一次和自己的母亲唱反调，然后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行业。


    但是同样杨丽娜给了她期限，要是最后没有做出成绩……那就听从她的安排。


    这次比赛也同样是给了杨丽娜机会。


    “我不想去。”谭芸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小芸，你说什么？”杨丽娜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拒绝的这么干脆。


    谭芸深吸一口气，“我从小对钢琴就不感兴趣。”


    “但是从你学习钢琴开始，老师就已经说过了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用经过太长时间，你就可以直接登上国际舞台的。”杨丽娜不关注过程，结果是好的就行。


    而且钢琴老师早就说过，谭芸是个好苗子，就应该在钢琴这方面发展的。


    “我是有天赋，但是我并不喜欢，我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有天赋那是不是每样东西我都要去学呢？”谭芸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的是制作香水吗？”杨丽娜也毫不犹豫的给自家女儿泼了一盆冷水，“难道你现在看的还不明显吗？这次比赛已经结束了，结果呢？你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谭芸，你在这方面连天赋都没有！”


    一句话，谭芸的瞳孔骤然收紧。


    从小到大，杨丽娜确实没有少打击她，但是今天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攻击。


    “妈妈，在你的眼里，你的女儿就是这么差劲是不是？哪怕你当初答应我让我制作香水，也不是真的看好我，仅仅是让我认清楚自己是不是？”刚刚一瞬间谭芸忽然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谭芸，一个人有天赋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机会的，老师都已经说过了，你在钢琴这方面有天赋，事实也已经验证过了，你和制作香水无缘，难道这种程度的证明还不够吗？”杨丽娜苦口婆心。


    谭芸扯扯嘴角。


    还真是血淋淋的事实啊。


    她的爱好在母亲口中的这些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小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做出害自己的女儿的事情？”杨丽娜的态度软了一些。


    但是这些……


    谭芸听的都已经麻木了。


    从小到大，她听到最多的就是为了她好。


    努力学习是为了她好，为了弹钢琴是个手指头都肿成了蘑菇也是为了她好。


    那时候杨丽娜说坚持一下就好了，等拿到了证书就可以休息了，但是这一弹就是将近十年啊。


    或许一开始她并没有那么讨厌钢琴，但是从那种无休止的练习开始，她看见钢琴了发自心底的抵触。


    大家都说她钢琴弹的好，在大家的心目中这是夸奖，但是实际上……她觉得这分明就是讽刺。


    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很难受。


    “那你能不能不要为我好了呢？”谭芸哽咽一声。


    她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了。


    以前她从来没有勇气反驳自己的母亲的。


    活的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什么都听她的。


    杨丽娜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也错愕不已。


    “你……你说什么？”杨丽娜声音都有点颤抖了，甚至不相信……这是他的女儿会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妈妈，我觉得……我今天的心情不好，可能有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我先回自己的房间好吗？我想自己调整一下情绪。”谭芸期待的看着自家母亲。


    杨丽娜也深吸一口气，“好，你现在先回房间吧，等过一会儿我们好好谈谈。”


    “好。”谭芸应了一声之后，就像是逃一样的，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直接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整个人都跟着放空了。


    她心里很清楚，刚刚说的话和心情没有关系，是她早就想说了……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一直活在自己母亲的影子下，母亲已经为她安排好了所有的出路，根本没有自己的生活。


    谭芸歪头，看见角落里面的那架钢琴，已经被她用布子盖上了。


    但是没用，就在那里随时都可以拿出来。


    谭芸抬手，看着自己双手颤抖的样子，她苦笑一声。


    她……不能弹钢琴了。


    心中的那种恐惧没有那么容易客服。


    但是这些话一直没有给母亲说过，她不敢说，谭芸承认，这么多年，她胆小怯懦。


    只要是母亲不同意的事情，她基本都不会去做。


    谭芸微微阖上眼睛，两侧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


    谭芸冷静片刻之后，坐直身子，给小武发了一条消息。


    她知道母亲一旦做了决定，肯定不会反悔的。


    这次是她拖累了小武，所以只能暂时把人安排在了旁边空着的公寓里面。


    一个小时之后。


    谭芸正在看旅行线路，


    她打算和之前安排的一样，出去散散心。


    她是不会放弃制作香水的。


    之前看一个记录片的时候，看见lina老师把香水带向世界。


    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


    一定要做lina老师那样的人。


    杨丽娜端着水果进来。


    “小芸，辛苦了，先吃点水果。”杨丽娜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进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微笑。


