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們重新走到頂樓，穆雪從背包拿出望遠鏡，向鼠群看過去，發現鼠群的規律井井有條，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一樣，在警局周遭巡邏


    這下可麻煩了，穆雪心想：現在警局像要塞一樣，不能強攻，只能悄咪咪的溜進去


    ‘’他們應該有個老大在發號施令，可異化後的溝鼠會這麼聰明嗎？‘’


    許文楷說出自己的疑點，在他看來異化動物雖然智力上有一定的提升，可這些變異溝鼠卻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一樣，不太像是一夕之間培養出來的


    穆雪也認同許警官的說法，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二次進化，可是酸雨尚未到來，莫非還有其他二次進化的方法嗎？不過很快就得到答案


    ‘’警局裡面有另一隻老鼠！‘’


    穆雪不理解許文楷的意思，鼠群除了老鼠還能有什麼，可是順著許文楷指的方向，確實看見白色絨毛的老鼠，那是一隻在生物實驗室中很常見的小白鼠，可它的體型相對於其他溝鼠更為龐大，尤其是肚子


    ’‘牠懷孕了’‘


    ’‘難怪把警局搞得像是要塞一樣，這下可麻煩了‘’


    群居性動物在女王產下一代前，絕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的，這樣就沒辦法讓鹿子鳶聲東擊西，自己和隊員偷家


    況且光是外部情況就水泄不通，很難想像內部情況會是個什麼樣子，這下可難那幫倒許文楷了，若是沒辦法轉移鼠群的戰力，強行闖入就算成功拿到武器，面對層層鼠群的包圍，也會死傷慘重


    ‘’警局能靠地下道進入嗎？‘’


    ‘’警局後門有下水道口，但‘’


    許文楷有些許猶豫，下水道的老鼠必定不比警局周遭少，在狹小的空間甚至不利於他們逃亡，更容易在裡面全軍覆沒


    ‘’我們去看看‘’


    許文楷帶著穆雪進入下水道，果然下面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一隻巡邏鼠經過，穆雪殺了一隻巡邏鼠，將牠的皮扒下，扯下腺體


    ‘’擠出腺體淋在身上‘’


    腺體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另許文楷有些許反胃，但依舊硬著頭皮塗抹在自己身上，穆雪將巡邏鼠的皮罩在兩人身上，做偽裝，只要不與鼠群靠太近，就不會被發現出端倪


    ‘’你帶路‘’


    在前往警局後方下水道口的路上，穆雪從空間拿出捕蚊草跟豬籠草的種子，割破手掌，將沾染血液的種子丟入下水道


    可在快到下水道口前，許文楷突然停下，入口下方有五六隻巡邏鼠在下面駐守著


    ‘’不能再繼續往前了，撤退吧‘’


    ‘’行‘’


    穆雪他們慢慢往後退，卻還是引起注意，兩三隻巡邏鼠追上


    ‘’快跑！‘’


    穆雪趁此激活了捕蠅草和豬籠草填滿整個下水道，阻隔開巡邏鼠的追捕，回到原來的入口後


    ‘’呼呼呼那是怎麼一回事‘’


    許文楷自然是看到剛剛那一副場景，他記得巡邏鼠本來要追上他們前，下水道突然爆發出變異植物，填滿整個下水道


    ‘’不清楚回去商量對策吧，腺體和皮毛收好我們還要再來‘’


    穆雪沒有打算回答許文楷的問題，若是捕蚊草和豬籠草有能力在下水道中捕食生存，那穆雪便能輕易進入警局內部，反之，沒有血液供養就無法自主生存，那就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鼠群比想像中要機警許多，繁衍速度異常快速，下次出行除了拿到武器外，可能還需要殺死溝鼠女王


    若是進化論出現在溝鼠身上，牠們越來越聰明，加上快速的繁殖能力，牠們的活動範圍應該會越來越廣，可為何前世沒聽見鼠群的消息


    許文楷與穆雪灰溜溜的回到了居民樓，他的隊員看到隊長回來後急忙上前


    ‘’隊長，吳鑾聽說你打算去拿槍枝，說想要合作‘’


    ‘’他現在一夥人賴在你大門前不肯離開‘’


    ‘’我知道了‘’


    許文楷有些頭疼，若是吳鑾也想要那批武器自然是不夠分的，可有了他們的人力對付鼠群就會輕鬆許多，但


    ‘’妳怎麼想？‘’


