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勤杂工面试通过


    第二天夏小玫来到餐厅时，李杭宇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点了。他总是比夏小玫早起，也比夏小玫早出门。


    夏小玫看到李杭宇殷勤地帮她准备早点，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别管我，你快吃吧，吃了好去上班，要不等下那条路好堵车的。


    李杭宇说我等你一起。夏小玫说不要等我，都不顺路，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各走各的，我习惯了在饭后去走这十来分钟路，这就相当于饭后散步了。


    李杭宇在夏小玫耳边轻声说：“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昨晚都没睡好，一整晚都在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夏小玫的脸更红了，害羞地说：“别闹，等下阿公阿婆看到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想。”


    “惜言如金呀你。”


    夏小玫不再说话，匆匆喝完牛奶，对厨房里的阿婆说：“阿婆，我们上班去了。”拉起李杭宇就走。


    出了门，却不上李杭宇的车，坚持要自己走出巷子口去搭公车。李杭宇只好让步，说那我送你到巷子口好不好？


    夏小玫担心还就这事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下李杭宇就会迟到，心想从明天开始我也得跟他同时起床，这样他就用不着等我了。赶紧钻进李杭宇车里，笑着说：“怎么变得跟个孩子一样缠人啦？这么几步路，我又不赶时间，自己走就行了。”


    李杭宇坏笑着说：“我得向兴旺巷这些婆婆妈妈们宣告，我们家小玫是我的啦，再不要她们操心给你介绍男朋友了。”


    “原来是居心叵测。”


    “不，你那么笨，连自己喜欢上别人都不知道，若是嫁到别人家去，铁定受人欺负。我这是想保护好你。”


    “呜，我承认我笨。这不是遇上个聪明人了么？怪不得成天被你算计。”


    “难道你没发现我这个“算计”是往好的方向算计，让你越来越幸福的那种？“


    夏小玫想了想，此刻心里真是幸福感满满的，说：“到了，放我下来吧。”


    李杭宇停了车，皱着眉头说：“早知道你们公司在这边，当初我就应该把我的公司开到你隔壁去。”


    夏小玫咯咯笑起来，说上班去吧，小心点，不急。


    李杭宇说他没时间，但是每晚都亲自接送夏小玫来给她上课。周乐乐看出了点端倪，知道李杭宇真的跟夏小玫走到一起了。暗暗给自己加油，希望自己也早日跟龙自明走到一起。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这天是周乐乐到新星公司面试的日子。到了这里周乐乐才发现，新星公司只招一名勤杂工，竟然有二百多人来面试!这个场面真是有点吓人。周乐乐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到这里一看，因为公司对年龄有要求，要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这二百多人都是清一色的美女。听她们交谈起来，好几个还是本科生。周乐乐排在第二十八位， 看前面进去的人很快就出来了，进去时一个个志在必得的样子，出来时却一个个蔫头蔫脑的直摇头，感叹那英语太难了，这哪是招勤杂工呀？简直是在招翻译。


    把个周乐乐是听得看得心里直打鼓，好在她不是那种临阵逃脱的人，心想既然来了，就要去搏一回，行不行再说了。


    轮到周乐乐了，她进去一站定就给面试官深深鞠了一躬。用中文说了句老师们好。老师们点点头，让周乐乐抽答题。周乐乐就感觉自己很幸运，因为她抽到的英语口语题目只是一些“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今天天气怎样？”非常简单的几句日常问候语。这些都是小学英语呀！面试完出来，周乐乐心里乐开了花。外面等候面试的人看到周乐乐是第一个面带笑容走出考场的，都在想这个人也许通过了，或许自己不需要去面试了。


    果然面试完的第二天，周乐乐就接到了新星公司的录用电话，让她明天就到公司报到，正式上班。


    周乐乐高兴得很想请夏小玫和李杭宇吃饭，他们这一个月可是完全免费教会她很多知识的。夏小玫和李杭宇真心为周乐乐高兴，但是都推说没时间，吃饭的事以后再说了。


    晚上难得周伟成回家吃饭，周乐乐就把她被新星公司录用的消息告诉了父母。顺带又特别感谢了李杭宇和夏小玫。周伟成说：“所以嘛，平时要择友而交，虽说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能结交是好事，但是多交些益友，对自己是有很大帮助的。李杭宇我认识，那个夏小玫是谁家的孩子呢？”


