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止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牵着他的手回到我们的家，翻出医药箱，看到的就是止水背后密密麻麻的伤口，血肉粘结在衣物纤维上，有些已经化脓发炎。


    “没关系的，姐姐不要哭。”


    我擦擦泛红的眼角，憋了口气。继续给他清理伤口。


    “因为姐姐半夜跑出去，我担心会有意外，还好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果然出事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毫不掩饰，第一时间发现你身边无人就立刻出手。”


    止水的声音有气无力，说两个字都要停顿好久，面色酡红，止不住轻微喘息。


    上手一试，小少年立即失力瘫在我怀中。他的身子好烫！


    “你在发烧。”


    粗略估计至少有四十度。他维持这个状态多久了？


    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但是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止水还需要我。现在带土不在家，我得好好照顾好止水才可以。


    先给他喂下一些抗生素和退烧药物，以防伤口进一步恶化。小心将他放在软垫上。


    “我先去给你找医生。”


    伤口没有医生的话绝对是不行的。


    我转身就要走，衣角却突然被紧紧攥住，那双还细弱的手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显示出不健康的白色。


    “不行。他们会发现的。”


    房间内出现短暂的沉默。


    “眼瞎的暗部是我杀的。”


    淡淡的声音却如惊雷一下子在我耳中炸裂。


    我...竟然连止水都拖累。虽然他很少说，但是我和带土都能感受到这个小少年的决心。他是愿意为了宇智波和木叶献出自己生命的。


    而现在如果这件事被发现，他绝对难逃其咎。


    我紧张地捂住止水的嘴巴。


    “是我杀的，止水你别说话。”


    他转头从我手中离开，“没用的。这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事。”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希望止水的前途在我手中葬送！


    “别担心。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止水细声安慰我。


    “当时你在林中逃脱后，我正躲在不远处。可是我很没用，仅仅在一边被吓得不敢动弹。杀气和惧怕笼罩着我，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等到姐姐你差点被杀死时我才反应过来。”


    “还好你那时逃走了。否则我一定会愧疚一辈子。”


    “不过，在你逃脱后，那个眼瞎的忍者似乎想将你的断腿封印到卷轴中带回去交差。这肯定逃不脱人体实验，战争期间沦落为孤儿的孩子如此之多，免不得会被抓起来做些惨无人道的事情。”


    “我果然还差得远。当时还以为会死呢。”


    “不过也是因祸得福。”


    我震惊地看向止水双眼中流转猩红。是双勾玉。止水觉醒了血继限界！


    后面止水告诉我他经过一番缠斗，还好那个暗部并不清楚他面前的不过以为刚从忍校毕业的六岁孩童。而且还是一位宇智波家的人。


    刚眼瞎不习惯已有的战斗方式，所以即便狂怒也吃了不少亏。


    不过在最后时刻，那个暗部其实是因为自爆才失去生命的，算时间，应该是与其他几个同时爆炸的。


    “在昏迷之前，我把现场的痕迹销毁掉，那个封印着的卷轴被我烧成灰烬。担心被人折回来发现，所以一直撑着直到到我们平日知晓的暗道才没撑住。”


    他的声音甚至有一些淡淡的喜悦，“我很幸运。他们果然没有到宇智波家附近搜查。谁知道醒来后已经好几天了。看样子老天对我还有其他安排。”


    止水自嘲一笑。


    不过我想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理由是不管是谁杀的，这个“罪名”都必然被安插在我头上。所以事情的真相也没必要仔细探究。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愤怒。这算什么，止水是无辜的。


    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没有听到止水的呼叫。


    “姐姐，姐姐，香河姐！”


    “嗯？”


    “你流血了。”


    止水指向我的双手，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手掌都被自己掐透，红色的血顺着指缝流出。但手掌却完好无损。


    “抱歉。”


    “对不起。”


    我和止水同时开口。


    原本沉闷的氛围得到缓解。对视着扯起微笑。


    “那天晚上，我不应该说那些奇怪的话，香河姐一定很烦躁吧。”


    止水低垂着眼眸，原本闪亮的黑眸遮盖在发丝下。


    “不。这分明是两码事。止水没有必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还有，我才觉得对不起。分明我才是姐姐，却让亲爱的家人受到伤害。”


