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说完后才逐渐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原本记忆里的重点是及川彻一个人，我当时的视线里完完全全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想想，当时的岩泉一就站在他的侧身后，插着裤兜看着我满面通红地把自己的可露丽递给及川彻。


    我记得当时可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


    还记得他的脸？


    而且那么多细节都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说完后不久，便起身向我告别离开了。


    离开之前一只手提着背包，朝着我说了什么。


    我嗯嗯点了点头。


    其实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啥。


    我此时一心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都想到了一点，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心思一瞬便从我脑子表面飘过去了，只剩下空白一片。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已经到了下课时间，山田爱子几个人和我约好了要去学校排球馆“探查一番”。


    说丑了就是一群闲的没事干的人想要去凑热闹。


    其实是因为明天才是社团招新日，而且才刚刚开学，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老爸也早就待在家里面，今天不需要我做饭，所以我才……


    嘛，算了，我坦白吧。


    其实就是想去，刚刚上面说的全是借口。


    虽然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消息。但是抵挡不住自己罪恶的好奇心，还是啾咪咪地和另外三人手拉着手走到了排球馆的外面。


    大门口没关，我们几个人做贼心虚，贴着门口旁的墙壁站着，成一串竖立的人头朝着里面看去。


    我：“进去吗进去吗？？”


    山田爱子一招手，宛如军师，“怕什么。”


    一群人滑溜地跑进排球馆。


    进去后才发现，刚刚站在门口的我们几人像个小丑。


    二楼观看台正围着一大群人。


    好人缘的爱子同学拉着我们三人挤到几个女生旁边。


    “嘿，良衣酱。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爱子问她的好友。


    好友：“你居然不知道吗？今天是白鸟泽和青叶的交流赛。”


    我们便顺理成章地站在了最里面看。


    吉田海刘海一撇，揽着白石惠里和我的肩膀，“就这样看吧。”


    我老脸一红：“吉田你的身高好有男友力唷。”


    我顺手侧身抱住她的腰，靠在她怀里，明目张胆地吃美女豆腐，“好喜欢～”


    “啧，”吉田海瞬间被我吓得头离我远了些，但手依旧没有立刻我的肩膀，“赶紧看啊，那个不就是及川彻吗？”


    我连忙低下头俯瞰赛场。


    正好是中场休息时间。


    青城刚好站在我们的对面休息处。


    及川彻果然是正式队员，穿着白青色运动装，腿上的护膝一黑一白。


    好怪。


    但好帅哦。


    排球场对面，及川彻笑眯眯的。好像他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地……自信？不对，应该说开朗阳光。


    “好帅啊，及川君。”


    我趴在吉田海怀里，捧着脸感慨。


    怎么会有人的脸正好长在我的点上呢？


    没看到及川彻时就完全没有心跳加快的迹象，想到他时也只是有着——“哦对，自己喜欢他，他长得很好看”——的想法。


    现在是我第二次见到人家，隔着个排球场，只是看到他的脸都忍不住尖叫，天啊，天啊，太帅了，运动系阳光少年我可以！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帅？！


    随着比赛哨声的响起，周围都是大声喊加油的人，我鼓起我毕生的勇气，朝着对面大喊了一句——


    “及川同学，干巴爹！！”


    说完我就把整个人都埋在了吉田海的怀里。


    我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是失真的。


    整个人变得闷热，我的头发在我耳垂下方凌乱散开，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


    吉田海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


    周围的女生都看着我。


    山田爱子一脸敬佩，“熊谷同学你……”


    “真的好勇。”白石惠里默默补上。


    几个人的眼神在说完后不约而同地改为了赞赏。


    我默默地把自己缩在栏杆出一点点，盯着下面。


    人，总是在某一时刻，变得出奇的勇。


    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去挑战极限了。


    冷静下来，熊谷理美。


    想想你哥无论多尴尬时都处变不惊的样子。


    小的时候熊谷光夫曾经发生一件十分尴尬事情。


    我们全家集体去东京旅游。


    然后在市中心的公园里面，老爸老妈十分放心地把我俩兄妹丢在这里玩，两个人说是去咖啡厅一趟，结果我们俩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小时也没见半个人影。


    熊谷光夫：“理美，我们去大树下面等爸爸妈妈吧。”


    我跟着老哥走到了一颗大树下面。


    然后我发现附近站着一个和我哥年龄相近的小哥哥


    熊谷光夫他一向见义勇为，从小完美落实幼稚园老师交给他的道理。


    他立刻走到那小哥哥的身边，问，“你怎么了？”