    水果都是喜好切好的。


    看着很温馨，但是实际上很窒息。


    这么多年，她的母亲一直不知道她对橙子过敏，每次吃完橙子之后，她的浑身都会起疹子。


    她没有说过，母亲也没有发觉。


    杨丽娜说，橙子好，补充维生素，只要是杨丽娜觉得好的，就一定是好的。


    谭芸的视线从水果上面移开，然后略显慌乱的把自己的笔记本收起来。


    “在写东西？”杨丽娜问。


    “我随便写写。”谭芸出声。


    这次杨丽娜没有把她的笔记本拿过来，而是直接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谭芸的旁边。


    “小芸，刚刚我也想了很久，我知道这件事情妈妈也有错。”杨丽娜叹口气。


    谭芸愣了一下……这是母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承认她也有错。


    谭芸还是不敢相信，打算听一下自己母亲下一句说什么。


    果然……


    “小芸，妈妈这是最后一次替你做选择好不好？你答应妈妈去学习钢琴，以后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


    杨丽娜一字一句，说的一脸真诚。


    谭芸扯扯嘴角，到头来，还是说的一件事。


    “妈，你从来不问我喜欢弹钢琴吗？因为你不敢问，你怕我说不喜欢，你担心我达不到你的预期，但是……难道我就不能选择了吗？”谭芸握紧拳头。


    她在母亲面前的时候容易心软，然后继续听她的。


    这样分明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所以这一次她不要那么做了，她必须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你说，你想怎么做？”杨丽娜的表情忽然变的狰狞起来，“我已经很照顾你的想法了，你隔壁家阿姨的女儿，从小就开始学些六门其他课程，人家怎么从来没有抱怨过？你呢？我就是让你学习了一个钢琴而已，你就处处和我作对，你知道吗？我出去的时候，和大家聊天，他们说自己的孩子多优秀，谈到你的时候，我只能说钢琴不错。”


    谭芸终于知道了。


    因为她不是别人家口中的女儿，所以母亲一直这么严苛。


    到现在为止，母亲对她应该很失望吧？


    谭芸扯扯嘴角，“妈妈，对不起，我没有做到你希望的那个样子。”


    “宝贝，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了，小芸，你是谭家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我和你爸爸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吗？”


    谭芸垂头，那种无力的感觉……今天尤为强烈。


    谭芸微微喘口气，“妈妈，要是我不能弹钢琴了呢？”


    谭芸下定决心，抬头看向杨丽娜。


    杨丽娜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她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能弹钢琴了。”谭芸再次重复一遍。


    杨丽娜下意识的就把自家女儿的手拿了起来，还以为她受伤了。


    但是看见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时候缓缓松口气。


    “小芸，妈妈也知道你压力大，但是有压力才有动力，你这几天要是不想弹没有关系，妈妈给你放假，两天可以吗？等两天之后，我们就去上课。”杨丽娜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家女儿。


    在她的心里，谭芸就是唯一的期待了。


    谭芸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就算是说了实话母亲也不会信的。


    不对……应该说是她不愿意相信。


    “小芸，妈妈刚刚做了一个手术……”正当谭芸想继续输出的时候，杨丽娜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听上去也多了几分凄凉。


    “什么手术？”听见手术两个字的时候，谭芸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医生诊断肿瘤，但是好在发现的比较早，医生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直接切除了，我知道你要比赛了，担心影响你，所以自己去做的手术，没有告诉你。”杨丽娜叹口气。


    “医生说……这个肿瘤还有再次出现的可能，所以不能经常生气，小芸，你应该懂妈妈的意思吧？”


    杨丽娜一句话，谭芸把刚刚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她扯扯嘴角，“妈妈，还是健康更重要一些，要不以后你就不要管我了，我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的。”


    “小芸，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走，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杨丽娜拍拍自家女儿的肩膀，“小芸，刚刚我说的方案你赞同吗？先出去玩两天，然后回来。”


    谭芸缓缓吐口气，貌似她现在也没有说不的勇气了。


    谭芸颓废的点点头，“好，都按照您说的做。”


    杨丽娜的唇角缓缓勾起，随即把旁边的水果拿了起来，“小芸，吃点水果吧，你呀，最近太忙了，都忘记好好补充一下维生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