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从康熙处离开，胤禔还是去了惠妃那里。


    他再不高兴惠妃的作为，惠妃始终是他的亲额娘，他必须要尽孝。


    在胤禔之前，惠妃生育了一位阿哥，名叫承庆。


    不过很可惜这位小阿哥刚满周岁，不久后便夭折了。


    惠妃伤心欲绝，生下胤禔后就再也没能再有身孕。


    惠妃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自然是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手也渐渐伸到了他的王府里。


    “儿臣给额娘请安。”


    见他来了，惠妃这才放下手中的针线，“保清来了，快起来，看看额娘绣的这只小老虎怎么样。”


    胤禔抬眼一看，额娘的暗示真是不要太明显。


    但他依旧装糊涂，“额娘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只是不知哪位兄弟府中有了好消息，竟然能让额娘不辞辛劳地亲自动手。”


    惠妃笑道：“除了你，本宫哪儿还需要为旁人费心。”


    胤禔：“那额娘绣早了些，儿子府中一切如常。”


    见他还要继续装糊涂，惠妃懒得跟他磨嘴皮子。


    直接提醒道：“你如今已是不小的年纪，府里却只有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有生育，又只有一位阿哥，实在不成样子。”


    “如今伊尔根觉罗氏的身子瞧着是不太好，你也该多多去旁人屋里，本宫瞧乌雅氏和高氏都很不错。”


    “子嗣一事，事关重大，你也该上心一些。”


    这些话胤禔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儿臣心里有数，额娘不必忧心。”


    惠妃叹息了一声：“你若真的心中有数，本宫今日倒不必费这番口舌。”


    “额娘今日让儿臣前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胤禔神情有些不耐烦，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惠妃也知道，说多了只会起反效果，于是就让奴才们上膳。


    用膳时，惠妃想起昨日林北回禀的话，状似无意地问道：“额娘听说，你最近在找一个女子？”


    “嗯，”胤禔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你府上……”


    惠妃的话没说完，胤禔就放下了碗筷，“额娘，儿子已经不是三岁小儿，事事都需要额娘看护，额娘实在不必如此费心费神。”


    “还有一事要回禀额娘，儿子身边需要的是仔细尽心的奴才，不是眼线细作，林北还是继续在额娘身边伺候吧。”


    胤禔接过奴才手里的茶漱了漱口，然后跪安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惠妃无奈又懊恼，哪里还能吃得下去，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扬嬷嬷劝道：“娘娘宽心，郡王爷不过是一时不能体谅您的心意，您为他做的种种打算，无不是慈母之心，郡王爷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惠妃摇了摇头，自己的儿子哪里能有不了解的。


    大约是从前对他太过严厉，才让他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她就只能让林北前来回禀他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一步棋也走不了了。


    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走弯路。


    惠妃吩咐道：“扬嬷嬷，你想办法去查一下，他要找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扬嬷嬷：“嗻。”


    ……


    东昌府。


    白娇娇经过两天得准备，前期得宣传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怎么宣传的呢。


    她找了城内许多的乞丐，给他们吃食，然后他们帮忙在城内奔走相告。


    义诊主要是针对贫苦百姓。


    只要她在百姓当中建立起名望，那些观望的富户，自然也会前来。


    百姓们刚开始听说看病不收钱，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直到义诊的摊子支起来，他们又开始动摇。


    他们都有些犹豫，不敢第一个上前。


    白娇娇也丝毫不着急，气定神闲地坐着。


    因为会有顾虑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没钱的人有看病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而病入膏肓的人，就算只有百分一的希望，他们都一定会来尝试。


    白娇娇摆摊后的半个时辰，有四五位年纪较大的老人家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方的一位老人犹豫着不敢上前，良久后才问道：“大夫，这……真的不用给银子吗？”


    白娇娇微笑着说道：“老伯放心，我今日来此，便是要为贫苦百姓解忧，真的不收银子。”


    “就算要用药，我也会尽量选用容易采摘到的，除非实在万不得已，也请各位体谅。”


    他们都笑着点头，这样已经很好了。


    要是去请其他大夫，光是出诊这一项，他们许多人都负担不起，更别提买药了。


    老伯这才走到摊位前坐下。


    白娇娇先替他把了脉，又看了他的舌苔。


    舌质红，脉细弦，是久病入络，兼有瘀血之症。


    老伯见白娇娇神情严肃，心里不禁一紧。


    白娇娇注意到了他的紧张，立刻面带笑意：“老伯放宽心，你这不是什么大病。”


    见她笑了，老伯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娇娇拿出银针给他针灸，一刻钟后，老伯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针灸结束，白娇娇给他开了一张方子，写两份，一张给他，一张备份。


    方子里面用的药都很常见，就算去药房抓药，也不会有多贵。


    “这药先吃上三剂看看效果，无论好没好，吃完以后都要再来让我看看，老伯别忘记了。”


    “我记住了，多谢大夫，”老伯高兴地连连点头。


    刚开始他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现在看来，他这一趟是来对了。


    老伯拿着药方离开，刚走没两步，立刻被后面观望的人团团围住。


    他们无非就是确定是不是真的不用给银子，再有就是医术怎么样。


    “别看这大夫看着年轻，医术简直是神了，就刚才他给我扎了那几针下去，我立马就不疼了，我之前看大夫几乎花光了家底啊。”


    “真的这么厉害？”


    “……”


    老伯身上的剧痛缓解了很多，现在可比来的时候有精神多了。


    他的变化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再加上老伯对白娇娇大夸特夸。


    有了老伯的现身说法，这一下大家都不犹豫了，全都冲上去排队，生怕晚了排不上。


    没多久，队伍就排出百米远。


    还好白娇娇选择的地方比较宽，要不都该排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