    痛苦地捂着眼睛，我痛恨自己的无能。


    富岳和卡卡西说得对，我怎么会如此愚蠢！


    一味地逃避，一味地自以为是。


    “我其实早就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所有的幻象总有一天会消失。到那时我就可以和记忆中一样正常的上学工作。所以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生活。”


    “但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却总是用表面的平和安慰自己。以为这样什么就都不会发生。甚至一次两次还不愿意承认。”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好烫。像是要将一切灼烧殆尽。


    “不。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向往和平谁都没有错。”


    止水摇摇头。在这一刻我们之间隐藏的丁点龃龉彻底消除！


    “我会做出改变的。”


    我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他人的善良。因为一旦那善良被打破，接踵而至的便是急雨！


    “嗯。我相信香河姐。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在我怀里悄悄哭一会没关系的哦。”


    他眨眨眼，调笑地看向我。我一下子羞得无地自容。但还是走上前抱住止水，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


    悄悄在止水耳边我说道：“止水，你想要立刻恢复么。如果是的话，你就在心里默念。”


    止水没有任何迟疑。


    “好。”


    话音刚落，现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是我的身体一瞬间迎来剧烈地疼痛。死死咬住唇不发出声音。


    忍耐，很快就会恢复的。


    原来代价是这样实现的。一旦突破世界所允许的界限，我就要付出代价。还好恢复能力很快，稍微忍一下就过去了。


    我们维持着拥抱的状态，我的脸在止水侧面，他并没有看出我的异样。


    身上的剧痛已经消失。除却身体的精力像水分蒸发一般并没有其他异样。看样子替人疗伤这个请求是可以满足的。我默默记下。


    止水感受到身体在某一时刻突然轻松。


    他的思维也在一瞬间连成一片。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可以说得通。


    只是，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香河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如果她自己不强大起来，那么这样的能力只会将她推向深渊。


    止水敛下眼中的担忧，紧闭双眸抱住面前几乎不比他高很多的姐姐。


    “姐姐，你和止水哥哥在做什么？”


    门外软软的小嗓音冒出来，顺着声音抬头就看到鼬躲在门后伸出小脑袋疑惑地看着我和止水。


    “是爱的拥抱哦，鼬也想要吗？”


    止水和我分开，笑着看向鼬然后敞开双手。


    鼬明显在原地思考一会，扭捏地悄悄看我一眼才跑到止水身边。


    “和止水拥抱后，姐姐也会抱鼬吗？”


    “嗯，这个问题鼬要亲自问姐姐才可以。”


    止水抱住面前的鼬。


    有时候即便是小孩子也不能随便忽视。尤其鼬是个极其敏感的人。所以才会在察觉到气氛不对后小心翼翼询问。


    “当然来，鼬随时都可以拥抱哦！”


    当鼬的视线平移到我身上时，我立即张开双手表示欢迎。


    小家伙开心地扑到怀里。


    “我喜欢姐姐和止水！妈妈说今天可能回不来让我跟着姐姐。但是鼬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原来姐姐和哥哥躲在这里。”


    因为在和止水汇合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鼬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今天我来做饭吧，鼬，今天吃止水哥哥做的蛋包饭好不好！”


    “好！”


    “止水，你才刚恢复。”真的没有副作用吗？


    其实我想再看一下止水受伤最严重的后背恢复的如何。


    “嗯嗯，感觉比平时还要精神呢。香河姐就陪着鼬好好玩一会吧。”


    没事就好。而且其实我自己暂时也没什么力气。


    还好鼬十分乖巧听话。稍微陪他玩了一会后就会乖乖在一边不打扰别人。


    疲惫感消失后，趁着午饭还没准备好，我盘住腿重新修炼起来。


    利用‘气’的反复压缩消耗来精粹‘气’的能量和容量。这是我最新总结出的修炼方法，效果十分显著。


    我闭上眼睛。并没有看到鼬睁大眼睛十分吃惊。


    他用三头身子，搬了个软垫坐在我旁边。费劲地盘起自己的小短腿，然后看着漂浮离地的我，学着动作使劲发力。


    感受到小家伙吃劲的声音。我睁开眼睛。


    “不行的哦鼬，姐姐用的可不是查克拉。你不能这么修炼的。”


