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只当是谢司宴还的

作品:《缠金枝,权宦的掌上娇宠

    “大人的意思是?”


    霖峰不知谢司宴这时提及此事的意思,难道他怀疑宋菁和那稚子有关?


    谢司宴似是读懂他的想法,“嗯”了一声。


    “若宋菁是他们安插进来的,他们便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跟宋将军有关的,只有当年那件叛国通敌的大案……此事涉及颇多,宋将军只一女,当年已斩首,若有人牵头,恐只有那名逃脱的稚子了。”


    霖峰沉吟了半晌,“现下只看传闻是真是假……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犹豫着问道:“要叫宋菁过来吗?”


    提及宋菁,谢司宴脑海忽然浮现出她呲着牙狗腿子般的模样。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太聒噪,不必了。”


    霖峰闻言拱手应是,刚要离去却听谢司宴又问道:“除了太医院没干别的吗?”


    他垂首于书案前,视线在折子上粗略地扫视着。


    “说是路过尚衣监时跟绣娘寒暄了几句。”


    谢司宴哼笑一声,没想到还是个情种。


    “她去太医院干嘛了?”


    霖峰摇头,“说是抓了副药,回去后便去厨房煎了,现下还没出来呢。”


    谢司宴闻言视线一顿,而后垂眸不语。


    抓药?难道是治夜盲的?


    他思索半晌,而后视线复又落在折子上。


    “行了,去吧。”


    随着咯吱一声,值房内没了其他声音,只有火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安静了没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谢司宴以为是霖峰,抬头看向门口。


    却见一莹莹火光,从远处摇晃而来。


    年关将至,宫里各处都挂着灯笼,如此情形还提着灯笼的,只能是宋菁了。


    他眉头紧紧蹙起,这个时辰,她怎得来了?


    正想着,脚步声已至门外。


    一阵敲门声响起,宋菁灵动悦耳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公爷,小的来给您送药了。”


    值房内烛火璀璨,映衬着谢司宴的脸色极为难看。


    这药……是给他的?


    谢司宴一时间说不出话,良久后才压着嗓子应了一声。


    “进来。”


    宋菁闻言呲着牙进了值房,“咦?霖侍卫竟然不在,公爷怎得不叫人唤我?”


    她面上虽是惊讶,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先是将汤药从食盒中拿出,而后端至谢司宴面前。


    “公爷,昨日韩太医临走开的方子,小的特意熬了一个时辰。”


    宋菁呲着牙,满脸讨好的笑。


    “公爷,您趁热喝了吧?”


    谢司宴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汤药,闻言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一句“你闲的”已至嘴边,却终是被他咽下,而后垂下眸子淡淡道:“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枣片糕。”


    宋菁本笑着,闻言一愣,狐疑地看向谢司宴。


    他不是不喜吃枣片糕吗?这时候要那玩意干什么?


    难道谢司宴怕苦?想要用它压一压?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在她脑中疯长。


    宋菁又看了谢司宴好几眼,可他神色不变,依旧只平淡地看着折子。


    “公爷?您嫌苦啊?要是嫌苦小的给您拿蜜饯压一压吧,枣片糕那东西压不住。”


    宋菁试探着问,却收到了谢司宴一记冷冷的眼神。


    她被吓得一缩脖子,而后乖乖道:“小的这就去给您拿枣片糕。”


    宋菁搁下汤药,立马提着灯笼去了厨房,可这回厨房里哪有什么枣片糕了。


    没法子,最后她只能将自己珍藏的蜜饯拿去了。


    等她回去时,装着汤药的碗已然空了。


    不知是谢司宴喝了,还是叫他倒了。


    宋菁拿着蜜饯委屈巴巴地道:“回公爷,没有枣片糕了,这是小人的蜜饯,您若不嫌弃吃这个吧。”


    谢司宴见状没说话,可眉头却蹙得死死。


    宋菁见他不吱声,将蜜饯放在他手边,而后守在他身侧不说话了。


    可只过了一会儿,谢司宴仿佛嫌弃一般拿起蜜饯,放进了口中。


    宋菁先是偷笑——看来药确实叫他喝了,他也确实怕苦;而后又觉得委屈——那可是自己珍藏的蜜饯,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可奈何人家位高权重,她一小小长随,只能将委屈咽下了。


    宋菁一连给谢司宴喝了好几天的汤药,将自己那点蜜饯都贡献得一干二净。


    她背地里和霖峰抱怨过,霖峰却对此嗤之以鼻。


    “莫要诋毁大人,区区汤药,我看是你嘴馋想吃找的借口吧!”


    这可把宋菁气坏了,是以当谢司宴再次问她要时,她气呼呼地摊摊手。


    “都让您吃了,小的一点儿都没有了!”


    说完她还挑衅似的瞪了一眼霖峰,好似在说——看吧,就是你家大人吃的!


    可霖峰却不在意她,只叫人拿了各色蜜饯备在值房里。


    这下宋菁也不生气了,只要趁人不备便抓起一包藏在自己衣服里。


    她丝毫不觉得心虚,只当是谢司宴还的,多的……就当利息了!


    这段日子宋菁日日去太医院抓药,是以已和众人混熟了,特别是韩太医。


    “小宋公公今日又来抓药啊!”


    他笑眯眯地看着宋菁,眼里带着慈爱和欢喜。


    “是啊韩太医,今日您这可还有要处理的药材?跟您学了这么久,小的愈发觉得有意思。”


    韩太医捋着胡子笑道:“明明是帮我这糟老头子干活,小宋公公不用给我留面子。”


    宋菁笑着摇头,“哪能呢!韩太医可真是抬举咱了,这太医院这么多药童,何时用得着小的了,不过是您垂怜,教小的一门手艺罢了。”


    韩太医说不过他,只是指着她和众人笑道:“她这嘴皮子,可厉害得很啊!”


    众人见状也跟着笑,“可不是,小宋公公不仅嘴皮子厉害,人也好着呢。”


    宋菁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挠挠后脑勺笑了。


    待她拎着药走去太医院,只觉嘴角都僵了。


    回了司礼监,又照常煎了药,送去公厅值房伺候谢司宴喝下。


    可当她提着食盒走出公厅大门时,只见一个身着飞鱼服的男子,快步和她擦肩而过。


    是东厂的人……


    见他神色匆匆,眉头紧蹙,宋菁心里升起一抹疑惑。


    难道出了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