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中学操场


    许辰已经重新回到了学校内部。


    夜幕已然降临，小道两旁的路灯照耀着昏暗的道路。


    不远处的教学楼一片黑暗，整座学校，除了路灯，基本看不到光亮。偶尔能听见一些灌木中，传来一些虫鸣声。


    许辰双手插兜走着，脑海中思索着今天所知道的每一个信息。


    今天可以说，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一个人执行任务。


    虽说这个任务危险性可能比较低，但如果能有一名六级掌控者默默的外边当个保镖，他也不傻，当然不会拒绝。


    而就在他走了不远时，他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许辰拿起手机看了眼，身子猛地僵住了。


    【嘤嘤嘤，爸爸！】


    许辰立马将手机放了回去，然后小心的扭过头，看了眼身后外。


    那片小公园中，树木在风中摇曳，在那树下的昏暗处，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出来。


    许辰适才重新拿出手机，悄无声息的打着字。


    “柳菲寒可在外头。”


    出奇的是，弹出的文字，似乎并未在意。


    【我亲爱的老父亲呀，啧啧啧。】


    许辰眉头微皱。


    “怎么，你不怕被发现？”


    【柳菲寒，啧啧，你竟然叫她柳菲寒。】


    “？”


    啥意思，她本来就叫柳菲寒啊，难道这是个假名？


    “她有其他名字？”


    【那我不知道，但是……爸爸你居然会喊老怪物的名字，还当着我面喊的那么亲切，彼此打情骂俏！！】


    许辰：“……”


    我跟她有打情骂俏？你是不是对“打情骂俏”这四个四有什么误解。


    很快，手机屏幕开始快速弹现各种文字。


    大致内容基本都是“完了完了，爸爸你想给我找妈妈了。”“你不爱我了嘛？”“好狠心的老父亲，有了女人，就忘了自己最爱的好大儿。”


    许辰面无表情的看完了


    这些文字，然后便默默的把手机塞进了兜里，继续前行。


    过了几分钟。


    “嗡——”


    手机再次震动，许辰适才拿起手机，重新看去。


    【呜呜呜，爸爸，你怎么能不理我。】


    “哎！”许辰叹了口气，很无奈。


    “没有，只是她人距离又不远，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呀，爸爸不用担心。】


    【老怪物的业力因子好像不能踏入这片区域，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她能发现。】


    许辰不由低下了头，目光闪烁。


    原来她不是不能进入这几栋楼那么简单，而是连因果链能力，好像想在这片区域施展，都有些困难吗？


    【对了爸爸，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需要爸爸夸奖。】


    “嗯？”


    还未等许辰反应过来，不理解四号到底再说什么时，四号的回应来了。


    【今天听到那些可恶的人类聊天，我好像要被提高序列排名了。】


    【啧啧啧，之前只是稍微释放了一下自己的万分之一不到的力量，这帮人类就害怕了，畏惧我，要给我升级个，哈哈哈。】


    许辰愣了下。


    提高序列？


    意思是，以后它就不叫四号因果物，而是可能变为三号、二号，甚至是一号？


    “很厉害，很优秀。”


    【哈哈，毕竟我可是爸爸的儿子，可不能给爸爸丢脸。】


    【来，爸爸。我们么么哒。】


    许辰：“……”


    ……


    海阳市研究所


    此时的地下实验室，白光明亮，来往走动的都是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在许多大型机器上，闪过各类复杂的数据信息。


    “太奇怪了，血祭使者身上，没有发现其他特殊业力因子反应。”


    “汉川市那边把教皇至上死后数据信息都传来了，核验结果无误，一切正常。”


    “哈维教堂、长河小区、茶馆……没


    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因果物。”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虽然血祭使者当初升级时，把自己的“节点”“因”给复杂化了，不过她似乎是拥有两种“因”的能力特质。当使用普通血液时，是和当初一样，可以创造出献祭领域，在一定时限，一定范围内压制因果链。另一种，便是使用“处子”血液，当血液到达一定量时，可以创造出具备永远压制因果链的隔绝空间。”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目前长河小区等地的两个小型因果隔绝区，还存在着。”一名戴着金丝小眼镜的男子翻了下资料：“所以现在就剩最后一件事了，她……到底是怎么利用“教皇至上”能力的？”


    眼镜男扭过头：“上刑没？”