    周乐乐说：“她是李杭宇的女朋友。不是本地人，好像是今年才到森城来的。哦，对了，老爸，夏小玫开的是广告公司，你有业务可以找她。只是，她们那家公司现在还是家小公司，你们若招标的话，她们未必标得上。”


    周伟成说我会考虑你的提议。明天就去上班了？我真不敢相信你在一个月内就能学到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周乐乐说：“夏小玫是个好老师，她不但教会我一口流利的英语，还教会我用那些办公设备。应该把我需要去做的工作都教会我了。她还要我去报函授继续学习英语，说学好了英语，打那些英语文稿时就不容易出错了。”


    周伟成说那你得听老师的，继续学习英语吧。老爸支持你。


    周乐乐不好意思地说：“明天我上班了，也有工资了，以后尽量不用你们给钱给我了。我要学会自力更生。”


    莫虹雨立即说：“你每个月那几千块钱工资，平时都不够你请客吃一顿饭，够你花吗？”


    周乐乐说：“虽说只有几千块钱，但是昨天我才知道，这个工资在这个岗位已经算是超高的了，老妈你不知道，人家只招一个人，昨天却去了二百多人去面试，场面真的是太吓人了。我才知道，这年头，要找一份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会尽量学会省着花钱的，大不了以后不买那些奢侈品了。”


    周伟成和莫虹雨相视一笑，为他们这个宝贝终于懂事了而感到欣慰。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周乐乐就出发了，公司给员工们订有早餐和中餐，想到公司吃早餐的话就得在八点半左右到公司，吃过早餐，九点准时上班。


    吃早餐时周乐乐没有看到龙自明，到人事部办好入职手续后，人事经理交给周乐乐一只u盘一封信，让人事助理把周乐乐送到技术部大门外，看到大门自动打开了，示意周乐乐自己进去，让她去找龙自明。技术部共有十二个人，其余十一人都在一个写字间工作，龙自明有间独立的办公室，跟外面的写字间用玻璃隔开来。


    周乐乐来到龙自明的办公室。看到周乐乐，龙自明微微吃了一惊。周乐乐先朝龙自明鞠了一躬，恭敬的递上那封人事经理交给她的上书龙自明先生亲启的信件。龙自明打开信来一看，信是老板写给他的：自明，这位是周乐乐，是你们部门新来的勤杂工，以前你们都是各自独立完成自己的工作，你们太辛苦了。以后录文稿，打印、复印文件图片，收发传真，端茶送水的事都归周乐乐。不能让她闲着，实在没有什么事给她做，就拿一些英文版的科技文章给她练习打字，你们可以每天轮一个人监督周乐乐的工作。如若让我看到她闲在那里，就扣当天监督周乐乐工作的人的工资。切记!”


    看完老板那封信，龙自明一时有点晕，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给他们技术部招个勤杂工，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周乐乐闲着。他们技术部清一色的男生，除了两个刚过四十岁的已经结婚外，其他这几个都在三十三岁以下，都是未婚青年。前几天听说公司要给他们技术部招个年轻女勤杂工，大家还开玩笑说是不是老板给他们发福利，招个女青年进来，看哪个能以最快的速度追求到手。


    可是，来者是周乐乐！


    龙自明虽不知道周乐乐何德何能，竟然能在那二百多人中脱颖而出。猜也猜得出必是事出有因。但是如果说周乐乐是受了某种照顾进来的，老板为什么又要对她如此苛刻呢？


    周乐乐看着拿着信纸在那里沉思的龙自明。不知道老板在信里跟他说了些什么，感觉他很为难的样子。


    龙自明收好信，说欢迎你加入技术部，我来告诉你一些日常行为规范。


    第一点：公司上下班时间想必行政部门已经告诉过你了，部门大门都是自动门，每天早上八点五十至九点零五分自动开启，过了九点零五分自动关闭，所以，不能迟到，迟到了就要到行政部报到，才能进来，当然迟到是要扣分扣工资的。


    龙自明指指外面工作间挨门口那个柜子，继续说第二点：每天进门来第一件事是关闭手机，放进门边那个柜子里。为了保密需要，我们的电脑都是不联网的，所以得给你配个u盘。上班时间不可以接听手机不可以拍照不可以上网，所以手机要关闭后放进柜子里——


