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面板光洁干净，身穿家居服的蔺源手中拿着两部手机，身后站着一个保镖手里端着一个花纹繁丽的餐盘。


    蔺源进入卧室观望四周不见叶璨的身影，手往卧室的茶桌一指，“放那。”


    保镖照做后就退出房间了，蔺源走到浴室门口敲响，“璨璨，出来吃饭了。”


    里面传来声音，“等会。”


    叶璨站在被水汽浸染而显得雾蒙蒙的镜子前，用手抹去镜面一部分的水汽，镜子里的女人小巧绝艳的脸上长着秀丽的远山眉和哀愁遍布的杏眸。


    眸子里笼罩着一层水光，是空气中的水汽，又或者是眼眶里蓄积的水。


    叶璨闭上眼，“叶决你怎么不去死”


    蔺源在外面第三次看手上的表了，正打算再去叫叫叶璨，叶璨穿着浴袍像只慵懒又疲惫的猫走了出来。


    蔺源往浴室里看了一眼，水雾基本消散干净了，启唇说：“你洗了很久的澡。”


    “嗯。”


    叶璨轻轻应了一声就越过蔺源身边，往床边一坐发着呆，失去的灵魂般的了无生气。


    蔺源双腿弯曲，蹲在叶璨面前把头保持和叶璨的腰平齐，扯了扯叶璨的衣角。


    “先吃饭，饿着不好。”


    叶璨低下头凝视着蔺源，把手伸出去贴在蔺源的半边侧脸上，“你有时候让我觉得很讨厌。”


    “可以别这样说吗？”


    叶璨嘴角扯出一抹笑，“我随便说说你就受不了了？”


    蔺源无比认真地盯着叶璨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以透露人的七情六欲爱恨嗔痴。


    可是在叶璨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倒影，什么都看不见的失控感让蔺源心跳慢了一拍。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除了离开。”


    叶璨把放在蔺源脸上的手拿开，“我饿了。”


    叶璨不知道如今的局面是福是祸，福的是只要她在就能让蔺源和胡芹芹、叶决保持距离从进行蛰伏，祸的是自己好像陷得越来越深。


    手机和饭菜都被蔺源带了上来，叶璨打开手机戴上耳机点开录音，冷静而又沉默地地听完了对话。


    蔺源看着叶璨的背影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很快就席卷全身，卧室里有一个小型的吧台，酒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酒。


    灰白主调风格的吧台前放着五把椅子，蔺源随便挑开一瓶酒拉开椅子，落地窗外面的车流和人往彰显着这世界的热闹。


    明明叶璨就在身边陪着，可是孤寂感却在此刻越来浓重。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勾不起叶璨的一点心思，在感情里认栽的是弱者，却不是失败者。


    叶璨站在吧台前，“酒好喝吗？”


    蔺源的唇被酒润色的十分诱人，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勾人心魄。


    “酒不是好不好喝来形容的。”


    叶璨接着问：“那怎么形容？”


    “酒是解愁的。”


    叶璨也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那你解愁了吗”


    “你说呢。”


    吧台这部分的面积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空旷而又安静的卧室里寂凉无比。


    叶璨勾住蔺源的脖子，缓慢把头搁置在蔺源坚实的肩膀上，交颈紧贴感受着彼此沸腾的体温。


    蔺源的两只手紧紧搂着叶璨，低声说：“你现在还不高兴吗？我可以以后都不见叶决，不跟他有一点联系。”


    “我没生气。”


    叶璨拿起蔺源喝的那瓶酒对嘴而饮，酒到底能不能解愁不妨试试。


    回想上一次叶璨的醉酒之事，蔺源并不打算制止她饮酒，偶尔的放纵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神经紧绷时间太长了就该放松。


    叶璨抚着蔺源精致的眉眼，“蔺源，你这副死样子做什么？要不高兴也是我不高兴啊。”


    “我的情绪由你牵动。”


    叶璨绝丽的脸上寒霜遍布，“你总爱说这种话来麻痹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蚂蚁跑到了心脏里了，啃噬得蔺源生疼。


    “我承认，过往我是不怀好意，我明白我会付出代价的，可以对天发誓不会再哄骗你。”


    叶璨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发誓有用，那老天爷忙都忙不过来，多大人了这么幼稚？”


    蔺源苦涩一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要是不满意就捅我一刀行吗？”


    叶璨抬眼，“真的？”


    蔺源听到这话燃起了希望般，马上说：“真的，如果我没死，就长相厮守可以吗？”


    叶璨眉眼变得柔和，吐出的每个字却让蔺源骨子发寒，“长相厮守？真会做梦。”


    蔺源眼神变得狠厉，激动地把叶璨的手放在心脏处，第一次对叶璨吼着说：“你感受到为你跳动的心跳了么？这辈子你都不能离开，否则，我们不能长相守那就死同穴。”


    叶璨即使被酒精催发有点上头了，再神经大条也被吓了一跳，想把手从蔺源的桎梏里抽离出来，“你干什么？”


    蔺源意识到有点激动了，深呼吸后轻轻松开了叶璨，“对不起璨璨。”


    叶璨被蔺源一吼后清醒了很多，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还没到闹翻脸的时候，区区一个叶决就引出这么多事端。


    叶璨抱住蔺源，“没事阿源，是我太生气叶决和你来往，才口不择言说出这些违心话。”


    蔺源的手指颤抖，叶璨只有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才会吐露真心，脱掉伪装的外衣才是最本质的她。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叶璨吓得一哆嗦，蔺源认真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如果这辈子真甩不掉蔺源就完蛋了。


    “那胡芹芹呢？你曾经在订婚典礼上公然说你有爱慕的人，那人是她吧。”


    蔺源不假思索，“假的，为了甩掉你编造的谎言。”


    “那你和胡芹芹的亲密也是假的？”


    “你觉得像真的吗？”


    叶璨像个天真的孩子，干净的脸上浮现明媚的笑，“当然像真的。”


    蔺源很无奈，把额头和叶璨的额头相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都是假的，她那个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我只能客气的照顾她。”


    叶璨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她身体不好，关你什么事？”


    蔺源很想把所有事都告诉她，可惜不能，“有机会再告诉你行吗？我对她只有上一代让我背负的责任。”


    蔺宁的身份始终是不对外公开的，蔺飞荣知道蔺宁的存在却一直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这也是蔺源多年来恨蔺飞荣的原因，流连花丛儿女满天飞就算了，连蔺宁的正式身份都不愿给。


    叶璨看的出蔺源眼里的痛苦，可悲得让自己都想唾弃自己，原来还是会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