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一百零一章 听闻郡主要远行,特来送……

作品:《回到古代当咸鱼

    谢泽慢悠悠打马而来, 一袭碧色春衫,沐浴在明媚春光下,踏青一般的悠闲。


    江嘉鱼反观自己, 说得好听是随林予礼夫妻外放散心,说的难听点就是出去避难宛如丧家之犬。这一对比, 颇有些心塞。


    正准备上马车的林予礼眉心一皱,转身迎上去。


    谢泽翻身下马,笑盈盈拱手:“文长兄, 这是要赴任去?”


    林予礼含笑道:“正是。”


    “秦泽可是个好地方,恭喜。”谢泽道喜。


    林予礼客气寒暄, 吃不准他的来意,是偶遇还是故意, 忽然间发现他眼神一瞥,落在身侧的江嘉鱼身上, 林予礼脸色当场沉了沉。


    谢泽视若无睹一般,还在笑着:“还请文长兄行个方便。”


    林予礼脸色沉了下来:“这恐怕于理不合。”


    谢泽笑容不改, 偏过脸,直直望着江嘉鱼。


    这点距离,足够江嘉鱼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 她戒备望着谢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略一犹豫, 往前走了一步:“不知谢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谢泽笑着道, “听闻郡主要远行,特来送行。”


    这话说的,饶是李锦容都忍不住惊疑起来, 视线在江嘉鱼和谢泽之间来回扫了扫。


    林予礼则是直接黑了脸,这话若是传出去,外人还不得当谢泽和表妹有什么,在留侯府刚出事不久的节骨眼上,话只会越传越难听。


    “还请谢公子慎言!”


    谢泽笑容不变,一直看着江嘉鱼,似乎别有深意。


    被他这么瞧着,江嘉鱼不禁眼皮跳了跳,想起了死在白云山悬崖下的三皇子,又想起了自己的怀疑,她定了定神,走向谢泽。


    谢泽得寸进尺:“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予礼目光不善盯着他:“谢公子。”


    谢泽不以为然,冲他笑了笑,笑得林予礼额角不禁跳了跳,下一瞬发生了更让他青筋暴跳的一幕,只见江嘉鱼开口:“去那边说吧。”


    林予礼唰的扭头看向江嘉鱼:“淼淼!”


    江嘉鱼朝他安抚一笑:“就说几句话,很快就好,这里也没什么旁人。”


    谢泽还应和了一声:“文长兄放心,此处并无外人,更不会传出流言蜚语。”


    林予礼没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这是挑衅,很是想打发了谢泽,然江嘉鱼已经主动朝外走去。这样的反常是罕见的,林予礼不觉得谢泽和表妹之间会有什么私情,那么就肯定是有大事,这样的猜测,令他心生不安。


    谢泽朝林予礼点头示意,举步跟上江嘉鱼。


    “这会不会不太好?”李锦容忧心忡忡地对林予礼道。


    林予礼心里也觉得不好,但是他相信江嘉鱼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遂道:“淼淼心里有分寸。”


    李锦容想了想,低声道:“淼淼这样,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林予礼怕的就是这个。


    在林予礼和李锦容担忧的目光中,江嘉鱼在几丈外的一棵榕树下站定,谢泽随之停下。


    “郡主这是有悄悄话要与我说。”谢泽眉宇间满满的笑意。


    江嘉鱼无视他话语中的暧昧:“我想谢公子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来给我送行吧。”


    谢泽一挑眉:“为什么不会?”


    江嘉鱼很认真地看他:“这样有意思吗?”


    谢泽垂眸,透过树叶的斑驳春光落在她面上,本该极其美好的画面,却被她脸上的不悦破坏。忽然之间,谢泽发现,在自己面前,她惊慌过、感激过、戒备过……却甚少有纯粹的欢喜。


    长久的沉默的注目令江嘉鱼皱了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泽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些:“三皇子的事,告诉你表哥了吗?”


