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刺客!
作品:《缠金枝,权宦的掌上娇宠》 谢司宴在试探自己!
宋菁来不及躲,也不能躲,只能眼睁睁任由飞刀射过来!
她全身紧绷,硬撑着不让自己闭眼,甚至暗自咬住舌尖,不让瞳孔乱动,哪怕嘴里涌出腥甜也无暇顾及。
就算瞎了,也绝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刀锋夺命,宋菁几乎能感受到刀尖的寒凉。
就在紧要关头,谢司宴突然动了。
他猛地抬起腿,一脚将尖刀踢飞。
刀刃擦着宋菁的睫毛飞过,“铛”得一声,直挺挺插进一旁的柱子上,发出嗡嗡的鸣响。
她眼里闪过疑惑,耳朵微微侧向尖刀的方向,一脸紧张。
“什么声音,有刺客!”
话音未落,她猛地扑身上前,挡在谢司宴身前。
谢司宴没说话,屋子里极安静,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相交织。
许是在大雪的映衬下,窗外灰蒙蒙的,暗色的光透着窗纸照进来,落在宋菁圆润的鼻尖上。
谢司宴紧紧盯着她的脸,却寻不到一丝破绽。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人,那边传来消息。”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进来。”
霖峰应是,推门走进室内,看见柱子上的尖刀猛地吓了一跳。
“大人,您没事吧!”
谢司宴微微摇头,“无事,怎么了?”
霖峰扫了一眼默默跪回原地的宋菁,而后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谢司宴沉吟一瞬,“我身边还缺了个长随。”
霖峰顿了一下,“大人,她……”
谢司宴打断他,意味不明地盯着宋菁,“我也想知道。”
霖峰抿着唇不说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里满是寒意。
宋菁看不见两人的目光,她回去后一直屈身跪着,头紧紧贴在地上。
可她心里却十分明白,恐怕高立有所动作了。
……
半个时辰前,天色将暗。
河边直房早早掌了灯,屋里炭火也烘得极暖。
高立快步归来,先是由人伺候着脱下了大氅,而后坐在了上首的椅子里。
“折子还没看完,咱家只有半个时辰。”
他低头整理着衣袍,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跪在地上的人。
孙全跪在火盆旁,脸色极为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将眼睛闭得死死的,猛地一头磕在了地上。
“儿子无能,没能找到那小子!”
这一下磕得实诚,孙全只觉脑子嗡嗡作响,恍惚了好一会儿。
可待他回过神,却惊觉屋内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他额上流出一丝冷汗,只听上首传来阴柔又死气沉沉的声音。
“你是说,你一整天都没能找到一个小太监的踪迹?”
这声音,是干爹发火的前兆,而他一旦发起火来……
孙全不敢抬头,浑身忍不住颤抖。
作为高立的外甥和干儿子,他太熟悉高立的手段了,那些细碎磨人的手段,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小子定是让谢司宴藏起来了,他的地方儿子不敢搜啊!但儿子已命人看紧了廊下家,一旦有消息咱们定能第一时间知晓!”
孙全忙不迭给自己开脱,可高立却半句回应也没有。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满屋的呼吸声。
纵是孙全垂首跪在地上,也能感受到上方阴气沉沉的视线。
他心里吊着一口气,干爹这是气急了……
高立如何能不生气,昨晚在皇帝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可如今已过去一天一夜,竟还没找到那小东西的踪迹。
越是拖下去变数越大,更何况是疑似被谢司宴拿住了把柄。
若是让秦阁老知道了此事……
高立死死闭上了眼睛,面上白腻的肥肉也不自觉颤抖着。
“让咱家怎么说你好……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迷晕人那么简单的事,叫他办成现在这幅样子!
他越说越生气,到最后拔高了尖细的嗓子,满腔的恨铁不成钢。
孙全紧抿着嘴不敢说话,只能将头垂得再低几分。
高立看得火大,刚要挥手让他滚下去,却听外头传来通报。
“公公,秦阁老派人来了。”
高立闻言额角青筋狠狠跳了一下,莫不是秦阁老知晓此事了?
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弓着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门外。
“哟,是王大伴来了,真是折煞奴婢了。”
王盛是皇上从小的伴当,纵是再要紧的事,也不该任凭秦阁老调遣啊……
高立心下迷糊,脸上却堆满笑意。
“高公公不必自谦,咱们同为奴婢,怎好当您这一声奴婢呢。”
王盛面上写满了和善,解释道:“秦阁老听闻昨日之事欲派人来问,恰巧在文华殿查问万岁爷爷功课,咱家便来走这一遭。”
高立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秦阁老果然知晓了此事,且又是在皇上跟前……
自己到现在还没个章程,岂不是让秦阁老在皇上面前丢了脸面!
再要紧一些,若是因此让秦阁老厌恶了他……
高立面色隐隐发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大伴放心,刺客已抓到,待审问过后便移送东厂。”
谢司宴深得皇上喜爱,自兼任东厂后,这宫里犯得事无论大小,皆由东厂处置。
“高公公办事妥当,秦阁老听闻必定放心。”
王盛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高立腰却弓得更低了。
“秦阁老满意,想来万岁也不会降罪于小的了。”
王盛笑道:“那是自然,既如此咱家赶紧回了秦阁老,免得他老人家着急,高公公止步吧。”
送走了王盛,高立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眼里阴沉更甚。
孙全见状忙上前一步,搀扶着他回屋,坐回了上首。
此时火盆烧得极旺,屋内暖意融融。
可孙全额头满是冷汗,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问道:“干爹,现下……”
但他话还没说完,高立人立马窜起来,都未来得及站直,半蹲着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还有脸问!”
孙全吓坏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直到额间满是鲜血。
“干爹饶恕,是儿子蠢笨,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高立见他这幅样子更是生气,一脚踹在他心口窝,将他踹得仰面躺在了地上。
孙全早已涕泗横流,“干爹,您半分手段儿子都没学来,实在太蠢笨不孝。但事已至此,只能靠干爹您了,您万万保全身子啊!”
许是太累了,高立闭着眼喘粗气,半响后才平稳下来。
“将昨晚第一个冲出来那个送去吧。”
他声音听起来轻柔,似是疲惫不堪。
孙全紧忙重新跪好,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是,儿子知道了。”
“赶紧去吧,别留在这儿碍眼!”
高立不耐地挥着手,似是一眼都不想再多看他。
孙全赶紧起身,哪怕早已磕得晕头转向,还是强撑着一步步退出直房。
可当他走到门口时,高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堵好他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该有数。”
这次孙全不敢马虎,应了声是后,亲自去处理此事。
待将人送往东厂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对身边人道:“找人看好了他家里人,但凡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孙全站在东华门外,看着暗色的天空,语气阴森。
接下来的话他没继续说,但身旁的人知晓,若是那小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全家没人能活……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一个身影匆匆离去,却又有另一个身影匆匆靠近。
“孙公公,廊下家那边传来消息,那小子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