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摇头，说：“不用，我就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她有事，我就进来随便逛逛，然后就想起范晓红说她的姐姐在这里上班。”


    范晓丹点点头，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呀，你就叫我晓丹姐就好，你看起来好小，还没成年吧！”


    看着像是没发育的小孩似的。


    苏叶：“快了，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范晓丹诧异道：“看着好小，十五六岁似的，你刚才说你叫苏叶，哪个叶？”


    “叶子的叶。”


    “售货员，这个布料，我要两尺！”柜台前一位大妈喊道。


    “马上！”


    范晓丹靠近苏叶，悄咪咪的说：“要有啥想买的，可以来找姐。”


    她说：“不用怕麻烦，这就是我的工作。”


    她也想起来了，妹子说过这个苏叶，说是家里重男轻女，还逼着嫁人。


    都是姐妹，别的大事帮不了，一些随手的小事还是可以的。


    苏叶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她本来就是来交朋友的，多来往几次，以后买东西和卖东西就方便了。


    她也知道有黑市，可她不敢去，不然被抓了，就完蛋了，档案上有污点，影响她上学。


    她一出门，就看见赵宝珠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见她来了，招了招手。


    挽住她的胳膊，小声问道：“你认识哪个姑娘？”


    “算是吧！”苏叶含糊道。


    赵宝珠见苏叶不想说，也体贴的没多问，脸上又浮现出兴奋的笑容，说：“今天国营饭店有红烧肉，我请你吃！”


    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我妈知道我来县城，偷摸给我塞钱了。”


    苏叶心动了，虽然她以前很讨厌吃肥肉，可现在一想起红烧肉，就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不过她不想占便宜，说：“我们平摊，我攒了一些钱，不过我没有票。”


    赵宝珠点头道：“行吧！那你多出点钱。”


    一想起香喷喷的红烧肉，两人脚步飞快的来到国营饭店。


    一进去，赵宝珠就扑到柜台，声音清脆道：“我要一盘红烧肉，再要两碗米饭。”


    她从兜里掏出钱和票递过去。


    工作人员冷着脸接过，说：“先坐吧！好了叫你。”


    赵宝珠点点头，拉着苏叶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眨了眨眼，开玩笑道：“这个位置可以馋哭小孩。”


    苏叶好奇，笑着问道：“你馋哭过。”


    赵宝珠双手托腮，瞅着窗外，摇头道：“那倒没有，一般家长害怕小孩吵着闹着要吃，就绕路走。”


    苏叶抿了抿唇，望着窗外低矮的建筑物，感慨道：“一切都会好的。”


    “那是当然。”


    赵宝珠充满自信。


    “我看见我们队里的知青了，他们应该也是来这里吃饭。”


    苏叶望过去，就看见楚文昊等几个知青，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嘀嘀咕咕。


    她和李芳芳的眼神对视上，李芳芳朝她笑着招了招手，笑容十分明媚。


    苏叶也笑着点了点头。


    “红烧肉好了！”营业员叫道。


    赵宝珠蹦起来，欢快的走进窗口，就看见满满一大盘的红烧肉。


    她深吸一口气，说：“好香！”


    “啧，小家子气。”郑金凤嫌弃的说道。


    赵宝珠皱眉道：“你说谁呢？”


    李芳芳立马拽住郑金凤，“她这人不会说话，你们别介意。”


    她瞪了一眼郑金凤，可真能惹祸。


    赵宝珠冷哼道：“不会说话就闭嘴，多大个人了，嘴上还跟没把门一样。”


    “你、”郑金凤怒气冲冲。


    楚文昊喝止道：“好了，闭嘴！”


    楚文昊冷着脸，直接说：“你现在已经下乡了，没人会像你的家人一样无条件的护着你。”


    郑金凤委屈的红了眼。


    “好了，好了。”何涛连忙给楚文昊使了一个眼色，“金凤这回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他说：“你看金凤都愧疚的哭了。”


    苏叶嘴角抽了抽，这真是睁眼说瞎话。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可是很难知错就改的，除非吃了大亏。


    楚文昊撇过头，看向赵宝珠，说：“她没有坏心，嘴硬心软。“


    赵宝珠冷哼一声，端着红烧肉坐下，招呼：“我们趁热吃。”


    苏叶耸耸肩，坐下来夹了一块红烧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很好吃。


    特别是配着白米饭。


    美滋滋。


    两人一心干饭，都没心思说话了。


    另一头，几位知青也点好了菜，坐在座位上等，何盼儿看着不停抽噎的郑金凤，撇了撇嘴，说：“你别哭了。”


    这话在郑金凤听来，就是在安慰她，于是哭得更大声了，抹着眼泪说：“我以前就是这样，文昊哥你从来不说我，在我受欺负的时候，还给我出气。”


    楚文昊好笑道：“那时候你多大，你现在多大。”


    他把手帕递过去，说：“行了，别哭了，下次别这样了，说话前多想想。”


    郑金凤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重重的嗯了一声。


    她红着眼，保证道：“我下次会谨慎说话。”


    楚文昊点了点头，起身：“叫我们了，端菜吧！”


    他们人多，也点的多，足足点了八道菜，其中大多数都是荤菜。


    倒惹得其他顾客多看两眼。


    郑金凤率先夹了一块红烧肉，正要抱怨没有家里的做的好吃，想起刚才的事，最终没说，慢慢的，就着米饭吃下这块红烧肉。


    其他知青倒是吃的很开心。


    苏叶也吃饱了，特别是一站起来，还有点撑。


    她算了一下价钱，只需给赵宝珠五毛钱。


    还挺便宜的。


    她买人参的钱够她吃好久，就是没票这一点有点难办。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天无绝人之路。


    赵宝珠说：“你现在要回去吗？”


    苏叶：“我想去废品收购站买点废报纸，回去糊墙。”


    她现在住的地方，墙皮都在脱落，她实在看不下去。


    赵宝珠挽起苏叶的胳膊，说：“走吧！我知道在哪！”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位于城西的废品收购站。


    一进大门，就看见满院子堆着各种各样的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