    周乐乐举起了手。龙自明问：“你有什么问题么？”


    周乐乐问：“手机都关闭了，万一家里有什么急事，找不到人怎么办？”


    龙自明说：“这正是我要说到的。”说完递给周乐乐一张印有一串固定电话号码的纸条，说这是公司行政部的一个固定电话，拿回家后要直系亲属们务必保存起来，有急事就打这个电话，自然会及时接到通知。说到保密，还得强调一点：不能对任何人的工作好奇，更不能到外面泄露别人正在进行的工作。这个你是要签保密协议的。说着递给周乐乐一份协议书，说你等下认真看看，觉得自己做得到你就签；觉得自己做不到就别签，当然不签的话就不可以在这里工作。第三：上班时间要讲文明讲礼貌，不喧哗，不扎堆交谈。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可以打扰别人工作。


    龙自明说完了，就问周乐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乐乐问：“我需要搞清洁卫生吗？”


    龙自明说不需要，我们各人自己负责自己的桌面干净整洁，每天中午让扫地机器人来清洁地面。对了，还有一点，你不可以穿奇装异服来上班。


    周乐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我暂时没有问题了，如果遇到问题，可不可以来请教你。”


    龙自明说当然可以，我们部门的任何一个人你都可以请教。好了，没问题了你就开始工作吧。你的工作台是靠近茶水间那张桌子。


    周乐乐朝那里望了望，那是一张全新的临时加在那里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脑，一些空的档案盒。立即欢喜地说：“那我出去工作啦。”


    龙自明就跟周乐乐走出他的办公室，出来给大家作了介绍。想了想，知道周乐乐以前从未做过任何工作，生怕她不会用那些办公设备，就跟着她过去，先让她去放好手机。再告诉她怎样使用那些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碎纸机扫描仪等等，边说边实际操作一遍给她看。然后递给她一本英文杂志，翻开里面一篇文章，说：“上午要把这篇文章在电脑上录完。”


    周乐乐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发现电脑键盘都是无声的，整个工作室安静


    得掉根针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这样的一个工作环境，跟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可太不一样了。电视剧里那些写字楼里哪时不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呀？


    文章打到一半，周乐乐看看上午完全能完成任务，想到自己还得负责端茶送水的工作，就起身到茶水间去泡茶，为了减少来回走动的时间。泡好茶她直接将茶壶端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各个工作台去，看哪个的杯子需要添茶水的就添上。工作中的大家虽然都不抬眼看周乐乐，但是有的会给她行个手礼，有的会轻声说声谢谢。龙自明刚才出去了，周乐乐还是端了茶壶进去，给他的空杯子倒上满满一杯茶。


    再出来时周乐乐的桌面上多了一份文件，一旁的小字条上写着：麻烦复印十份，复印好送到三号工作台。


    周乐乐赶紧去复印，想起龙自明刚才教她用这些设备时的情景，又羞愧又感激。她想若是换了别人，也许龙自明不会去教她如何用这些设备，只是他知道我没有工作经历，怕我不会用而出丑，才教我的吧。


    周乐乐刚送完复印件回来，又有一个人拿了u盘跟过来了，要她帮忙打印一份图纸出来……


    周乐乐忙得晕头转向，在她将一份文稿送到七号台去时，正想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抬眼看看时钟，已经是十一点半钟，她想起早上龙自明交待她录的那篇文章还有一半未录完，赶紧又坐到电脑前录起来。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都走出了工作室。周乐乐还有二十多行没录完，只顾埋头在那打字。刚才龙自明跟其他员工在休息室里开了个短会，传达了老板的指示。所以，现在看到周乐乐还没完成工作，大家都不敢叫她去吃饭，只能由她在那做着。


    龙自明也不管周乐乐，自己出去了。他和他母亲早上和中午都吃公司的工作餐，晚上才自己做饭吃。


    等周乐乐完成了工作，开动好扫地机器人，来到餐厅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她那份饭菜孤伶伶地摆在桌面。


    饭菜已冷，周乐乐边吃边想哭，终于还是忍住了，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了龙自明，一定要坚持下去，周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