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一切准备的人正在等待着结束。


    蹒跚的脚步声成了催命符。


    透亮的刀子被紧紧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开始杀戮。


    “噗呲”


    血，温热粘腻的，溅到了盛述淮脸上。


    诅咒和压制破除，由鲜血开始。


    “哥—”


    盛述淮一脚踢开白述淮，肌肉紧绷，杂乱的跳动声，震耳欲聋。


    秦瑾才感受到疼。


    回头看了一眼白述淮，确保他不会再起来，身体直往下坠。


    盛述淮蹲下抱住他，手颤抖不敢去摸他的伤口。


    “哥—对不起，对不起。”


    盛述淮迅速拨打救护电话，抱着秦瑾不撒手。


    他害怕了，现在特别害怕。


    豆大的汗珠往下掉，砸在秦瑾脸上。


    血和泪化作一团，模糊了双眼。


    “小花猫，别哭了。”秦瑾用仅剩的力气举起手，拂去他的泪。


    秦瑾笑着对他说：“乖乖，你真好看，别哭。”


    脸色惨白失血严重，心里对系统道：“系统，帮个忙，止个痛。”


    真特么疼。


    系统没回答。


    眼神涣散，头脑不清醒，自己这是要死了。


    不能死啊。


    巨大的落地窗被打开，橘红色的光打在秦瑾脸上。晕染出一圈又一圈。


    睫毛轻颤，眼睛极力地睁开。


    怎么又是黄昏？


    黄昏时，医院。


    抢救室里有一个慢慢消失的生命。


    他跑的真快，医生要拉不回来了。


    “哥—求你，我求你。”盛述淮身上鲜血一块一块，脸上也被遮掩，看不清样貌。双手扣住抵在额头，诚心的祈求。


    肩膀在晃动，发抖。


    方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老板死死地抱着秦先生，两人身上都是血，不远处有一把粘血的刀。


    方樣愣了一下，随后大怒。


    老板眼睛红的滴血，谁碰他怀里人，他就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医生讲秦瑾推进手术室时，好告诉他他老板精神有点不正常，让他小心点。


    方樣在一旁杵着，默默陪着。


    “血味，我身上是不是有血味？”盛述淮突然抬起头，问方樣。


    方樣还没回答。


    盛述淮就自顾自的说“有，怎么会没有哪？是他的。”


    双手扣住，力气太大，青青紫紫的，有的发黑。方樣表情复杂，正想开口劝几句。


    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呢？


    说秦先生没事，不敢说，失血量太多而且止不住。


    说是谁干的，他已经知道了点。


    说一切都会好的，很假。


    刀子扎在谁身上，谁疼。


    方樣哑口无言。


    只能看着老板不做傻事。


    谁料盛述淮忽然伸手抬起，方樣心都提了起来，动作很慢，手一直抬着。最后他只是摸了摸脸。


    声音很小，但方樣听见了。


    “他说不哭，他说我好看。”


    方樣顿时没绷住，转身眼泪就掉下来。


    擦干泪转了回去，眼睛红了，看着盛述淮。


    盛述淮眼睛里的泪早已经哭干了，他哭不出来了。


    抢救室的灯还在亮着。


    像黄昏里的那轮落日，红的吓人。


    黄昏，又是黄昏。


    他扬起头，仔细看着那抹红，忽然笑了。


    “盛述淮，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身边的我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噗”，盛述淮吐出一大口血，晕倒在地。


    他又看见了黄昏。


    真难看。


    “医生，医生，这里有人昏倒了。”


    方樣着急的大喊。


    “盛述淮，你是盛家的继承人，你所有的东西都是盛家给你的，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要为了盛家。”


    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孜孜不倦的洗脑。


    盛述淮早受够了，但还是要装成一副明白的样子。同时做个保证，绝对不背叛盛家，以命起誓。


    盛述淮不以为然，他早不在乎命了。


    命，这种东西，从生下来就是属于别人的。


    要不要的，无所谓。


    他一直这么认为。


    正在他分神的时候，盛邺治的激情演讲也结束了。


    盛述淮有自己的时间了。


    他借个由头，偷偷溜出去。甩开了跟着的保镖。


    钱是最有用的东西。


    盛述淮从5岁那年明白的道理。


    走在狭窄的小道，黑暗暗的。


    这条巷子，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唯有几盏晃的眼花的灯照亮点路。


    折手断脚在这条巷子发生的多了去了，盛述淮从一开始惊讶到现在的波澜不惊，甚至有时候还觉得挺有趣。


    “哥哥哥，您放过我，我下次一定把欠的钱都还上，下次，下次一定。”


    一个穿着破烂，胡子拉碴的男子跪地求饶，哭的乱七八糟，头已经被打出血了。


    “站在他眼前的人，拿着一根木棍，“下次？！都多少个下次了？！这次必须还钱，要不然就用你的命抵。”


    男人毫不客气，粗壮的手臂薅起他的头发，伸手又是一棍，直接被打昏了。


    “切，这么不禁打，还敢赌！”


    男人将他扔到地上，像扔垃圾一样，恶心到了极点。


    一场闹剧结束，盛述淮也看完了，正要走，一棍子扑面而来。


    “嘿，小子，还敢躲？！”


    “爹，我今天非要取你的命！”


    盛述淮从踏进这的第一步就知道了结果。


    果然他按耐不住了。


    “盛邺治给你多少钱，演的这么一出戏？”盛述淮淡淡地说，眼底的讽刺不遮。


    “谁…谁给我钱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教训你一顿，怎么了？”


    “你，还不够格。”


    盛述淮一招手，几个躲在阴处的人就走了出来。


    男人直接被吓跑了。


    “真不够格，老东西是越来越退步了。”


    盛述淮一挥手，人又消失了。


    继续走，又有几个人出来。


    是前几次找事的人，闻见味了，都想咬一口。


    做梦。


    “老东西，到底怎么说我的。”盛述？挥了挥衣袖，连空气都是脏的。


    “姓盛的，你别太得意，你得意不了多久。”来的领头人战战股股的骂道。


    “放心，你看不见了。”


    一群人很快被制服。


    盛述淮觉得他们实在丑陋，太碍眼，“带下去。”


    “是。”


    “哈哈哈哈，盛述淮，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身边的人也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述淮一个眼神，男人直接被打晕，拖走了。


    黄昏，拉长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