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梦里那张试卷上红艳艳的“40”分吓得一个激灵，当即惊醒过来。扒拉了一下自己头上纠缠成一团的头发，叹了口气，然后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昨晚我竟真的梦见了自己和韩星辰恋情曝光的事。具体情节我记不真切了，只记得我的照片被挂在了网上。


    被网友吐槽那是预料中的事，但在梦里，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有人将我高中数学考了40分的卷子发到了网上。


    就是这事把我给吓醒了。


    我这才想到，虽然我没做什么违法犯罪、有损道德的坏事，但同样禁不住别人细扒。


    一壶再好的茶，再怎么香甜可口，但细细品味，总免不了有人能尝出些苦涩的味道。


    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是好茶，我只是想说光那40分的数学卷子就足够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且社死了。


    由于晚上做了场乱七八糟的梦，我上班的时候明显状态不佳，顶着两个超大黑眼圈，精神萎靡。


    方一航见了就关切地说：“人们不是常说恋爱中的女人，状态会越来越好，怎么到你这就不一样了！”


    我正好在喝水，差点没被呛到，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每天不好好工作，就抱个手机聊天，还时不时傻笑，不是瞎子的话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吊起的心又回到了原地，还好只是猜测，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没想到他接着又补了句：“那天去超市正好看到你和一个男的从瑞幸出来，他还带了个黑色口罩，那是你男朋友吧。”


    我……


    方一航的房子就买在我们镇上唯一的商场旁，我和韩星辰之前吃饭就在那一块儿，遇见他的风险极高。


    他一脸羡慕的模样：“看着个子挺高，有一米八吗？”


    看看男人对身高的执着，一开口就是问身高。


    方一航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就是身高有一丢丢矮，刚过一米七，可能就是身高问题一直没找到对象。


    我说：“有，正好180。”


    他点了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然后又吐槽我：“说什么不想结婚，不想恋爱，遇到了对的人还不是和人家甜甜蜜蜜。”


    我挑了挑眉毛，开玩笑地说：“他是不是对的人，我不知道，但一定是长得帅的人。”


    他表情瞬间转换到了“你这个女人真肤浅”的模样：“这年头已经没有我们这种普通男人的容身之处了啊。”


    方一航表情丰富到像是川剧变脸大师，但考虑到他是我的领导，我小小地安慰了一句：“你光看脸的话也不错。”


    他给了我一个白眼：“你这话不如不说。”接着打听起韩星辰的情况，问他多大。


    “身份证上比我小一岁。”


    “相亲认识的？”


    我其实不太想多说我和韩星辰的事，但领导问话我不敢敷衍，只好回答道：“不是，偶然认识的。”


    男人也很八卦，尤其是工作很闲的男人，方一航就是有闲又八卦的男人，他接着打听：“本地人？”


    “不是。”


    “那是哪里人？”


    我对他这查户口般的打听劲烦的要死，在心里默念几遍，“他是领导，我涨工资还得靠他”的话，然后挠了挠头微笑着接着应付道：“四川人，在浙江工作。”


    “你们溪市人不是不喜欢找外地人。”


    这个问题，真是……


    就谈个恋爱，考虑这么多干什么，能在一起多久都不知道，没准下个月就拜拜了。


    我敷衍道：“没想这么多。”


    “万一你要是和他结婚，不会辞职去四川吧。”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他是我领导我都要给他一个大大白眼：“放心吧你，这种钱多事少福利好的工作我是准备干到退休的。就算你走了我也不会走！”


    “那就好，”方一航放下心来，“我还说刚把你带的差不多，这没两年你就辞职的话就太不够意思了。”


    “就冲着每年十几天的年假，公司要赶我走，我都得没骨气的摇尾祈求一翻，努力为自己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他颇为认同，“这倒是，今年你的年假应该有14天了吧，准备什么休？有计划没有？”


    我们公司是一家行业内世界排名前几的外企公司，众所周知外企公司的福利待遇都很不错。


    而且我所在的这个现场是我们公司全国众多现场中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现场。办公点在合作方场地内，本公司的员工就我和方一航两个。最近的分公司在宁市市区，离我们这里一百多公里，领导一年可能就过来视察个一辆次，剩下的时间全让我们自由发挥。


    天高皇帝远，事少待遇好，所以我说这份工作 我是准备干到退休的。


    好不容易方一航不在追着我“调查韩星辰的户口”，乘此机会，我将话题转移到了今年公司组织的旅游活动上，小道消息说两个地方可选，三亚和雁荡山，我问他准备选哪个。


    他摇了摇头，一副犹豫的模样，“还没想好，雁荡山我觉得没啥意思。但去三亚的话肯定要自己贴一部分钱。”


    我叹了口气：“我没钱，像我这种穷人只配去不花钱的雁荡山。”


    “但要是旅行社安排三亚的行程好点，肯定是去三亚更划算。”


    方一航和我讲了下公司旅游的惯例，一般都是两个地方可以选择，一个省内不花钱，一个省外员工自己要贴钱。但两个地方的工会补贴其实不一样，一般省外会比省内多1000。


    “为啥差这么多？”目前还没收到工会的公告，所以我并不清楚这个规定。


    这么看来我选雁荡山的话好像有点吃亏，不由得又开始考虑起去三亚。


    这一考虑就考虑到了五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