    許文楷詢問穆雪的看法，因為他們現在也算是合作夥伴了，需要尊重對方的意見


    穆雪是想利用他們去對付鼠群，在殺了他們永絕後患完成與許文楷的交易，可許文楷是不會同意這樣子做的，思索片刻


    ‘’你決定就行‘’


    說完穆雪便轉身上樓，也不給許文楷說其他話的機會，既然雙方想法不同也沒必要多說什麼，只要最終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不論過程如何，穆雪並不在意


    可若是他們之中哪一方想要陰穆雪，那他們最好祈禱一擊斃命，否則穆雪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經過三樓時發現這裡堵得水泄不通，看這陣仗如果許文楷拒絕，他們可能就會殺了他似的，吳鑾那群人注意到穆雪


    ‘’吳哥！這裡有個妹子！可正點了！‘’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男人目光都匯集在穆雪身上，穆雪就算戴著口罩，從輪廓也能看出是個美女，加上高挑的身材，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穆雪不理會想繞過去，可卻被吳鑾的小弟擋下


    ‘’妹子，別急著走嘛‘’


    ‘’對啊、對啊，妳餓不餓？叫聲哥哥給妳東西吃‘’


    其中一個混混說完就想要上手碰穆雪，人狠話不多，穆雪直接扭斷上手混混的手腕，一聲淒厲的嚎叫，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氣


    ‘’小丫頭，脾氣挺火爆的‘’


    吳鑾走過來說，穆雪看著眼前這位大約五十上下的大叔，側臉有道疤痕從額頭貫穿到下巴，左眼好像失明，身材看起來壯碩卻又有點發福，身上有著在泥潭深處搏鬥出來的痕跡，疤痕反覆的疊加在身上，可是看自己的眼神卻帶著年長者般的慈愛


    ‘’吳哥！這娘們不識好歹，對兄弟們動手，你要幫我教訓她啊！‘’


    吳鑾直接揍了說話那男人一頓，回過頭對著穆雪歉意的笑，繼續揍那男的


    ‘’d，當勞資眼瞎啊！還是不會辨別情況？勞資混這麼就還沒人感對我真眼說瞎話！‘’


    ‘’別打了、我錯了！吳哥‘’


    ‘’快跟人家小丫頭道歉！不然有你好受的！‘’


    吳鑾惡狠狠的扯過鼻青臉腫的混混，讓他跟穆雪道歉


    ‘’嚇到妳了吧，小丫頭，快回去吧，不好意思啊，他們沒什麼文化，多見諒一下‘’


    穆雪沒想到吳鑾是這態度，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看來能在黑社會中站穩腳跟的人都穩重且有著心機，若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實力，穆雪很難想像，舔著刀口生活的流氓，會對自己這種小姑娘這麼客氣


    ‘’你認識我‘’


    可流氓只是笑了沒回應穆雪的話


    ‘’小丫頭，快回去吧‘’


    見對方不打算多少什麼，穆雪便也不再多問，離開了


    許文楷隨後也上了三樓，若不是知道他們是談判的還以為是要幹架


    ‘’許警官，等你很久了‘’


    ‘’直接說重點吧‘’


    許文楷不打算跟吳鑾客套


    ‘’我聽說你們有武器庫密碼，但沒辦法攻進去對吧？我小弟們雖然沒什麼頭腦，可勝在人數眾多且不要命‘’


    ‘’如果我們合作，將拿到的武器五五分帳，我們再貼20斤糧食給你們怎麼樣？‘’


    ‘’你想得到是挺美，20斤糧食就要換走一半的武器，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許文楷知道有那些槍枝後，絕對能獲得比20斤糧食還可觀的收入，這吳鑾雖說是聊聊，可語氣確實不容拒絕的態度，但許文楷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動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的人告訴我警局附近可是有上百隻變異鼠在周圍移動啊，我願意投入人力為你們雪中送炭，提出這點小要求沒問題吧？‘’


    ‘’哼，好一個雪中送炭，怎麼？你的人力是力，我的人不是嗎？


    ‘’我不是好心想幫忙嗎？別忘了你們上次去找物資損失了十幾個壯丁，反而帶回來不少負擔，可我這邊有的是人力啊‘’


    ‘’我自己是很樂意幫忙，可總不能讓我兄弟跟著吃苦吧，都是為了生存，你們已經有隻變異獸了‘’


