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墓仔细观察起第十三个娃娃。


    它出现在精品娃橱窗里，其外观自然是不差的，和另外十二个娃娃一样精美漂亮，完美无瑕。


    这个娃娃的面部表情和之前的悲伤娃娃如出一辙。


    他回过头看向柜台位置，却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四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林墓眼睛危险的眯起，这就忍不住了吗？


    不过，他并不担心。


    他有底牌众多，经得起浪。


    林墓再次环顾周围确定四叔不在后，敲了敲橱窗，“都别装死，说话，它是哪来的？”


    他指了指最角落里的第十三个娃娃。


    听到问话，娃娃们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争先恐后地回答林墓。


    “哥哥，它是个坏娃娃！”


    “它是自己过来的，不是四叔抓过来的。”


    “对，四叔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


    林墓……娃娃不愧是娃娃，说谎没有半点水平。


    不过，怎么越来越感觉它们是故意这么说的。


    林墓狐疑地看着橱窗里活跃的娃娃，会不会它们是在以这种形式向他传递消息。


    为什么不能直接说？


    是受到规则限制了，还是其他原因……


    林墓暂时不确定，思索了一下他拿出了那个多出来的娃娃走回了柜台前。


    他将它放到柜台上，饶有兴致地戳了戳它软乎乎的脸。


    “会说话吗？”


    话落，娃娃开始哇哇大哭。


    “呜呜，叔叔，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


    娃娃边哭边讲，断断续续地，林墓听了半天副本探索度也不见涨，于是便打断了它。


    “别哭，再哭拆了你。”


    娃娃止住了哭泣，满脸惊恐，眼泪哗啦啦流下。


    林墓略带嫌弃地擦了擦手，问道：“慢慢说，你叫什么名字？”


    娃娃哽咽着念出了两个字。


    “小西。”


    小西？


    林墓皱眉，没听过这个名字，规则也没有提起，他继续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爸爸不在家，坏人抓了我，这里好黑，呜呜，我要回家……”


    一问一答之下，林墓总算打探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他继续套话：“我要怎么帮你？”


    娃娃这时停止了哭泣。


    “姐姐说我们在地下室，哥哥快来救我们。”


    姐姐？


    林墓心神微动，难道是……


    “姐姐是谁？”


    “姐姐叫爱丽丝。”


    林墓脑袋嗡嗡了一下，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正要继续问话时，更多的娃娃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它是骗子，是坏娃娃，哥哥它在骗你！”


    “爱丽丝在四楼，爱丽丝不在地下室！”


    “……”


    林墓……


    周围太吵闹，拿起娃娃走到玻璃橱窗前，他掏出了木盒子。


    娃娃们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墓警惕地回过头去，是四叔，他正缓步朝他走来，脸上笑容诡异。


    “你在做什么？”


    “工作。”林墓不慌不忙地把娃娃放回了橱窗，平静回答。


    四叔哼哼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眼神痴迷地看着橱窗里的娃娃们，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林墓说。


    “你看这些娃娃多漂亮啊，外面很多人喜它们呢，有钱还未必买得到。”


    林墓没有作声。


    四叔的大手抚上橱窗，像是在隔着橱窗抚摸里面的娃娃，林墓看得直皱眉。


    他有病！


    这是林墓此时的内心想法。


    他可没有心情看一个有病的家伙在犯病，于是道：“你先看着，我下去透透气。”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林墓转身便走。


    四叔没有理会林墓的离开，整张脸趴在橱窗的玻璃窗上，痴痴地看着里面的娃娃们。


    二楼。


    林墓径直下到了二楼，丽姐不在，只有西诺站在橱窗前。


    他走到西诺身后，注意到他的手臂正在往下滴血。


    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林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了？”


    “娃娃说话了。”


    “……嗯？？”


    “精神污染，它们想把我变成娃娃。”


    西诺说完，手中多出了一卷白色绷带，开始动手为自己包扎。


    林墓若有所思，看着里面的娃娃。


    确实，他能够免疫精神污染，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如果注视娃娃的时间过长，他们眼中的娃娃就会开始说话，还会动。


