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病
作品:《星星不及你耀眼》 配送显示还有37分钟到达,喻谙打算去泡个澡。
躺在足够容纳俩人的豪华浴缸内,他闭着眼睛,四肢随意伸展,一只手搭在外边,手指纤长莹润,挂着水珠,降落未落的样子,浸染着一股冷欲。
另一只手握着红酒杯,暗红色的液体,随着动作一下一下的轻轻晃动。
早两年他喝酒很凶,有应酬上的,也有自己一个人偷偷躲着喝。他喜欢这种半醉的快感,像飘在云端,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
不过自从因为喝酒胃出血之后,他已经很少碰酒了,一来身体不允许,二来怕喝酒耽误事,有一次就是因为实在没办法进医院了,结果错过了一次杂志拍摄。
当时工作人员没有及时进行沟通,摄影师没等到人以为他耍大牌,指桑骂槐的把喻谙送上了热搜。
虽然最后误会澄清,但是影响总归是不好的。
一杯酒下肚,喻谙就没有再继续了,他闭着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叩叩叩——”
敲门声一阵阵的,喻谙惊醒。
热水温暖的包裹消散,喻谙坐起,发现洗澡水已经冷了。
起势太猛,喻谙突然感觉太阳穴突起,闷闷的,他甩了下头,捞过浴袍穿好。
敲门声又响起,喻谙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感觉人有点轻飘飘的,腹部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他打开门,一只手按在小腹的位置。
眼眸微愣,喻谙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错觉,怎么感觉门外站着的人有点眼熟,他的视线朦朦胧胧,好像有什么声音由远及近。
“喻谙,喻谙,你怎么了,喻谙。”
喻谙满头大汗,人踉跄一下往门框倒,詹星北一把捞住。
喻谙险些撞到门上,他靠在詹星北身上,等那阵抽痛平息之后,抬起头看,有些惊讶,“詹星北?你怎么来了。”
詹星北皱着眉,几乎一只手就把人架着往里面走,把人放在沙发上,连带一份外卖一起放在小圆桌上。
“你点的外卖。”
“咦?你不是在馄饨店打工吗?怎么改送外卖了?”
詹星北没有不耐烦,一一回答,“还在馄饨店,送外卖是副业,能挣一点是一点。”
“噢,”喻谙说:“你很缺钱吗?”
明明刚认识不久,他们交流的话题也超出了界限。
但是喻谙没有深思,眼睛里装满了清澈,像是简单的一句关心,詹星北被这目光刺了一下,挪开目光。
喻谙:“你这样很辛苦吧。”
大半夜跑出来送外卖,打两份工,还是个学生,可想而知是个家庭不太富裕的孩子,喻谙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每次遇到这个人终是忍不住。
詹星北站在沙发边,从这个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喻谙前襟露出来的肌肤。
锁骨下方连着一片白皙,呈倒三角延伸,詹星北转开视线,抿了下干涩的唇。
詹星北:“还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哼——”一声痛苦难耐的呻吟,喻谙蜷缩在沙发上。
吓詹星北一跳,他连忙蹲下,盯着喻谙,看他手捂住的地方,焦急说:“是不是胃痛,吃药了吗?”
“没,”喻谙疼的嘴皮子颤抖,面色煞白,“老毛病了,过一会就好。”
看样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詹星北脸上布满寒霜,他捞起喻谙,抱着就往外走,“去医院。”
“别,”喻谙挣扎着,“我不能去医院,万一被人拍到大半夜上医院,又要被营销号乱写。”
詹星北垂眼看着他,“不去医院,我知道一家诊所。”
“那好吧。”喻谙的确有些难受。
刚要开门,喻谙扒着他的肩膀,“等下,衣服。”
詹星北低头,看见喻谙身上凌乱的浴袍,一条纤细的长腿暴露在空气里。
他把人放下,“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还好这是个套间,客厅和房间分离,要不然喻谙就会看见詹星北不知所措的红了耳朵。
詹星北骑车带喻谙去了一家诊所,在居民区里面,喻谙第一次坐电动车,新鲜的很,身上都没这么疼了。
狗仔估计都不敢想 ,大明星会和一个送外卖的夜骑去看病。
喻谙带着帽子口罩,和初见时一样的装备。
医生给挂了水,开了一副中药,说:“你这个胃以后可得好好养,年纪轻轻就落病根,以后老了,可有的你受。”
詹星北端来一杯冲剂,“先喝杯水暖暖胃,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垫垫肚子,先别吃药。”
喻谙拦住他,“不用了,这大半夜的都关门了。”
听见他们的谈话,医生看过来,说:“小伙子,会不会做饭?”
俩人抬起头,詹星北和他对上视线,知道是问他,不明所以,“会。”
“会就行,”医生笑了笑,“我这诊所后面有个厨房,平时要是来不及回家吃饭,我就自己下碗面条,你要是乐意,就自己去煮碗面吃。”
詹星北寻问喻谙,喻谙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一句,“你会煮面吗?”