    小哥哥眨了眨很好看的眼睛，“想吃饭团。”


    熊谷光夫：“我没有饭团。”


    小哥哥：“我和我姐姐走丢了。”


    熊谷光夫这下也没办法了。


    我们的老爸老妈也走丢了。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迷路。


    羞羞脸。


    幼稚的我把老爸老妈鄙视的一无是处。


    “我叫熊谷光夫，”老哥说完指着我，“这个是我妹妹，熊谷理美。”


    小哥哥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叫蛇贺池照，今年十岁。”


    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不是外表。


    气质。


    清澈的愚蠢。


    蛇贺池照：“我想看看姐姐在哪里。”


    他开始盯着眼前的大树发呆。


    我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完全没有找人的迹象啊。


    蛇贺池照对我笑了笑，“你像个饭团。”


    他“嗯——”了一会，想，然后又笑起来， “很可爱。”


    我没有跟上他的脑回路，盯着他的脸，不说话。


    “我也觉得我的妹妹很可爱。”熊谷光夫突兀地挡在我面前，说，“你可以爬上那颗树看看你姐姐在哪里。”


    “它那么高。”


    蛇贺池照恍然大悟，毫不犹豫地听了我哥的话，走到树下，抬头沉思的模样。


    我抓住我哥的手，“哥哥你……”


    他点头：“这个方法很好不是吗？”


    我惊恐地看着他，第一次认识到我哥的本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们又不认识人家。”我呢喃，有些害怕，“而且蛇贺哥哥看起来那么……”


    傻。


    我没有把这个词说出口。


    老哥沉思良久，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走到大树下。


    蛇贺池照已经开始爬大树了。


    没想到还爬的上去。


    但是我看到他小腿内侧露出来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了。


    我想拉住他。


    蛇贺池照又往上爬了些。


    身高只有一点点的我无奈败下。


    老哥缆过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鞋子。


    蛇贺池照此时忽然间又往上爬了爬。


    熊谷光夫扯到了他的裤子。


    裤子就这样被扯下来了。


    我站在下面，看到了这位好看的小哥哥的胖次。


    是饭团。


    五岁。


    第一次心动的我忽然间心跳骤停。


    熊谷光夫还一脸平静，还把他的裤子往下扯了扯，“对不起，你还是下来吧。”


    蛇贺池照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脸坦然地光着胖次跳下来，“好的。”


    为啥要那么听话啊！


    赶紧给我穿上裤子啊！我刚刚还超喜欢你呢！


    当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失去了不知名的东西的蛇贺池照，最终也在公园里找到了自己的姐姐。


    记忆里的姐姐也很漂亮，是个非常温柔的jk高中生。


    摇摇头，回到现实。


    真是的，不会脸长在我点上的帅哥都很离谱吧？


    这种事情不要啊！


    人家还是想谈恋爱的呢！！


    我注意力重新转回比赛上。


    ——是及川彻发球。


    满是明亮色的视野中，几乎眼前的光都照在了及川彻上面。


    呼喊声不止。


    毋庸置疑，他发球是极其具有观赏性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及川彻的脸冷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极其专注，下一秒，高挑的少年猛的往上，跑出了个完美的微弧线。


    随着俯冲，他跳起来，空气的风都顺着他的方向移动，手拍上球的击打声隔着半场强势地灌入每个人耳中。


    是个完美的跳杀球！


    我瞪大眼睛，从他准备发球便憋着的气呼地从胸腔里排出，屏住呼吸的缺氧后遗症使得我整个人不可抑制地站起来，想要缓解一下晕虚的感觉。


    “真的太帅了。”我捂着脸惊呼。


    身旁的人都十分赞同。


    不仅仅是身旁的人，环视一周。所有人都已经被刚刚飞跃的少年吸引住了。


    及川彻真的很耀眼。


    不仅仅是外表上的，刚刚跳起来的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触动感让我心跳不已。


    或许是刚刚我的大胆单人尖叫起到了带头作用吧，在我这边的几个女生忽然间也大喊起来。


    同一时间，青城又进一球。


    及川彻这时忽然抬起头，盯着我们这一群女生的方向。


    少年抬着头看着我们，自信地笑着，浅色运动装使得他整个人都在散着光。


    阳光似乎也在眷顾着他。


    明明他就站在眼前。


    却如此遥远。


    ——我喜欢他。


    这一秒，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告诉着我自己。


    酸涩的感觉突如其来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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