    这算是触发规则了。


    带来的影响便是精神污染，不过这次的副本规则可没有通过疼痛减轻污染的，难道是天赋吗？


    林墓看了西诺一眼，摇摇头。


    二楼的娃娃给他的感觉和三楼不同，它们似乎真的只是娃娃，即便面容栩栩如生，可它们没有那么生动的情绪。


    反观三楼的娃娃，一个个都有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娃娃的身体里住了人类的灵魂。


    这里的娃娃没什么好看得，林墓从二楼离开，来到了一楼。


    一楼大厅的气氛明显不如昨天活跃了。


    蕾丝坐在柜台前，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小爱倒是一如既往地热情，拉着蕾丝聊天。


    蕾丝只是很敷衍地嗯嗯。


    见到林墓下来，蕾丝紧张的心放松了许多。


    小爱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林墓走到了大门口。


    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林墓刚站到大门口就见黑暗中走出来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


    他们对门口的林墓点点头，接着走进了店里。


    蕾丝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林墓也走了过来，他发现小爱又消失了，不禁皱起眉头。


    这是一有客人就玩消失吗？


    此时，中年男女中的女人说话了，“我们是经人介绍的，你这边有货是吗？”


    蕾丝愣了愣。


    下意识道：“什么货？”


    女人满脸紧张，男人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了看外面，沙哑着嗓子道：“娃娃，就是精品娃娃啊，多少钱都好商量。”


    蕾丝呼吸一滞，求助的目光看向林墓。


    林墓点头走上前。


    “不好意思，精品娃娃已经卖完了。”


    听到这话，中年男女顿时就不干了。


    男人瓮声瓮气开口：“我们坐了几天火车才过来，都联系好了的，钱也带来了，怎么就没货了，这不是糊弄人吗，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这个时候林墓基本猜到了他们的真正来意，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出去！”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中年男女却依旧不依不饶，非要买到精品娃娃。


    这时，楼上传来了洪亮的男音。


    “楼下怎么了？”


    是四叔的声音。


    林墓狠狠皱眉，掏出木盒子对着男客人脑袋敲了下去。


    “滚！”


    蕾丝也反应过来，掏出了一根粉红色的……仙女魔法棒。


    “出去！”


    中年男人额头滋啦冒血，女人恨恨地看了看两人，抗起男人就跑。


    他们跑得很快，一晃眼就没影了。


    蕾丝拍了拍胸脯，庆幸不已。


    “幸好你在，不然我怕是拦不住他们上楼。”


    林墓轻嗯一声，心思还在刚才那对男女身上。


    他们的反应，看起来不像是买娃娃，更像是买人。


    难道……


    林墓感觉自己摸到了这个副本的核心，他再次走向橱窗。


    里面的娃娃普普通通，只有那双眼睛不普通，时不时闪着诡异的红光。


    可惜规则不让破坏娃娃……


    线索要被卡在这里吗，林墓心中有些遗憾。


    员工守则束缚住了他的行为。


    等等！


    员工？


    如果他不是员工呢，是否就可以不用遵守那份员工守则了？


    林墓眼睛一亮。


    他可以切换成顾客的身份啊。


    可切换身份的话，恐怕得脱掉工作服才行，否则他依旧是员工身份。


    但规则不让脱掉工作服。


    ……问题又绕回了原地。


    目前无法判断这条规则的对错，谨慎起见还是遵守地好。


    林墓再次皱眉，可随即他又想到了可以让召唤的诡异当顾客，心中有了主意，他当即召唤出了秦猎户。


    秦猎户出现在大厅的一瞬间，蕾丝被吓了一跳。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小爱不在后松了口气。


    林墓看向蕾丝，


    “他要买娃娃。”


    蕾丝：“……？？”


    沉思三秒，她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他有钱吗，这里好像不收怪谈币，用的是以前米国的通用货币，＄”


    这次轮到林墓沉默了，他们还真没钱。


    没钱。


    那怎么办，刚才也忘记打劫那对男女了。


    打劫？


    林墓又想到了一个法子，转身对蕾丝道：“他要打劫。”


    蕾丝：“……”


    秦猎户：“……”


    蕾丝深吸口气，对林墓的决定有些不是很赞同，毕竟现在是她负责一楼，但……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林墓只是通知，不是商量。


    她背过身，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林墓微微一笑，拍拍秦猎户的肩膀


    “动手，拿一个出来，扣眼珠子。”


    得了命令的秦猎户也不含糊，立刻动手打开了橱窗，动作麻利地揪出来一个娃娃，扣掉眼珠子。


    娃娃的眼珠子被挖出来，紧接着一个圆圆的小玩意掉了出来。


    啪嗒！


    东西掉到了地上，林墓弯腰捡起，看着掌心的小玩意，原本混乱的线瞬间连起来了。


    可下一秒，周围视线突然黑了。


    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