    ‘’總得讓讓其他人有點生存機會吧，最多我只能再提供20斤糧食，40斤糧食已經夠多了吧‘’


    許文楷知道若是拒絕，對方會在離開後第一時間反咬過來，到時候兩敗俱傷，都不用想該怎麼去取槍枝了，能不能活到後面也是個問題


    ’‘對半分是不可能的，至於分多少我需要商量一下，後天會給你答覆’‘


    ’‘當然、當然，我就等著許警官你的好消息了’‘


    吳鑾離開前問


    ’‘你的合作夥伴不會是剛剛那個小姑娘吧？叫什麼穆雪？’‘


    ’‘這不關你的事’‘


    ’‘嘿嘿，別那麼緊張啊？許警官，我們相處這麼久了，我什麼時候主動挑釁過你了，好奇罷了、好奇罷了’‘


    吳鑾笑嘻嘻的走了，回去路上


    ’‘吳哥，為什麼不直接辦了那個警察？’‘


    ’‘你蠢啊？許文楷那傢伙可是異能者！旁邊還住著一隻變異獸’‘


    ’‘若是勞資有能力辦了他，還需要跟他談判嗎！？’‘


    吳鑾惡狠狠的說


    ’‘不過那個小丫頭你們別去嚇到人家，告訴下面的看到1205的女娃，繞著走’‘


    小弟雖然不明所以可是也沒有繼續追問，吳鑾的判斷基本上不會出錯，自己只要跟隨就好了


    沒過多久，許文楷就找上穆雪，穆雪替他開門睡眼惺忪的，許文楷跟穆雪出行的這兩天發現她清醒的時間雖然很短，但周圍若是有什麼動靜，也會很快起來


    ‘’要殺人了？‘’


    ‘’不、不是，我是有事想商量’‘


    穆雪請許文楷進屋坐著，許文楷將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妳有什麼想法？’‘


    ’‘這不是很棒嗎？’‘


    ’‘可是就算增加一倍人數，我們也沒辦法攻進警局’‘


    ’‘可可以走下水道’‘


    ’‘上方讓鹿子鳶跟一批人佯攻，下方你的人跟我從後門進入’‘


    ’‘但是下水道突然出現的植物該怎麼處理’‘


    ’‘你的異能不是能斬斷嗎？’‘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許文楷陷入沈默，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從對抗變異獸後，對於自己的異能，他的信心程度下降，對自己能否達成持有者懷疑


    穆雪知道他擔心的是自己的隊友，但這本來就是會出現傷亡的事情，至於能不能消化就是別人的問題


    ’‘我不確定’‘


    ’‘那你想辦法解決’‘


    穆雪可不是諮詢師，沒理由為他排憂解難趕走許文楷後，沒過多久門又被敲醒


    這次門外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人－吳鑾，他身上只有一個小腰包，看起來除了折疊刀之外，應該裝不太下什麼武器


    ’‘請進‘’


    穆雪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但如果能在這裡殺了這傢伙，倒也不錯，吳鑾也毫不客氣，進來後直接坐在沙發上


    ‘’打擾了，小丫頭，我沒有惡意，能麻煩妳給我一杯水嗎？‘’


    穆雪將水遞給吳鑾，有些意外在這物資缺乏的時候，他還能自來熟跟陌生人討水喝，是心大還是


    ‘’你是想教訓我？還是拉攏我？‘’


    ‘’不、不，我只是聽說妳在這裡沒吃什麼東西，有點擔心‘’


    吳鑾說著便從腰包中拿出壓縮餅乾、營養果凍之類的零食出來


    ‘’水免費送你的‘’


    斷頭飯哪有送回禮的


    ‘’若是想毒殺我省省吧‘’


    ‘’丫頭，妳不是問我認不認識妳嗎？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有損面子的傻事‘’


    ‘’那你想做什麼？‘’


    ‘’我只是希望之後我們合作妳能照顧好自己的安全，有什麼危險就讓我的小弟們去擋在前面‘’


    ‘’拿到武器後，若是許文楷那傢伙不給妳武器，跟我說，我會把我們獲得的一部分交給妳‘’


    ‘’想拉攏我？‘’


    穆雪很困惑，她想不出來吳鑾想做什麼，他有什麼必要委屈求全，甚至不惜犧牲利益來討好自己，莫非他看到自己變成怪物的樣子？不可能，穆雪除了剛下暴雪時出去過，就再也沒有從陽台離開自己的房間了


