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煜辰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慕颜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把手里的毛巾扔给他，“你自己擦。”


    扔完想走，却被季煜辰伸手拽住。


    他伸手用力圈住她的腰，慕颜被他抱坐在腿上。


    她看着他圈住自己腰的手，伸手拍他，“你别勒我呀！”


    “松开。”


    季煜辰掀了掀眼皮去看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但手还是松开了她。


    慕颜脸红了一下，“反正就是不能勒我。”


    季煜辰以为她是腰疼，手摸了摸他纤瘦的后腰位置，“腰又疼了？”


    “哎呀，不是。”


    慕颜看他完全不明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怎么含蓄地和他解释，干脆直接开口：“季煜辰，我们有孩子了。”


    季煜辰瞳孔缩了下，手下意识去摸她平坦的小腹。


    眼里蕴着笑意，手搂着他的脖子，“你要当爸爸了。”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季煜辰看着样子还是很冷静，眼神却有些呆滞。


    时不时望着她笑一声。


    手想碰她的肚子，可又不敢，伸出去又缩回来，来来回回好几次。


    慕颜被逗乐，“哪里就这么娇弱了。”


    “摸一下都不行。”


    轻拍了下肚子，“是吧，宝贝。”


    拍完还握着季煜辰的手摸了摸。


    突然想到什么，慕颜抬头，手捧着他的脸，笑眯眯地开口：“不过她还很小，还要等好久你才能见...”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突然被面前的男人搂住。


    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静，头靠在她胸前，微阖着双眼，轻声喊她：“颜颜——”


    慕颜应声，“嗯。”


    伸手回抱住他。


    季煜辰的声音似耳语，温柔又缠绵，“我爱你。”


    “好爱好爱你。”


    漫长的雨夜，湿冷的寒冬。


    屋内两道身影紧紧相拥，交颈缠绵。


    ......


    季老太太知道慕颜怀孕之后，恨不得把她国宝藏起来，先是勒令停掉她的工作。


    又让她和季煜辰搬回老宅，说要亲自照顾。


    甚至干脆不让季煜辰和她一起睡。


    一系列举措十分不得民心，季煜辰只能半夜溜到她房间。


    然后早上被过去送养生汤的老太太赶出去。


    这天早上，季老太太又过来送汤，看见季煜辰怀里抱着慕颜睡得正香。


    她上去拍了季煜辰一巴掌，“你这臭小子，昨晚我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又跑颜颜这屋来了。”


    怕吵醒慕颜，特意压低声音，“都说了，前三个月胎还没坐稳呢。”


    “你乱来要是伤了我大孙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煜辰睁开眼，看了老太太一眼，“奶奶，都说了让你敲门。”


    老太太看着他看慕颜的眼神，完全就是饿狼盯着兔子的样子，“你给回你房间。”


    季煜辰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下床，走之前还不忘亲了慕颜一口，亲完又挨了一巴掌。


    他不紧不慢地往外走，亲自己老婆一下还要挨打。


    什么世道。


    慕颜前期孕反不严重，在家待了几天就开始觉得无聊。


    她想起昨晚周恒和季煜辰在书房说的话，拿起手机给林望舒打了个电话。


    林望舒自己也很惊讶，慕颜会约她见面。


    她坐在天佑楼下的咖啡厅，看着那座大楼，心里思绪万全。


    看见慕颜走进来，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


    一身藕粉色的国风马面裙，和之前她们盈夏做的十二花神系列很像。


    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凌凌的美。


    “慕小姐主动提出见我，真是难得”，林望舒主动开口。


    慕颜只要了一杯热水，“林望舒，你很聪明，但我也不傻。”


    “要不，我们就别卖关子了。”


    冲她一笑，“你觉得呢？”


    林望舒收了嘴角的笑意，“想要就让季煜辰亲自来找我。”


    虽然天佑的人找到了一批硅晶圆片解了燃眉之急，但是这批硅晶圆片，他们天佑总归是需要的。


    “然后呢？”慕颜反问：“他来找你，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她看着林望舒的样子，想了想道：“其实以林小姐您的条件，何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辈子那么长，为什么不找一个喜欢你的人携手余生呢？”


