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想看看吗？


    时雀带着笑意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却又带着些暧昧的拉扯。


    路夜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心脏跳得很快，在安静的房间里，像是细密的鼓点，吵得他自己都有些慌乱。


    路夜行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捂住耳朵，却又怕听不到时雀说话，默默地把手放下了，眼睛却像是求救一样看着时雀。


    可时雀却反问他，“那怎么办呀？”


    路夜行抿了抿唇，最后低下身子，用力抱住了时雀。他的耳朵贴在时雀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上，似乎这样，就能让心动得一塌糊涂的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时雀顺手摸了摸路夜行的头发，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待了一会。时雀顺手拿出手机，想要看看时间。


    他这一觉睡得安稳，原本以为睡了好几个小时，没想到也就才四十多分钟。


    成为高阶分化者后，时雀的五感也变得十分敏锐，他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的笑闹声，还有厨房里飘散出来的香味。


    路夜行注意到时雀的神色变化，抬头看向他。


    时雀顺势把他拽到床上，“咱家那俩个崽呢？”


    路夜行知道时雀问的是三块三和拜金小丑，想了想说道，“我进来的时候，三块三，被观麟抱走了。”


    “拜拜和牧敛……”有点想不到怎么形容那个场面，路夜行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牧敛好像在哄他睡觉。”


    时雀也愣了一下，“牧敛哄拜拜？怎么哄啊？”


    路夜行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在说道牧敛念哲学书给拜金小丑当睡前读物的时候，时雀笑得上不来气。


    “然后他把拜拜劝睡了之后，就被时隼抱去房间了。”路夜行做事儿一向认真，描述看见的场面也是有头有尾。


    时雀倒是并不惊讶时隼和牧敛的亲近。


    六年前，时隼把他藏得这样好，跟虞峤他们都不松口，不肯让他们见到时雀。但却想把牧敛郑重的介绍给时雀。甚至连神明遗产003的使用条件收容条件都和牧敛共享。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而时隼出事儿后，牧敛也跟着去了大半条命，就留着一口气，强撑着完成承诺。甚至他都没有见过时雀，就已经站在哥哥的位置上，悄不作声的为时雀准备了另外一条后路。


    时雀进入分化圈后，虞峤周翌还有总所和江戟自然是一路护着。可牧敛和他背后的伊甸园，也一样在暗处守着时雀。


    时雀突然想，牧敛在最开始的六年里，没有来看他，会不会是因为他和时隼过于相似的长相。


    触景生情四个字，在长久失去的痛苦里，其实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路夜行敏锐的注意到时雀的情绪变化，安抚的拍了拍时雀的后背。


    时雀却故意说道，“不够，这样不行。”


    路夜行想了想，“那抱抱。”


    时雀：“已经抱着了。”


    路夜行有些想不出来：“那……那我怎么样，你才不难过？”


    时雀：“那你亲我一下。”


    和时雀的大大方方不同，路夜行在听到“亲”这个字的时候，耳朵就红了。但是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犹豫，干脆利落的低下身子，在时雀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路夜行这个人，就像是把纯情刻在了骨子里，不管是第几次，他的吻都带着点青涩的味道，但却又格外热情，仿佛能够和时雀这样毫无保留的接触，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满足和幸福。


    时雀抬起手，搂住了路夜行的脖子。


    路夜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时雀的指示。


    时雀把他拉得更低，两人额头相抵，时雀忍不住笑。


    “有，有心情好一点吗？”路夜行轻声问他。


    时雀没回答，过了一会才说道，“太乖了，我总忍不住想要欺负你。”


    路夜行几乎是条件的反射的反驳，“你不会。”


    时雀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我不会”，然后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路夜行的怀里。


    虽然本质是怪谈，但路夜行的身上并不寒冷，甚至格外温暖。虽然房间里的暖气已经足够，可时雀还是需要他的怀抱，才能驱散周身的寒意。


    路夜行知道，时雀会冷，并不是真的冷，而是因为他上一世残留下来的灵魂痕迹。


    上一世的时雀孤零零的出生在昆仑终年不化的雪地里，然后又被实验室的人偷走，受尽了苦楚和折磨。仔细想想，这些冷，不仅仅是温度，还有那些昭然的恶意。


    路夜行收紧了手，更用力的抱着时雀。


    这段过去，他不能细想，甚至碰触，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时雀只凭路夜行的动作，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自从实验室的事情曝光之后，路夜行就老是这样。


    被喜欢的人心疼，当然是件好事儿。但好时光好的记忆真的太多，总是遗憾过去，就过于浪费了。


    时雀索性伸出手捏住路夜行的鼻子。


    路夜行顿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专注的看向时雀。


    严格来说，路夜行和大众概念中或是威严，或者是美貌不可高攀的神明截然不同。


    他的长相更像人类，英俊且气质安静。一看就脾气很好，且非常有耐心。哪怕是三块三的孩子话，他也会仔仔细细的听完，并且放在心上。


    小叔叔偶尔会逗逗他，故意给他置办一件有点出格的衣服。可路夜行却都珍惜的收好了。


    他作为工具在实验室里诞生，在危机中被幽闭利用，为了人类的种族延续自囚于高塔，漫长的生命里，只有被时雀带走后，才又了真正的欢愉。


    可这样的路夜行却仍旧对世界充满了期待。


    而如此的赤忱，也是路夜行最初吸引时雀的地方。


    时雀落在路夜行脸侧的手，往后按住了他的后脑。手上微微用劲儿，时雀缩短了他和路夜行之间的距离。


    亲吻落在路夜行的唇角，唇齿相依，路夜行清楚的听到了时雀的告白。


    他说，“路夜行，我喜欢你。”


    这一刻，路夜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路夜行收紧了手臂用力的把时雀抱在怀里，可眼角却骤然红了，直到半晌，他才找回声音，带着些哽咽，近乎虔诚的回应时雀道，“我，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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