    ‘’妳可能不記得了但妳這小丫頭，對我有恩‘’


    ‘’？你這種黑吃黑的存在會在意這種無聊的事？‘’


    穆雪不知道自己與這流氓有什麼交集，前世的記憶也沒見過這個人，他也從未進入過下層放鬆過，也從未聽過被囚禁的女孩們提起這個人


    唯一能確定的一點是他很可能那時候就死了，那徐天是跟誰合作的？1103那群大漢不是歸吳鑾所管嗎？


    ‘’妳會這麼想也正常，但我這次來找妳，也只是想告訴妳，我並沒有惡意‘’


    ‘’是代表你們？還是你自己？‘’


    ‘’我是代表自己來的，我下面的也會管好他們的‘’


    穆雪搖頭


    ‘’這不足以換取我的信任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我就問你一件事1103是你的手下嗎‘’


    ‘’嗯我也從手下那聽說，他們是被妳打死的‘’


    ‘’你允許他們做黑色產業因為奈何不了我就來談和不覺得虛偽嗎？‘’


    ‘’知道有小弟在做這件事之後，我已經勒令他們停止了，別擔心丫頭‘’


    吳鑾的行為不能說是拉攏這麼簡單了，甚至可以說是討好自己


    這讓穆雪很不高興，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人類就是這樣，靠著虛情假意，在背後捅人一刀


    ‘’你出去東西也帶走‘’


    ‘’我會再來的，小丫頭，我真的沒有惡意，我住在909，妳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幫忙，我有能力一定幫妳‘’


    吳鑾走後，穆雪覺得更累了，甚至忘記自己一開始是要殺吳鑾的，可是吳鑾的態度讓她忘記了這件事，反而覺得極道的人，挺奇怪的


    可是穆雪並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真的救過吳鑾一條命


    那是吳鑾30幾歲熱血方剛的時候，想在這人吃人的黑社會創出些名堂，取走敵人項上人頭後，被一群小弟追殺躲到小巷裡


    高強度運動使吳鑾疲憊的想睡著時，一位眼神空洞的小姑娘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是父母剛出車禍年幼的穆雪


    ‘’你還好嗎？大叔‘’


    ‘’跟妳有什麼關係？不離開小心我打死妳啊！‘’


    吳鑾兇狠的想嚇走穆雪，穆雪也如他所願跑走了，可是沒過多久，穆雪又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堆繃帶跟吃食


    ‘’喂讓妳走！妳是聽不懂人話嗎！？‘’


    穆雪把水跟食物塞給吳鑾


    ‘’你吃了我才要走，不然你也會跟爸爸媽媽一樣變成天使的‘’


    見自己怎麼嚇唬穆雪，對方都不肯離開，吳鑾無奈的吃下食物


    ‘’好了，妳可以走了吧？‘’


    穆雪把繃帶跟藥膏交給吳鑾


    ‘’大叔，這些給你，不要變成天使好嗎？這樣就算你默默守護家人，家人也會難過的，因為他們看不到你‘’


    吳鑾陷入沈默，他想闖出一番名堂確實是為了自己年幼的女兒，她有白血病，需要很多金錢治療，這個小姑娘無疑是喚醒了吳鑾的求生意志


    ‘’這不用妳說，我會活得比誰都好，快走吧，小丫頭，不用擔心我‘’


    ‘’嗯，大叔你好好保重‘’


    穆雪看吳鑾很有精神就打算離開了


    ‘’喂，妳救下了我這條命，至少給我名字讓我之後好報恩吧？‘’


    吳鑾渾身是血，只是看起來像失血過多，但他其實沒什麼大問題


    就算沒有穆雪在小巷中睡一會，醒來後也能自己去找醫生，但是這個小姑娘卻願意對自己這樣的流氓施以援手


    這樣的純粹的善意，已經不多見了，小小的善意讓吳鑾記一輩子，雖然他之後也確實闖出名堂，可惜自己的女兒還是沒撐過那年冬天


    悲傷的時候也會想起那段被救助的時候，明明沒什麼大不了的，卻還是讓吳鑾覺得溫暖，他還記得那姑娘說的話


    ‘’我？我叫穆雪你只要好好活著就好了，活著才有希望，拜拜啦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