“哦,忘记了,你会煮馄饨,你肯定会了。”
詹星北当他是病糊涂了,说话没头没脑,乖可爱的。
喻谙感激地看着医生,“谢谢医生,等下我会付你面条的钱的。”
医生脸黑下来,“行了,不差你这一碗面钱,吃完感觉好,以后别再来我这了。”
喻谙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的转头看向詹星北求助。
詹星北唇角勾起,说:“你等着吃就行。”然后看向医生,“谢谢。”
“不用客气,”医生挺喜欢这小孩,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人,说话也中听,不像另一个,看着像没长大一样,说话也不会说。
一碗素面清淡,闻着特别香,一下子勾起了喻谙肚子里的馋虫。
喻谙一只手不方便,干脆自己挪到矮桌子边上,像个身残志坚的独臂少侠,一双筷子卷毛线一样,吃得欢快。
很大一碗面,喻谙吃到后面,感觉有点撑,但是一直没有放下筷子,一根一根挑着。
他抬头看了眼医生,见他去了后面的药房,一会看一眼,心不在焉的。
詹星北察觉他的动作,转头看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喻谙摇头,离他近一点,小声说:“我想上厕所。”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牙齿咬着下唇的软肉,嘴唇变得鲜红饱满。
詹星北问,“大的小的。”
喻谙低着头,蚊子一般,“小的。”
“走吧,”喻谙抬起头,见他拎着药水瓶,说,“我陪你去,就在厨房那边。”
“好。”站起身跟着人往里走,里面有点黑。
他看见詹星北手在墙壁上摸索,然后往下一拉,一个橙黄色的灯泡亮起了光。
“诶!”喻谙眼睛亮亮的,他睁大眼睛看他,“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开关。”
詹星北告诉他,“以前的灯泡都是这样,现在还有很多老房子都是用这种,特别是农村。”
“噢,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喻谙看他,很感兴趣的模样。
他身后的门被推开,詹星北说,“你还上不上了?”
“上,上。”对比灯泡,他现在对上厕所更感兴趣。
詹星北帮他把药水瓶子挂在墙边的挂钩上,然后帮他关上门。
这种老式的灯泡瓦数低,整个空间被昏黄笼罩。墙壁斑驳,上面挂着蜘蛛网,一只小蜘蛛沿着网线攀爬,怪瘆人的。
喻谙瑟瑟,好安静啊。
詹星北立在黑暗中,只有门缝跑出一线光,打在他鼻侧阴影,照的他的山根愈发挺拔。
“詹星北,你还在吗?”
听到喻谙叫他,回道:“我在。”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喻谙放下了心,三两下解决,放完水,一身轻松。
他出去,见到詹星北,说,“还好你没走。”
吓死人了。
詹星北接过他手上的药瓶,举过头顶,带他回去。
喻谙坐回去,桌上的面条还在,鼓了鼓腮帮子。
“还吃不吃?”詹星北问。
喻谙抠了抠桌子,眼神无辜,说:“我没洗手。”
詹星北又问:“洗完手再吃?”
“我不想吃了。”喻谙吐露心声。
对詹星北来说,这点量真的不算多少,喻谙本来就瘦,生病就是要多吃饭才能快点好,他想劝一劝。
“我真的吃饱了,你煮的太多了,”喻谙实话实说。
喻谙最近在节食,胃口养小了。
见他实在不想吃,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詹星北端起碗,喻谙以后他要倒掉,还心虚的抬头去看医生。
好浪费哦。
“你干嘛?”喻谙眼睛瞪的像铜铃,盯着詹星北的动作。
詹星北捡起他的筷子,快速的进食,惊呆了喻谙。
第一次有人捡他吃剩的,还是共用一双筷子,喻谙很难不震惊。
詹星北放下空碗,眼神疑惑,“怎么了?”
“没事。”喻谙咽了口唾沫。
人家都没嫌弃你口水,算了。
总不能说“这是我吃剩的你不能吃”、“这筷子沾了我口水”或者“我们这样是不是间接接吻”
总感觉说出口怪怪的。
詹星北去了洗碗,喻谙无聊的坐着开始打盹,诊所的椅子是长条的木椅,一边一个扶手。
喻谙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吃饱饭,在药水的刺激下有些昏昏欲睡。
墙壁好硬,枕久了不舒服,喻谙一直在调整靠墙的位置。
突然,头靠上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他蹭了蹭,心满意足的安静下来。
绵长的呼吸打在脖颈上,詹星北正襟危坐,不敢乱动,怕吵醒了沉睡的人。
过了很久,医生帮喻谙把针拔了,他睡得太死,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嘴里嘟囔一声又往前窝了窝。
喻谙被轻柔的拍醒,睁开朦胧的双眼,声音软软的,“嗯,打完了吗?”
“打完了,”詹星北把口罩递给他,“回去了。”
喻谙迷迷糊糊,这个时候还不忘付钱,他摸了摸口袋,一下醒了。
“我忘记带手机了。”喻谙说完,脸呈苦瓜状。
詹星北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好笑,忍住唇角的抽动,“没事,我付钱了。”
喻谙害臊,“那我回去把钱还给你。”
“好。”
回到酒店天已经蒙蒙亮了,喻谙和詹星北交换了微信号。
“你还要回去吗,要不然你就在这住一晚,反正天也快亮了。”喻谙提议道。
詹星北拒绝,“不用,正好回去睡两个小时差不多我就要起来了。”
想起他在馄饨店打工,那里一般吃早点的人多,好像是要大早上起来忙活。
喻谙心里过意不去,但是还是没有拦着。他看得出,詹星北很在意这份工作。
“谢谢你送我去看病,还一直陪着我。”
詹星北说:“嗯,举手之劳。”
喻谙问,“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说出自己的疑虑,“是因为我是明星吗?”
“不是。”几乎是马上,詹星北否认。
喻谙试探,“那我们是朋友了?”
詹星北眼睫颤动,掀起眼皮,与他四目相对,过了一会,点了下头,怕不够郑重,说:“嗯。”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晓晓把喻谙给叫醒。
晓晓慌慌张张的说:“老板,出事了,你推荐粉丝去的那家馄饨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