    鼬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叫不回来。只是更加用力了。


    我想着再阻止他一次，没想到鼬的身子忽地摇晃。


    然后像是失去承重一样一下子咚地跌坐在地。


    小家伙也不喊疼，只是扬起笑容，“姐姐你看！我也做到了！”


    怎么可能！？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鼬方才的确飘离地面了。


    我惊讶地说话打结。


    “鼬..小鼬你再做一遍给姐姐看看。”


    鼬立刻翻起身，盘腿坐好。这下子更是让我坚定了想法。


    因为这次鼬的进步十分明显，他甚至在半空中持续了十秒。


    “止水！止水！你快来看！”


    我急忙叫止水过来一起看！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这一定是巨大的发现。


    “稍等，饭马上就好。”


    止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先别管饭了啦，这里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止水拗不过我极力地呼喊，边擦手边走到客厅。


    “你看！”


    我展示着恰巧此刻漂浮在半空中的鼬。两人脸上都是等夸的骄傲。


    谁知止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吃惊，反而表情很凝重。


    “香河姐，先别这么开心。”


    我看着他的表情收敛笑容。


    鼬此刻已经可以满屋子乱飘了，虽然忽上忽下，还总是撞在灯上。


    “怎么了？”我内心忐忑。


    “不，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止水却摇摇头，微微一笑。


    我虽然困惑却没有再多问。今天发现鼬竟然也可以使出‘气’后我已经幻想出以后修炼道路上的坦途！说明有可能我也可以使用忍术了！


    鼬在我毫无遮掩的情绪下也十分开心。三人和谐地吃了顿美味的午饭。


    方才休息没一会，止水指指院子。


    “鼬，过来。”


    鼬立刻小跑到止水面前。


    止水摸摸他的脑袋，指着院子，“上次听族长说你已经会吐豪火球了啊，真的好厉害，可不可以让止水哥哥看看。”


    小家伙自信地点点头。


    我听到止水的要求后也好奇地凑上前。


    咳，绝对没有偷师学艺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趣。


    只见鼬短小的十指结印十分顺手，飞快地拟好印，猛地一喷！


    咳出了一朵火苗...


    竟然跟我一模一样。


    富岳未免太心急了些，再怎么说鼬也才这么小，怎么可能能使用这么难的忍术呢。


    而另一边止水表情已经十分凝重。


    “果然...”


    鼬疑惑地看着失败的忍术，再一次确认自己结印的正确性后又一次失败。


    他焦急地眼中包着泪水，我赶忙扯住他的手。


    “鼬，快停下！”


    我也意识到了止水这么做的含义。


    鼬，无法使出查克拉。


    “我真的会的，父亲大人教过我，我看了一遍就会了。”


    “没关系的，哥哥姐姐相信你，来姐姐看看你的嘴巴。”


    上面被火苗烫出了几个泡。


    果然当忍者很辛苦。找出药给鼬敷上。苦得小家伙脸皱成一团。从带土房间找了两只棒棒糖才哄好。


    鼬此时情绪恢复了，我却觉得自己完蛋。


    “完了，止水！富岳会宰了我的！鼬现在可是没办法使用查克拉，一个无法使用查克拉的忍者真的还算忍者么！”


    “原本我放弃做忍者富岳就很生气。没想到我把他儿子给搞残了！干脆现在离家出走吧。”


    “不还是先找时光机。”


    我急躁地乱转。


    止水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膀。


    “没关系的香河姐，族长很宠你的，绝对会留下半条命。”


    嘤，更难过了。


    “不！我们不能放弃，鼬，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随便飞。”


    小家伙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点头答应。


    也许时间长不使用‘气’查克拉就恢复了也说不定。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我面若死灰。


    “止水，写轮眼需要查克拉来操作吗？”


    “说什么呢香河姐，写轮眼超级废查克拉的。”


    好的。鉴定完毕。鼬这辈子完了。


    我现在应该收拾行囊，吃完晚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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