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一家也没吃饭,他和自家娘子在整理家中的钱财。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走容管事这条路,什么提不提职位的,不要了。


    本来人家儿媳妇这两天暗示可以给王大娘调换个好位置的。


    王大娘从炕头的箱笼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里面有三个银锭子,一个绞丝银镯子,一对银丝细镯子,三副银丁香。


    一根鎏银包金的簪子 ,一根素银簪。


    一对纯金华兰耳坠,一把金瓜子,一把银瓜子。


    王大娘带上绞丝银镯子,一副银丁香,并一根包金簪。


    又拿了两个银锭子和所有的金银瓜子和王胖子一起去容大管事家了。


    到了人家家里,先给人家的小孙儿了两包金银瓜子。


    没办法,虽说是来送礼,可金银瓜子实在上不得台面,咱又不是主子。给人打赏呢?


    可给小儿就不一样了。


    又把剩下的一股脑塞到了容管事的媳妇郑嬷嬷手里。


    “嬷嬷,这是我在后院当值时,程姨娘的家眷进府探望时赏的,正配小山他娘(容家儿媳),可趁颜色了。”


    郑嬷嬷推辞了几番,实在推拒不过,便顺手收下了。


    欠了人家人情,人家又是带着礼上门的,容管事听了后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略一思索,“不如让这丫头认我当干爷爷。大夫人房里正缺一个粗使丫头。要是成的话,明儿就能去当值。”


    哎呦,这可使不得,“能给妍儿送进去,送个地方正经当差就好,咱们哪能攀容管事的亲。”


    容大有刚也是头脑一热,说出来后,这会儿也有些反悔。


    听王胖子这么说,也就借坡下驴,不再提了。


    “那行,明儿一早给丫头带过来,我给大夫人送去。”


    说完还把那两个银锭子还给了他们,王胖子哪敢接,还是看容大管事真的执意送回才收过来。


    虽是说定了,可一家人还是提心吊胆的一晚上没睡好。


    次日,王大娘看着容管事带了女儿去见大夫人。


    不多会儿就有个小丫头来角门这里给报信儿,“大夫人瞧着甚是满意,妍儿姐姐留下了。已经安排了院子里的活计。”


    王大娘拍了拍心口,长舒一口气,给小丫头了十个大钱儿。


    这下好了,歇息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惊醒,要去给大妹报个信。


    王盈听到后也把心又重新放回了肚里。


    这下好了,妹妹不用给个通房当丫鬟,受整治了。小小的年纪也不用接触那些乌七八糟心术不正的人了。


    ……………


    柳香儿一早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嘱咐身边的小丫头春儿。


    “去,到王管事那里传个话,就说三爷让把王妍那丫头调过来伺候本姑娘。”


    小丫头听了信儿可谓是喜上眉梢,又生生压下来。


    香儿姑娘不但气性大,还吝啬不肯打赏。有时做事一点不合她意,还会上手掐。


    这下好了,有人来替她了。哪怕再给自己打回去做粗活也成的。


    最起码不用遭姑娘的掐,可疼了。


    柳香儿洗漱完出来看到王盈,好不得意扬了扬眉,整理了下头发去书房给少爷研磨了。


    王盈默不作声的去做活,手心儿都恨得发痒,但是面上不敢显露丝毫。


    倒不是怕她,要是让三少爷知道在背后这样算计忤逆他,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不到一刻钟,那小丫头就臊眉耷眼的回来了。


    到了中午才寻着空闲跟柳香儿传了王管事的话,


    “王嬷嬷说妍丫头送到大夫人房里当三等丫头了,调不过来。”


    “怎么会这么不凑巧昨个儿看守大门的是谁,你且去问问王盈和王兴两个谁出去了。”


    不可能这么凑巧,一定是有人听到了风声。


    小丫头饭都没吃,转身又出去了。


    守门的两个婆子正在吃酒,她们循的是二等丫鬟的份例。


    每顿一菜一汤,今日份例菜是干煸豆角肉,青菜豆腐汤。


    主食是粥或者馒头。


    她们领了一份今儿的例菜,又自添了十来个大子儿,和大厨房央着换了一盘花生米和一壶粗米酒。


    两个婆子正闭着眼在嘴里咂摸滋味,吃酒吃的正美。


    丫头春儿突然出现,给两个婆子唬了一跳。


    听到来意后,守门的石婆子脸一耷拉,冷哼了一声,


    “婆婆我守门可是规矩的很,没见到除了拎饭之外的人出门。”


    说完又撇了撇嘴,轻声嘀咕,“这满院子最不守规矩的,还有脸来问别人。”


    春儿被挤兑的脸通红,窘迫了告了退。


    她一退出去,另一个看门的郑婆子推了石婆子一下,给她倒了一杯粗酒。


    “话头里何必这么硬气?说到底人家现在也算攀了高枝儿,小丫头要是不懂事传话回去,平白遭人嫉恨。”


    “呸!”石婆子是个脾气燥的。


    “哪里是老婆子我不依不饶,说到底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整天吊个眉梢耀武扬威的。”


    说完又拿起酒杯和郑婆子碰了碰,她这口气是顺了,得意的押着酒喝。


    春儿回去只回了一句看门婆婆没说有人出去。


    难不成真是那小蹄子运气好?柳香儿气的心口发闷,回头看到春儿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上手拧了一下,


    “真真是一点颜色都没有,看不出姑娘我口渴,去茶房打壶六堡茶来。”


    春儿当即就被掐的眼里包了泪,手脚麻利的拿了茶壶跑到后院去。


    趁着茶房丫头杏子泡茶的功夫,才敢把泪落下来,掀起袖子看看被掐的伤。


    杏子看了也狠狠皱了皱眉,又听到春儿腹中轰隆,拿了两块豆子糕给她。


    管着茶房,这些小糕点是不缺的。


    蔓菁姐姐特地购了一堆豆子糕备着让他们这些丫头小厮闲时吃个零嘴儿。


    主子吃的茶点每日大厨房现做。


    吃了两块豆子糕,又灌了两杯茶水。春儿抬起袖子抹了抹泪,不敢耽搁,又快步提着茶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