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秾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下去的。


    他逃到了四楼，在行政组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幸运的是，房间是小套间，隔音很好，门一关就是小天地，洗漱发呆都很方便，能让他安放他躁乱不安的心。


    不幸的是……陌生的环境，容易让人失眠，失眠之后，陷入混乱的梦境。


    顾秾华在梦境中看见自己。


    重重迷雾中的泳池，他满面潮红，情动难控。


    劲瘦的身躯靠着池壁，与娇盈的身躯紧紧相贴。


    她的泳衣还在，只是水面上的被扯开，露出一侧白皙的肩膀，水面下的看不分明。


    水波晃起荡漾波涛，微凉的池水不断冲刷情热的躯体。


    雾气为这场梦境增添一份迷蒙，顾秾华分不清自己是梦境中人，还是看客一个。


    但这场梦境，似乎是某个摄人心智的精怪幻化而成的，顾秾华分不清，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黏在付新宜身上。


    他似乎是在泳池里的，付新宜无力地攀上他的肩背，被吻得嫣红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欲诉欲泣的语调，弱气撒娇的质问。


    “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你这样子，是不喜欢我吗？”


    “你说没有，那我们就没有然后啦。”


    梦境中的顾秾华用他的身体证明他喜欢她。


    喜欢到疯狂的程度，引得池水都像海浪一样泛起汹涌波涛。


    付新宜的声调在水声的掩盖下，细细碎碎，近乎甜腻。


    ……之后梦境就混乱了。


    背景换了好多，天台，宿舍，卧室，新房，茶水间，民政局……


    主角不变，似乎也还是保留着一个姿势。


    但背景扭曲变化到离谱的程度，以至于梦境无法延续。


    最后顾秾华梦见自己和付新宜在民政局要领离婚证的时候，梦境彻底支离破碎。


    ——顾秾华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