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什么是爱情呢。”


    海阳市，研究所的地下监狱。


    这是一个三层楼高的巨型土壤囚笼。


    四周浓黑深色的泥土，仿佛巨大的野兽张开大口，将里面的三个人类全部吞噬腹中。


    唐露被绑在正中央的铁椅上，她纤瘦的四肢和脖颈上，都套了一层层厚厚的锁链。仿佛是觉得这还不够，她的每一根脚趾、手指，也都被一条条细链缠紧，捆住。


    余曼神色淡漠的站在她的面前，冷笑着再问了一遍：“你懂爱情吗？”


    唐露扬起苍白的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切都很淡，平静地回答：“奶茶不是死于我血祭使者，他是被上官老板杀害的。”


    余曼和徐云都没表现出惊讶，他们早已知道，唐露也认识上官云。


    徐云低头翻看资料，他挑了挑眉：“你这一生其实过得很平淡，到现在还有什么遗憾吗？”


    唐露略微思索了一番，随后淡淡的摇了


    下头：“没有了。”


    徐云：“那对汉川市上百位死者和一千多位伤者，你有什么话想说么。”


    顿了顿，他笑道：“也算是遗言吧。”


    唐露依旧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徐云啪嗒一声关上文件夹：“上官云虽然利用了你，帮他偷取裁决议会。”


    “但是他也算是为你做了最后一件事……呵呵，让我们无法使用裁决议会处决你。其他拥有裁决议会的几大城市，即便是距离最近的，那也得运输。只不过，谁都不能保证，运输过程中，会不会再次发生盗窃事件。”


    他叹了口气：“请裁决之矛，或者帮忙运输裁决议会，已经是没什么必要的事情了。因为之后还得运送回去，同样有风险。而让裁决之矛亲自动手处决你，又会使她本就不稳定的因果链受到影响。所以，你迟到的处决，不再由裁决议会完成，你也不必经受痛苦。”


    唐露依旧淡淡的嗯了声


    ，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对于生死，已经看淡了。


    徐云认真的看着她：“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吧。”


    这时，唐露的神情也突然认真起来。


    她意外的看了过去，过了会儿，问道：“你真觉得，做好人，是自己能够决定，并且做到的吗？”


    徐云笑了下：“呵呵，但知道能够决定，不做一个坏人。”


    唐露沉默了，没有反驳。


    潮湿泥泞的土壤里，两位五级掌控者的因果链，都被压制到了最低界限。


    徐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将这座囚笼留给两位掌控者。


    唐露抬着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很重。这样一个沉重的头颅，压在脆弱的脖子上，她有些累了。


    余曼抬起右手，在她指尖，闪过道道精光：“你最后，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我想问你，你还恨我吗？”


    “没有。”


    “你是不是还觉得，是我害死了奶茶？”


    “那是上官


    云的问题，我会杀了他的。”


    “这样呀，挺好。”


    两位女人无声的又对视了一下。


    下一刻，余曼挥手，道道精光射进了唐露的大脑。


    脖子，终于不那么累了。


    ……


    轰隆——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自研究所的地面，直接朝海阳市四周冲去。


    城市小巷里，正在逗鸟的大爷头发被风向后吹开，笼子里的鸟，惊恐的叽叽乱叫了两秒，随后恢复平静。


    医院病房里，刚刚拆开绷带的十五岁少年陡然抬头，眼神尖锐犀利。


    阳江上，无端的泛起一圈圈涟漪，持续三分钟，也没有停息。


    直到一滴雨水，砸进涟漪中央，接着是漫天大雨，冲刷了这股诡异的不平静。


    研究室内，一名年轻的研究员发现外界的异常，他思考道：“教授，是不是余队长的因果链又开启了。海阳现在在下雨，现在是零度天气，之前也是晴天。是水仙改变了天气？”


    “和水仙


    没有关系。”徐云低头忙着手里的研究，没抬头道：“是老天在为一个五级掌控者的陨落而哭泣。”


    研究员：“？”


    ……


    海阳市，17号病毒污染区内。


    上官云站在一片废墟上，抬头迎面看向天空中落下的雨水。


    ……


    海阳市，16号病毒污染区。


    一位穿着黑色蕾丝长裙的女人，撑着一把打伞，同样静静的站着，看着天空中的雨水。


    直到大雨逐渐停下，余曼也从地下监狱走了出来。


    在彼此间隔最多十公里的地方，有三名高级掌控者，各自从不同的角度，看着这场雨，看着这座繁华缤纷的城市。


    雨过之后，天空依旧，绿草更艳。


    ……


    位于遥远雍州的柳菲寒，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由抬头看向了海阳市所在的方向。


    下一秒，许辰的手机短信提示声突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看去。


    【余曼：血祭使者唐露，死刑执行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