    慕颜的笑很清澈，“林望舒，何必为难自己？”


    “你们扣着这批硅晶圆片，天佑和林氏必然要交恶。”


    “你们林氏真的是天佑的对手吗？就算你父亲愿意为你付出所有，你难道想看着林氏覆灭？”


    林望舒的情绪有些激动，手指紧紧握着杯柄，“那我自己的感情呢？”


    “我这么多年对他付出的感情呢？”


    慕颜垂眸，复而又抬起，“你到底是在难过他不爱你。”


    “还是在难过自己的付出。”


    “如果你愿意放下执念。”


    “我可以让煜辰放过林氏，让你父亲母亲回岭南安度晚年。”


    “从此两家握手言和。”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好好考虑。”


    林望舒的声音像是失去了精气神，“我答应。”


    “我答应你。”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慕颜转身看她，示意她问。


    林望舒也看着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他的？”


    什么时候？


    这么优秀的男人，如天之神子的男人，费尽心思娶自己。


    也许从走进民政局那一刻，她心里的感情就已经很悄悄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他为自己独身一人去缅甸的时候...


    也许，是他每次费尽心思哄她的时候...


    出来的时候，季煜辰正在等她。


    看起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他熟练地牵住她，“聊什么了？”


    慕颜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这是女人的秘密。”


    抬头看他，双手环胸，目光审视：“你很好奇？”


    季煜辰挑眉，低头轻笑，“没有。”


    “一点也没有。”


    慕颜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


    抿抿唇，“我最近情绪有些奇怪。”


    “当然，可能是你女儿闹的。”


    “奇怪吗？”季煜辰搂过她，“你什么情绪都很正常。”


    慕颜偏头去看他，“那...那我要是提出无理要求呢？”


    季煜辰熟练接招，慢条斯理地笑：“夫人的要求，都是合理的。”


    “你没有无理要求。”


    都哄得这份上了。


    她就算是有情绪有脾气也不能发了。


    慕颜看了眼面前的马路，“那你背我过去。”


    季煜辰也停住步子，和她商量：“抱你过去行不行？”


    慕颜拒绝，“不行。”


    “好，上来吧。”


    慕颜的手搂着他的脖子，“你现在背我的话，背的是两个人。”


    “你也不亏，是吧。”


    季煜辰忍不住笑，背着她继续往前走，“嗯，不亏。”


    “赚了。”


    慕颜整个孕期，情绪变化都很明显。


    同行都忍不住开季煜辰的玩笑，说季总每天不是在哄老婆就是在哄老婆的路上。


    在慕颜怀孕第四个月的时候，季煜辰去参加一次行政酒会。


    喝的有些多，周恒开车去接。


    酒店的位置就在盈夏工作室旁边。


    周恒一下车，刚好碰到她。


    只好带着自家夫人一起去接。


    她到了酒店的休息室，推开门就看见季煜辰坐在沙发上。


    西服外套放在一边，手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


    慕颜看着他喝醉的样子，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涨，“周恒，你去把那个醉鬼扶起来。”


    “我去车上等你。”


    周恒得到命令，想去扶季煜辰，被他抬手制止。


    季煜辰靠在沙发上，周身被一种松弛感包围。


    黑色碎发有几丝垂在眼镜边框上，那双精致深邃的黑眸扫过面前站着的慕颜。


    眉峰微微上挑了下，唇角勾起，“我喝醉了，需要我老婆扶我。”


    朝她伸出那只瘦白的手，“才能起来。”


    周恒见状，赶紧往外跑。


    他再多呆一秒，就不配当季煜辰的秘书。


    慕颜看着那双魅力十足的手，轻咳了两声，“不要。”


    小脸板着，十分矜持。


    季煜辰把手顺势搭在膝盖上，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行。”


    慕颜随口道：“你...你熏到我女儿了。”


    季煜辰的笑容带了三分浪荡，站起来把人拉到怀里，低头轻笑，“她怎么那么多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