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语舒深夜从梦中醒来，梦中父亲慕雄与小三王静说话的声音仍环绕在耳，恍惚间慕语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痛的夜晚。


    “唉！”慕语舒深叹一口气，枕边人好似听到叹息声，“怎么了宝贝？”凌锋头埋在慕语舒小麦色的脖颈间，大手附在慕语舒腰间，温热的触感让慕语舒有满满的安全感。


    “没事，做了个噩梦，没事了。”


    是啊，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遥想那些年，父亲抛妻弃子，与小三无耻的合谋，带给母亲无尽的痛苦与麻烦，父亲与小三无下限的索取，弟弟的抑郁症痛苦崩溃，母亲更是孤立无援，让作为母亲唯一支撑的慕语舒也是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她实在无法接受那个曾经上进意气风发的父亲会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了这副德性，竟将亲生子女推入黑暗的深渊。


    而自从梦里的那天晚上意外被雷击中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的努力都能得到结果，做什么事情都好像顺利起来。难道是闪电给了我力量？慕语舒虽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一直敬畏大自然的力量。


    也许吧，也许是大自然听到了我们内心的痛苦转化为了勇敢面对生活的力量，自己这些年也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妈妈和弟弟不再过那种压抑窒息的生活。


    慕语舒看着熟睡的枕边人，她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只是那个晚上，在父亲慕雄小花园里听到的那些让人心痛的那些话，梦魇般一次次的出现在慕语舒梦中，梦中自己的眼泪，心痛的感觉及时醒来还是历历在目。


    慕语舒永远无法忘记那个雨夜，像陆依萍去找她父亲要生活费那个雨夜一样，慕语舒接到母亲说弟弟失踪的电话，急忙赶到x市，母亲崩溃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去寻找，作为父亲的慕雄非但没有用那些终日在一起吃喝玩乐所谓的朋友关系去找，反而在一旁一个劲的数落责怪母亲。


    “都是你平常对他太宠溺，让他无法无天完全不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你是怎么管教儿子的！”慕雄站在母亲旁边，一副教育者的姿态。


    母亲张兰因为寻不到儿子踪迹，着急上火，眼睛红红的盯着慕雄，“你明知道儿子患有躁郁症，还逼着他去你狐朋狗友那上班，他每天都很痛苦。”“我逼着他？我慕雄的儿子如此无能，整天一事无成呆在家里当缩头乌龟，都是你惯着他的！”慕雄看着头发凌乱的张兰说。


    “儿子生病以来每天都要吃药，我为了医药费房贷不停奔波，就连小舒都把工资搭进去了，她可是马上说婆家的人啊，你一毛不拔一点不关心也就罢了，每次过来都在给儿子施加压力，他这种病是要慢慢引导，陪伴的啊！”


    “吃药？吃什么药！多大的事还躁郁症，都是不想做事装的，都是你生了个脑子有毛病的玩意。”慕雄想起大儿子慕子辰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就来气，完全不如他跟小三生的小儿子活泼可爱。


    张兰看着慕雄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早已习以为常，她在内心一次次的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狠下心来带着刚满三岁的女儿跟他离婚，如今这个魔头变本加厉，将这个本来有些温暖的家庭到的支离破碎，孩子们跟着受罪。


    “儿子曾经是多么优秀多好的孩子啊，现在变成这样，难道不是被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逼得吗，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你为什么老是来骚扰我们，我们不给你开门，你就砸门骂门，骚扰邻居，局子你都进去几次了，你既然抛弃了我们，就跟那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啊，凭什么到我这来要钱养你们都私生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两头跑，让儿子无法接受这种畸形的关系，他头脑受不了才会崩溃。”


    “你每次来都数落他，还不准他反驳，你辱骂我们发酒疯，每一次都将儿子推到黑暗里，他很痛苦啊！”


    “女儿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至今不敢结婚啊！”


    “你闭嘴！”慕雄像是被人看穿一样怒吼。“我为什么找别的女人，因为我想要扩大我的家族，一个儿子怎么能够，万一其中一个出了问题，谁给我养老，你看你生的就出了问题。”


    张兰早已听惯了这个男人的谬论，“真不知道世上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去你的，你怎么说话的！”慕雄竟一脚踹向张兰。