    一提及三皇子,江嘉鱼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承了他的大恩情,要不是他帮忙,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抽身。


    “没有。”


    谢泽略一颔首:“能少一个是一个,还有你身边那些人的嘴也管严了。”


    江嘉鱼道:“他们都是江氏家臣,忠心耿耿。”


    谢泽笑了笑,事发至今已经半年,外面没有任何风声,目前看来倒是忠心的。然而人心易变人多口杂,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她离开都城倒不失为上策。其实若是萧氏政变成功,那才是真正的永绝后患,可惜了呢。


    江嘉鱼瞅了瞅谢泽:“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谢泽懒洋洋一笑:“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事情败露后,我也逃不了,我可是连我父母都瞒着。”


    江嘉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一力承当,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就是倒霉撞上了。”


    “本来是和我没关系的,可谁叫我乐于助人了一把。”谢泽笑吟吟道,“再想撇清关系可没那么容易。”


    江嘉鱼垂了垂眼,当初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谢泽要趟这浑水,后来却有些些许猜测。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谢泽的眼睛:“你还记得那头赤狐吗?”


    妖精不会主动掺和人的事情,除非是为了帮人,就像是狸花猫他们。因此,赤狐背后肯定有人,思来想去,她最怀疑谢泽,但是又有很多点想不明白的地方。


    谢泽疑惑,片刻后恍然大悟:“是那头偷吃东西,被你救下的狐狸,怎么了?”


    江嘉鱼试图从他面上找出蛛丝马迹,可自己骗人的招数都是跟他学的,怎么可能找出他的破绽,徒劳无功地扯了扯嘴角:“哦,他偷了我很重要的东西后跑了。”


    谢泽:“原来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江嘉鱼怀疑是苦肉计,加入赤狐背后的人真是谢泽,那么当初那情况就是专门做给她的戏,一边赤狐顺理成章的混进来当卧底。


    “只怪我太过亲信,活该。”


    谢泽笑:“吃一堑长一智。”


    江嘉鱼深深看一眼谢泽:“自然,若无事,我便走了,还要赶路。”


    谢泽慢慢收起笑:“郡主慢走,一路顺风。”顿了顿,他声音轻了几分,“两三年内别回来了。”


    江嘉鱼脸色突变,惊疑不定看着他。


    两三年不要回来。


    什么意思?


    谢泽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彷佛什么都没说过。


    江嘉鱼便有一种被人吊在半空中的难受,说话留一半,故弄玄虚,弄得人心里七上八下,自己却气定神闲。


    “那可说不准,我要是在外面待的不舒服,没准就又回来了。”


    谢泽望着江嘉鱼,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那感觉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江嘉鱼不想再和他说话,说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便宜。


    “告辞。”说罢,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猛地折回去。


    谢泽扬眉。


    江嘉鱼稳了稳心神:“谢公子,你见过我养的猎鹰吗?”


    古梅树似生似死,说他生,那是因为并无枯萎迹象,说他死则是毫无反应。这种情况,狸花猫都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江嘉鱼选择往最好的情况想,古梅树元气大伤需要休养生息,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入定状态。也许过几年,或许是几十年就能重新醒来,哪怕过上几百年也可以,只要他能醒。


    比起古梅树,她还在担心毫无音讯的猎鹰,如果是自由状态,这都好几个月来,猎鹰这么着都会来找自己。


    可她没来,那是受伤了,被抓了,还是……已经死了。


    联想对方为了防止受制于古梅树,进而毒杀古梅树的行为,她实在是害怕是最坏的情况。


    谢泽:“你还养了鹰?”


    这样的突发奇问,江嘉鱼依然没在谢泽脸上找出异样,她彻底放弃了:“养了一只苍鹰,已经失踪了三个月,很是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


    谢泽露出遗憾之色:“许是迷路了,过不了多久便能回来。”


    “回来不回来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平安,那真的是一只很好的苍鹰。”如果真的落在谢泽手里,她希望能得到善待,哪怕是冲着见猎鹰收为己用的目的。不比听尽都城秘密的古梅树那般具有威胁,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只能立刻铲除异己,猎鹰完全可以慢慢收服。对方既然能把赤狐收为己用,那么猎鹰同样也有可能。


    “看得出来,郡主是真的很喜欢那只猎鹰了。”谢泽叹了一声,“但愿它平安无虞。”


    “只要她平安就好。”江嘉鱼朝谢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


    见她终于回来了,林予礼松了一口气,心下好奇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当下不好问,遂压下疑惑,上前与谢泽寒暄了两句后折返回马车上。


    谢泽站在驿道上,目送车队离开。


    白鹤瞅瞅渐行渐远的林家车队,再瞅瞅原地一动不动的谢泽,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嘀咕:“公子,郡主似乎怀疑你了。”想了想,他补充,“好像是认定你了呢!”


    沉痛的表情,幸灾乐祸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