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同将目光转向声音来源处。


    上班时间，门口路过的人，也都听见了。


    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开嗓的姑娘。


    声音主人是许青橙，和徐清杳一前一后进到报社，实力一般长得一般，也没有亮眼的实习经历，所以一年多时间还是一个实习生，而徐清杳已经是一个家喻户晓的记者，甚至是南城财经日报的门面。


    “许青橙，不能因为杳杳姐长得比你好看，名气比你大，你就觉得我们和杳杳姐说话是在阿谀奉承吧。”陈希不满道，“我们这个采访小组本身交流就是随和的，那些话在我们看来就是和简单的日常，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言外之意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嫉妒发狂，见不得人家好。


    “到底是不是阿谀奉承，你们心里比我清楚得很。”许青橙就是冲着徐清杳去的，“徐清杳，你敢说你有现在的成绩，不是依靠你的家族和杨家给你的帮衬？”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跟死鱼眼有了一拼。


    本不想多言的徐清杳听到她的话，眉头不由地皱起来。


    “许小姐，法治社会，成年自然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付出相应责任的。”


    “我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吗？”许青橙好笑，“果然是被娇宠的小姐，几句不是奉承的话就听不得了。”


    她的眼神满是鄙夷，徐清杳看着很不舒服。


    “的确，我必须承认，我有现在这些，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家族，一部分是因为杨家，我从来不否认。


    “我也不觉得，依靠家族，是什么丢人的事。家族有能力给我依靠，还是我的荣幸，比起靠自己打拼，我还是很享受靠着家族获得一些成就的。


    “许小姐，你说得很对，和你比起来，我确实是被娇宠的，所以我娇气一些不也是正常？


    “我承认我靠着背后的权钱得到现在的成就，但我这些成就哪个不是和单位一起的？我带来的流量，难道不是单位一同所有的？


    “倒是你，和我前后脚进来的，你那么厉害，怎么不为单位创造荣誉？难道奚落我就是你的成就？”


    徐清杳说完故作无辜耸耸肩，一副“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表情。


    她的话引起哄堂大笑。


    单位里的人，其实都不怎么喜欢许青橙。她这个人，太过于幻想主义者。


    事情不会落到实处，在脑子里过一遍，当做是完成了。


    明明是个实习生，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着谁都颐气指使。


    仿佛自己是报社的主人。


    单位很多人看不惯她，如今看到徐清杳出声了，也跟着说出自己不满。


    “杳杳姐说的也没有错啊，她娘家和未来婆家帮衬她，让她工作顺心，那是她的本事。你可以什么都没有的。比学历，你是普通大学传媒学院的本科生，杳杳姐是中国顶尖传媒院校中传的硕士研究生，还在央视实习过。她带来的流量也是单位共存的，你有什么好和她比的。”


    “话不能说得那么绝对，还有的比的。”


    “比如哪些方面？”


    “普通自信啊。杳杳本身不是普通人但是能和我们那么好的相处，她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幻想着自己是公主，对着谁眼里都是看不起，也不知道谁给的自信。”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许青橙脸色如同调色盘，青一阵白一阵的。


    “你们……你们……”许青橙指着在场的人，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雪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聚集的人，不由得出声，“都不用上班，等着放年假是吧？”


    大家伙听见主编的声音，纷纷回到工位上。


    许青橙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哭哭啼啼地走到林雪身边。


    “主编，徐清杳她欺负人。”


    徐清杳懵了几秒钟，她眼里写着错愕。


    她怎么了？


    她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吗？


    怎么就是欺负人了？


    难道这个社会，是不能让人说实话了吗？


    林雪看向徐清杳，徐清杳无奈摊手。


    “清杳，你跟着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着就朝着她办公室走去，许青橙跟在林雪身后，还不忘瞪大家。


    徐清杳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会害怕。


    陈希偷偷递给她一支录音笔，悄咪咪说：“她一来我就录音上了，一会要是她化身狗乱咬人，播放录音就成。”


    “好的，你们好好工作。”徐清杳缓步走进办公室。


    “说说看，怎么一回事？”


    林雪坐在主位上，看徐清杳又看向许青橙。


    徐清杳不打算开口，她看着许青橙表演就行。


    果然，在她的陈述里，自己无辜的人设高高挂起，反正错的就是徐清杳和那些组里的成员，她孤立无援，只能默默被欺负。


    林雪眉头蹙起，她实在受不得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


    本来上班就烦死了。


    “清杳，你说说看。”


    “主编，我该说的不该说的，她给说了。”徐清杳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干解释容易被说我信口胡诌，您听下这段录音就知道了。”


    许青橙不可置信地望着徐清杳放下一支录音笔在桌面。


    “录音时间显示屏上显示着，几分钟前录制的，咱单位剪辑师还没有到，就算是到了，剪辑到导出来也需要时间，我造假不了。”


    林雪听完录音，对着徐清杳说，“清杳，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青橙单独说。”


    “好。”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样，推开门走出去。


    “怎么样了？”陈希凑过来问。


    “没怎么样。”


    十分钟后，许青橙捂着脸哭着从主编办公室跑出来。


    结果怎么样，没人在意。


    午休时间，组里的成员纷纷去食堂吃年假前最后一顿食堂午餐。


    黄妈特意送来便当给徐清杳，外面很冷她也是懒得出门了。


    吃完有点噎，她起身去茶水间倒水，意外听见许青橙在和人讲电话。


    -“绯绯姐，我真的一天都不想接着在报社待了，人人都不待见我。”


    -“可是，徐清杳在单位规规矩矩的，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破绽。”


    -“我知道，但我一直被排挤，我马上就要待不住了。”


    听到自己名字，徐清杳警惕起来。


    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茶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