    一时间，实验室内一片寂静。


    男子坐在椅子上，继续翻阅着手中资料。


    过了会儿，一名研究人员站了起来：“用过了，但是她是五级掌控者，对于身体的掌控度，远超常人理解范畴。根据神经检测显示，用刑时，她的神经都没有丝毫波动，根本感觉不到痛觉。”


    “即便注射药剂强行打通神经感应，但她依旧能够忍受。”


    男子抬起头，摸了下镜框：“我听说上京市有一位代号名叫“入梦者”的四级掌控者，把他请来试试。”


    “他早就来过了！”突然，一道冷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男子看了过去。


    余曼淡然的双手抱着胸，冷冷的看着：“开门！”


    一位研究员立马跑了过去，输入密码。


    透明的实验大门开启，余曼走了进来。


    “入梦者的能力，能够链接对象神经，在梦中创造出让对象安逸、认可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任何人几乎都会放松警惕。通过类似催眠的手法，入梦者能够套取所有想要的信息。”


    “不过在唐露送


    到研究所前，我就安排人请过他来试试，但依旧没有让她松口。”


    男子微微点了下头：“如果是这样，看来只能送她去裁决议会了。”


    余曼眉头不由皱了皱。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所说送去裁决议会，显然不是简单的让唐露去接受高级掌控者们的审判裁决，而是——


    余曼沉下声：“徐云，我可告诉你。裁决议会，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剥夺过掌控者的因果链。”


    “但是，这是唯一的方法。”徐云放下资料，站起身：“又或者说，你有别的合适的方法吗？”


    余曼静静的盯着他，过了半晌。


    “目前联邦龙区的九个大型安全区城市，还没有完全清除柳菲寒在各地残留下的因果链。如果不是必要时刻，我不建议开启裁决议会。”


    她说的很平静，就是简单的叙述一个事实情况。


    徐云明亮的双目在镜片的折射下，显得很纯粹，但更多的是，极度理智。


    他道：“裁决之矛如果要因果崩溃，据我分析，至少要再开启五至六次裁决议会，才有可能。不过这事情当然不是我说的算，还得先去征求下柳少校自己的意见。她要是同意，那就开启，剥夺了唐露的因果链。而且刚刚你也说了，如果不是必要时刻不建议，那么现在，难道不算必要时候吗？”


    余曼就静静地盯着，没有回应。


    “裁决之矛的能力，是能刺穿破坏掌控者因果链中的破绽，并且还能将其强行从掌控者体内剥离，然后把因果链封存到其他物品上，制造出因果物。在一定期限内，因果物是受她掌控，不会失控。”


    “这是身为六级掌控者的她，强大的根本。也是联邦，还能维护秩序的根本。”


    徐云微微摇了下头，解释道：“但是现在，一位从前不先锋不露水的掌控者，


    却拥有不是把因果链剥离，制造因果物。便能凭空利用因果链，使之为之所用。你觉得，这样的存在，是否对联邦秩序，民众安全带来了隐患？是否已经是到了，必要时候？”


    余曼张了张口，打算说些什么。


    还未出口，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一位寸头大汉跑到了门口：“队长。”


    余曼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那位眼镜男，直接离开。


    乘坐在电梯内，余曼没再想刚刚的事情，而是轻声问道：“快乐小猪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那几位国手级别的医生，已经诊断过了。医院中，有百分之90的患者，是有可能至于的。至于另外百分之10的患者，太过严重，他们也没有办法。”


    高山叹了口气：“哎，希望快乐小猪运气好点，他的父亲也在那百分之90之中吧。”


    “行，我知道了。”


    “对了队长，需要我具体去查下快乐小猪的身份吗？”


    “没这个必要。”


    余曼摇头道：“再说了，生病的那位，也不一定真是他爸爸，也可能是妈妈，甚至七大姑八大姨都可能。他只是为了模糊自己信息，不想暴露身份罢了。反正他一向遵纪守法，我们也没必要追着不放。”


    听闻，高山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站在电梯里，他的脑海，不禁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许辰！


    因为他感觉，许辰跟快乐小猪好像。


    前者能因为母亲的离世，不惜面临因果链失控，自己身死的风险，也要不断使用能力，揪出凶手。


    后者同样为了可能存在的父亲，为了家人，不惜面临暴露身份，跟排名前20的五级掌控者对抗。


    高山心中暗自叹气。


    现在许辰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只希望快乐小猪的那位亲人，一切都顺利安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