    张兰本就因一天没吃东西虚弱没劲，被慕雄踹的这一脚，直接将她踹倒在地。


    张兰早就不是那个为了儿女忍耐他的小女人了，这么多年为了赚钱给儿子女儿交学费，缺少了对孩子的陪伴，她已懊悔不已，如今儿子被这个无耻的父亲逼走，张兰再也不会轻饶这个罪恶的男人，她用尽全力站起来抡着胳膊去反抗这个男人。


    “你滚，滚出我的房子，我告诉你慕雄，儿子是我最后的底线，他要是有事，我会用我下半辈子去讨伐你那一家三口，警察治不了你们，我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试试，张兰，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慕雄看到张兰眼底的怒火到时有一丝胆寒，虽然张兰的力量完全反抗不了自己，豁出去的张兰还是让他感到了恐惧，同时他心底其实一直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儿子变成今天这样，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最后的一点良知，他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个曾经也承载了欢声笑语的家。


    慕雄走后，张兰立即瘫坐在地，这些年她是多么的无助。母亲去世，这些年慕雄的事情万万不可让父亲知道，以他的性子是会找慕雄拼命的，父亲已年迈，还是让他安度晚年吧。很多事情张兰都不愿像女儿慕语舒倾诉，她这个女儿懂事的让人心疼，一个人在外求学，毕业后一个人在外工作又何尝容易。张兰唯一能倾诉的只有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姐姐了，每当张兰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就会跟姐姐视频通话，聊一聊心里也会舒服一点。


    张兰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自己是儿子的希望，自己若出事，儿子以后的生活张兰不敢想象。这两年她已抽出大量的时间陪伴慕子辰，相信儿子会慢慢恢复正常生活。


    “妈，你怎么了？”慕语舒从昨天接到母亲电话就立马定最近的飞机回来，一到家开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抽搐流泪，那个无助的样子让慕语舒心疼不已。


    “小辰还没找到吗？”弟弟慕子辰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派出所，街道办，社区我都去了个遍，寻人启事也让街坊邻居帮忙张贴了，还没有消息。”张兰擦干眼泪，让自己尽可能坚强。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也让阿玲帮忙查监控了，我觉得小辰是太压抑想自己出去散心的，我不信他会做傻事。”阿玲是慕语舒在x市唯一的同学朋友，也是土著本地人，在派出所有熟人，虽已报警，相信监控查的会更快些。


    “小区监控显示小辰出去带了一件外套，手里还拿着手机，家里现金他是就拿了200，这两天花的也差不多了，我想手机很快就有付款记录的。”张兰的微信银行卡消费记录是跟慕子辰绑定在一起的，只要慕子辰用手机付款，张兰就能收到付款记录。


    “你还没吃饭吧，妈妈去煮点面。过两天还没消息你就回去上班吧，在这也是干着急着，你弟弟就随他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动不动就没有消息，只是不回家这还是第一次。”张兰强撑着想去厨房，其实她心里清楚医生说儿子的病很容易想轻生，要按时吃药时刻盯着，可是即便是买了房子租房子住，医药费总要去挣啊，现在房子挂上去价格那么低都无人问津，谁能够一天24小时盯着呢。


    “妈，你躺着休息会，我去吧。”慕语舒看妈妈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


    “嘶～”，被慕雄踹的地方在肚子那里，张兰站起来后吃痛不经发出声音。


    “妈，怎么回事？我看看！”慕语舒看到母亲难受的样子，将张兰衣服网上掀开，肚子位置明显红肿起来。


    “我爸是不是来过，你们打架了？”


    “你爸今晚来过了，帮不上任何忙也就算了，反倒说是我惯的你弟，简直让人泄气。”张兰是瞒不住慕语舒的，她这个父亲有多难缠根本不用说。


    “妈，我一直都在想怎样才能让你跟小辰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彻底远离我爸，他就是个无底洞，现在小辰这样，就是因为他这些年做的那些无耻的事。”慕语舒知道现在母亲根本不会像以前他们未成年一样忍耐父亲，现在他们一言不合就干起来。


    “这种人渣为什么就没人能收拾的了他，简直不配为父。”慕语辰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