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欢迎仪式后，麦克斯带着两个新家人，在屋子外无忧无虑地嬉闹起来。


    凯特在厨房清洗餐盘，从窗外看着这一切，很是欣慰。


    “——艾伦他们和麦克斯，看起来相处得不错。”


    芭芭拉拿着刚刚庆祝用的彩带。


    “是啊。”


    凯特回头答道，接着目光重新落到窗外的孩子们身上。


    “孩子怎么样？凯特。”


    “不错，正在融入这个家庭？”


    芭芭拉放下手中的彩带。


    “我是说麦克斯。”


    凯特放下手上的工作，有些疑惑的转身。


    “她在池塘玩耍，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记不得了，对吧？”


    “对孩子来说，这不是坏事。”


    转身收拾好餐盘放进橱柜，凯特对着柜门抬起脚后跟，里面的瓷器哗啦作响似是在抗议。


    见状芭芭拉换了一个话题，问起对方接下来的打算。


    凯特顺手拿起叉子，挖了一口甜点，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过身有些漫不经心答道。


    “先把孩子安顿好…然后回去教书。”


    “他们好像不准备让你回去了。”


    面对芭芭拉的单刀直入，凯特再一次侧过身回避对方的目光。


    “唔，我不是说耶鲁…我是说…我可能在家教学。”


    “那可太糟了，多好的工作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


    “又不是我想要辞职的。”


    “我知道，你当时需要戒除酒……“


    “——我知道你又要提戒酒互助课程，但是我没有参加，一样停止了酗酒。”


    凯特一只手摆弄着叉子，像是在捍卫着自己。


    老人见状连连抱歉。


    “抱歉，亲爱的，你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丹尼尔知道发生那样的意外我们都很难过。”


    此刻屋子里虽然开着暖气，但是犹如凛冬将至。


    窗外，孩子们欢快地玩闹着，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三人正在躲迷藏，艾斯特负责抓人，麦克斯则牵着艾伦的手来到一个小树屋下。


    没有接受对方的建议，而是带着对方后退着走，躲到了不远处的一处树桩背后。


    等到艾斯特果然循迹走来，爬上了树屋之后。


    躲在山坡后的小萝莉开心的对艾伦竖起一个大拇指。


    艾伦，你真棒，比丹尼尔厉害多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指用倒着走脚印误导对方。


    哈哈，那是你没有看过《闪灵》。（男主丹尼托兰斯也是用这个办法躲过了拿着斧头追杀他的父亲）


    也是一部人伦惨剧，有兴趣的人可以看看。


    艾伦当然不会把真是想法告诉小女孩，而是趁势追击用手语和口型问道。


    “丹尼尔是谁，是钢琴上照片里的那个男孩么？”


    小女孩欢乐的笑容，像点燃火柴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一样。


    短暂的沉寂之后，她还是一五一十地比划着手势告诉艾伦。


    “他是我的哥哥，死于一场意外，失步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现在就他一个人么？”


    艾伦继续追问，麦克斯正要比划，却忽然捂住嘴跑开了。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啊！”


    艾斯特虽然没有再树屋上找到两人，却接着树屋居高临下的视野，发现了底下两人踪迹。


    屋外的艾伦十分难受，屋子里的凯特同样不好过。


    “丹尼尔不是意外，是谋杀！是他告诉我的！”


    她歇斯底里地拍着桌子喊道，胸口激烈地起伏着，握着叉子的手青筋毕露。


    她的喉咙深处不由自主地隐约发出类似兽类“咕噜噜”的闷响，身体发着抖，好像里面有一个因为愤怒因为不理解而发了癫的灵魂正在抢夺控制权。


    厨房响动很快惊动了客厅里的约翰，他迅速赶往厨房。


    芭芭拉捂着脸，无能为力又十分抱歉地对约翰投向求助的目光。


    把一切收在眼睛里的约翰，自然明白了一切，来不及责备母亲什么。


    跑过去一把将凯特涌入怀里。


    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凯特就像终于找到了依靠一样身子软了下来，被约翰拖住。


    她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流淌在约翰的肩膀上。


    哭的是那么无助，像被打湿了翅膀的蜂鸟，颤巍巍地停在花骨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