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山


    破晓时分，天际星辰闪耀，东方泛白，微风吹拂着重重树影，空气清凉如水，村落房舍被微明的曙光渐渐勾勒出来。


    炊烟升起，小院的厨房响起厨具碰撞的叮当声。


    柳初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黄泥墙，轻轻叹了一口气。


    推开房门，就看见爷爷柳建国在杂物房收拾东西，说是杂物房，其实就是用木头和麦草搭的草棚子。


    “娇娇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柳初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老人，相似的面容，一模一样的名字，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娇娇，娇娇……”


    柳初月在一声声呼唤中回过神来。


    “爷爷，你这是在干什么？”柳初月看着柳爷爷身旁的东西。


    “我和你爸今天准备上山一趟。”


    柳初月往前走了几步，准备看一下柳爷爷收拾出来的一堆东西，却意外发现一个弓弩。


    拿起弓弩准备问一下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柳卫国正弯腰往背篓里装东西，柳初月刚好看到耳后那连成三角形的三颗痣，眼眶微红。


    如果说那相似的面容，一模一样的名字可以说是巧合，那这同样位置同样形状的痣怎么解释？


    现在柳初月可以肯定地说，这就是他的爷爷，给予她疼爱，把他拉出深渊的爷爷。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轻声开口：“爷爷，带上我吧，我也想去。”


    柳建国起身看了看笑容甜甜的孙女。


    “娇娇啊，爷爷也想带你去，可是我做不了主，得你奶奶同意才行。”


    刚踏出厨房门的柳奶奶脚步一顿。


    正准备转身，抬眼对上孙女湿漉漉的眼睛。


    狠狠地瞪了柳爷爷一眼。


    “娇娇啊，头还疼吗？”


    边询问边朝着柳初月走来。


    柳初月感觉到有只大手在抚摸她的后脑勺。


    “还肿着哩。”


    柳爷爷拉起手把了把脉，又摸了摸后脑勺。


    对着柳奶奶说：“没事了，看着严重，过两天就消下去了。”


    秦悦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女儿站在院子里，十五六岁的女孩亭亭玉立，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跟爷爷奶奶撒娇。


    眼眶湿润，捂着嘴快步走到房里，眼泪才落下来。


    柳坤正准备叫儿子起床，回头一看，自己的媳妇儿红了眼眶，眼泪挂在脸上，要掉不掉。


    也不管儿子了，翻身下床。一手扶着媳妇儿的肩膀，一手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轻声问道，“怎么了，大早上的怎么哭了？”


    “坤哥，你说娇娇真的好了吗？我怎么觉得有些不真实呢？”秦悦把头埋在柳坤怀里。


    “爸妈，你们干嘛呢？”


    柳景和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爸妈在床前搂搂抱抱。


    他还在呢，在小孩子面前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吗？就不能等他走了再抱。


    听到儿子的声音，秦悦一把推开柳坤，朝门外走去，“醒了就赶紧起床穿衣服，一天磨磨唧唧的，你姐姐都起床了，赶紧起，上学要迟到了。”


    柳景和缩了缩脖子，无声地开口：“爸，我妈怎么了？”


    柳坤看着自己的儿子，拿起外套，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等饭弄好了，摆上桌。


    柳景和还在照着水盆拨弄他的两根毛。


    秦悦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臭美，喊了一声“柳景和”。


    “来了来了”。


    毛巾一放，跑到凳子上坐下，就拿起一个窝窝头往嘴里塞，果不其然噎住了，他抬着头对着天空直瞪眼，双手锤着胸口，柳奶奶看不下去把米汤放到他面前。


    那个样子看得秦悦心里一鲠。


    家里也没短了他的吃食，怎么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吃完早饭，他就该去学校了，“姐姐，等我放学陪你玩啊。”


    倒也不必。


    柳初月看到他背着书包扒着门框喊。


    柳奶奶和秦悦今天要去自留地种菜，她叫秦悦先把菜种找出来。


    说家里的辣椒种子不是很好，她去柳二婶家借点。


    她们家住在村尾，出门就能看到绵延不绝的山。


    周围没有人家，只有不远处有两间房子，那是村里的牛棚。


    出门沿着小路一直走，一盏茶的工夫就进入了大风山，越往里走树木越多。


    柳初月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小块婆婆丁，柳坤蹲下身，将背篓放在地上，拿出里面的弓弩，小铲子，把柴刀别在腰后。


    “爸，你和娇娇先往里面走，等我挖完这些马上就追上你们。”


    说话的间隙，柳坤已经开始动手挖野菜了。


    柳卫国正准备叫上孙女先走，就看到柳初月盯着地上的弓弩。


    她受爷爷影响，一向喜欢这些冷兵器，上辈子她的武器除了枪就是匕首，还没玩过弓弩。


    “喜欢就拿着，这是我做给你爸的，家里还有一个小的是给你做的，咱们下次来的时候带上。”柳卫国从地上拿起弓弩递给柳初月。


    看都没看柳坤一眼，就拉着柳初月就往里走。


    一路上，柳卫国遇见草药就采来装进背篓里。


    柳初月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手里拿着弓弩，看似在把玩。


    她第一次接触弓弩，也不知道这座山上有没有大型动物，只能尽量熟悉它。


    陌生的环境，让她缺乏安全感。


    走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只灰色的兔子。


    抬手，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听到声音的柳爷爷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兔子，“哎哟，我们娇娇真棒，第一次打猎就打了一只兔子，回去让你奶奶给你做红烧兔肉吃。”


    刚走过去把兔子拿过来就看到挖完野菜的柳爸爸。


    “过来把兔子拿好，这可是我们娇娇打到的第一只兔子。”


    柳坤看着旁边的女儿，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愧是我女儿。


    柳初月听着她爷爷和爸爸的夸奖，有些久违的喜悦，但又不知如何表达，只好一言不发地上前拔下兔子上的箭。


    随着时间推移，祖孙三人也越发深入，这个季节没什么草药，但野菜倒是挖了不少。


    突然，柳初月三人停下脚步，她听到不远处传来大型动物的脚步声，听声音还不止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