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定了定神，回道：“一连请了两位大夫前去给老太爷诊治，但他们都说……救不了老太爷。”


    “什么？”钱掌柜慌忙说道，“快，快回府！”


    另一辆马车的白娇娇也听清了他们的谈话，赶紧让马车跟上去。


    钱掌柜对她照顾有加，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跟去看看。


    如果能帮上忙，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两架马车并行，白娇娇掀开帘子问道：“钱掌柜，是否需要我帮忙？”


    “不……”钱掌柜下意识想要婉拒，但想到她的医术，或许能有办法，立刻点头道，“有劳云公子了。”


    白娇娇，道：“应该的。”


    马车飞快赶往钱家宅邸，此时钱掌柜不在，府里乱作了一团。


    钱掌柜带着白娇娇，急匆匆地赶往钱老太爷的院子里。


    此时钱老太爷的床前，好几位大夫围着在想办法。


    钱掌柜进屋后立刻询问道：“老爷子怎么样了？”


    其中一位姓严的大夫上前说道：“钱掌柜，钱老太爷这是旧疾，虚火上炎，肺津枯竭之象，我等已经尽力了，钱掌柜要早做准备。”


    钱掌柜脚下一软，还好身边的小厮及时扶住，“……真的再无办法？”


    大夫们同时摇头。


    “让我来看看吧。”


    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


    他们循着声音望去，才注意到钱掌柜还带回来了一位年轻公子。


    “对对对，云公子快来看看，”钱掌柜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


    他相信白娇娇，那些自恃甚高的大夫见她如此年轻，心里不免鄙夷。


    他们这些行医几十年之人尚且束手无策，她又怎么可能治得了。


    但钱掌柜让他来看，他们心里虽然不悦，但还是让出路来。


    白娇娇并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她走到床边给钱老太爷把脉。


    钱掌柜屏气凝神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一刻钟后，白娇娇收回了手。


    “云公子，我爹怎么样……还有救吗？”钱掌柜的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


    白娇娇说道：“正如各位大夫方才所言，老太爷本就年迈体弱，又有旧疾在身，想要彻底治愈，绝无可能。”


    “……”钱掌柜一个踉跄。


    大夫们却差点儿嘲笑出声来。


    就说嘛，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能治得了什么病。


    “钱掌柜，依我之言，还是莫要让老太爷走得太痛苦才好。”


    钱掌柜问道：“云公子，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白娇娇安慰道：“钱掌柜放宽心，老太爷的病虽然无法彻底治愈，但还是能够控制的，再活年不是问题。”


    她的话锋转得实在太快，在场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些大夫们，都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严大夫神情严厉地看向白娇娇，“这位公子慎言，行医之人，怎能如此夸口。”


    从方才她开口，就感受到了在场这些大夫们的不善和不屑。


    其中又以这位严大夫为最。


    白娇娇本来也不在乎别人的嫉妒的目光。


    毕竟以她的聪明才智，从小可没少被嫉妒过。


    白娇娇没有应他，而是看向钱掌柜，“钱掌柜可愿信我？”


    钱掌柜显然心动了，就算治不了，能有年时间也好。


    他爹娘为了养育他吃了不少的苦。


    好不容易他有了些出息，还没来得及孝敬他们，娘就去了，爹也因为身上的旧疾成天被汤药泡着。


    严大夫又站出来说道：“钱掌柜莫要听信此等，不知高低之言。”


    “在座各位都是行医多年的，连我们都没有办法，他一个黄口小儿能有多少见识。”


    白娇娇本不想搭理他，但这人紧抓着她不放。


    难道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地道理吗？


    白娇娇侧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他：“这位大夫此言差矣，圣人曾以貌取人，而失之子羽，你又怎知我是在信口雌黄。”


    “老夫从不以貌取人，”严大夫义正词严地说道，“只是不希望因你而致钱老太爷受尽苦痛，不得安宁。”


    白娇娇轻笑一声：“那我若能治得了呢？”


    严大夫：“你真能让钱老太爷渡过此劫，我仁济堂重金聘请。”


    “严大夫，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嘣我们脸上了，”其中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夫嘲讽道。


    这位大夫朝白娇娇颔首，道：“云公子，我姓何，乃民康堂的大夫，公子若是有意，我民康堂随时恭候。”


    这位何大夫与严大夫明显不睦，他这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与其斗气。


    白娇娇颔首回礼后，并没有多说其他。


    钱掌柜没时间管他们的矛盾，现在其他人都没办法，他只能相信白娇娇。


    “云公子，我信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爹！”


    “钱掌柜不必心急，你帮过我很多，我自当尽力而为。”


    白娇娇看向刚才向她释放善意的何大夫，说道：“何大夫可否将银针借我一用。”


    她没带药箱，空间里倒是有银针，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隔空取物，要不这些人非把她当妖怪不可。


    “当然可以，”何大夫取出自己带来的银针递给她。


    白娇娇将银针放在火上消毒，然后开始施针。


    他们白家有一套祖传的针法，与普通施针方法大有不同。


    她的每一针都落在让众人不可思议的地方。


    尤其是那些大夫，他们知道白娇娇施针的穴道大多是人之命脉、死穴，一旦触及凶险无比。


    但白娇娇的手法之娴熟，令他们所有人都同时屏息，恨不得连眼睛都不眨，生怕打扰她的动作。


    一旦偏离分毫，就会危及性命。


    半个时辰后，白娇娇终于停手，此时钱老太爷的身上许多地方都被银针插入。


    又半个时辰，白娇娇将银针收回。


    然后对钱掌柜说道：“我暂时控制住了钱老太爷的病情，再有一个时辰，他便能醒过来。”


    “不过钱老太爷的旧疾拖延太久，之后该如何治疗，我还需仔细想想。”


    听到老爷子能醒，钱掌柜总算松了一口气，“那我派人送云公子回客栈去。”


    “好，”白娇娇将银针收好，还给何大夫，“多谢。”


    “云公子客气。”何大夫此时满眼都是对她的欣赏。


    虽然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能治好钱老太爷，但何大夫有预感，她或许真的能行。


    如果能聘请她相助，民康堂或许就能摆脱仁济堂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