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奇会要命

作品:《最后一个灵媒

    在老七终于抱上来一个和骨灰坛子很不一样的陶罐时,秦南乔出声阻止了他。


    “老七师傅,先别拿了!”


    “这才不到十分之一,不行,我怎么也得把那些害人的玩意儿,都弄出来……”


    老七瓮声瓮气地嘀咕着,就要继续往井里跳。


    伊曼一横身,拦住了他:“我家主人的话,你是没听到吗?”


    这时,鼠哥也出了井,手里抱着两个骨灰坛子。


    秦南乔走到陶罐前,罐盖上牢牢地贴满了用朱砂撰写的黄色符布。


    她自幼学的就是符箓术,解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手指微动。


    朱砂符文便像是得到了号令一般,一条一条纷纷脱离符布,消失在空气中。


    没了符文的布,再是寻常不过了。


    轻轻一揭。


    露出罐子里装的东西——


    一副被泡在特制药水里的鲜活的内脏!


    显然,这是刚被放进井下不久的。


    秦南乔眉尖一蹙,走过去,打开一个骨灰坛子,果然,里边装的不是骨灰,而是一颗泡药水的心脏。


    再打开一个,亦是。


    镇魂井里藏着这么多内脏,要做什么?


    突然,秦南乔听到了屋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有人来了。


    她眼神示意伊曼,去守着大门。


    伊曼照办。


    鼠哥已经被罐子里和骨灰坛子里的东西,搞得蹲到墙角去,哇哇地吐。


    老七的脸色也非常不好,但不是惊吓,而是愤怒。


    秦南乔捡起黄布,复又盖住罐子口,这才看向老七,虚心求教。


    “老七师傅,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七眸色微微一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半晌才满脸歉意地缓缓摇头。


    “这是我们的禁忌,不能乱讲,我只能告诉姑娘,用这种阴邪法子害人的绝不是正派人,姑娘以后…千万要小心。”


    他顿了一下,怕秦南乔没听明白,又加了句。


    “姑娘开了井盖,已是破了对方设的局,对方很快会被反噬!他们必须把这罐子里的东西,换成姑娘的…才能解!”


    伊曼听得心悸,自家主子哪是给亡者完成执念,这是在把自己的脑袋挂在铡刀下啊。


    然后,鬼都不见一个,让我守门干嘛?


    秦南乔却不意外。


    地室刺杀之后,她就感觉梨花的这个执念,牵扯极广,这也是她想搬出秦府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办法被套了进来。


    好奇真的会要人命!


    伊曼突然出声:“主人,海棠来了。”


    秦南乔走过去,只见两个女子脚步匆匆地出现在视线里。


    一个是海棠。


    另外一个眉眼有些熟悉…是半夏?


    伊曼看着来人,心里对秦南乔是又惊讶又叹服。


    她守门最少有半刻钟,这两人走路再快,起码也得在十丈外。


    然后,自家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自家主子还有个千里眼的隐藏功能?


    秦南乔被伊曼丰富的内心活动逗得忍不住笑了笑,又急忙收住,很是尊敬地对老七福了一福。


    “老七师傅,劳烦你把这个罐子放回井下。”


    老七也不言语,照办。


    鼠哥看着一地排列整整齐齐的发束、指甲什么的,刚想问这么多怎么搬。


    秦南乔看出他的为难,说道:“这些暂时放这。”


    鼠哥略松了口气,下一秒却觉得有什么重重挤压了自己一下,吓得他一个劲儿念诵佛偈,只愿以后别再来这个宅子。


    这会子功夫,海棠和半夏已经到了门口。


    伊曼一个手势,守在门外的秦家军两把大刀打了叉,没让她们进来。


    海棠伸手招呼秦南乔:“南乔姑娘,是我,海棠啊。”


    秦南乔只当没看到,等着老七从井口出来。


    半夏低低说了句什么,海棠急了。


    “南乔姑娘,这是半夏的家,你们这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这是私闯民宅,我们可以去府衙告你。”


    秦南乔根本不鸟她。


    伊曼把门拦得牢牢的。


    老七跃出井口。


    鼠哥松了口气。


    两个人识趣地退到了一侧。


    秦南乔这才转过头,看向大门:“伊曼,让她们进来。”


    伊曼扬扬手。


    大刀一收。


    海棠就急匆匆进了院子。


    秦南乔盯住海棠稳稳当当的脚步,冷冷勾了下唇。


    海棠从秦南乔面前过去,三步两步地冲到了井口,探头往下望了望,回头看半夏。


    “半夏,你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井的?”


    相对于风风火火的海棠,半夏有着极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安静。


    “半夏给姑娘请安。”


    半夏没回答海棠,慢慢走到秦南乔面前,低眉顺眼见礼,问好。


    “你就是半夏?”


    秦南乔挑起眼角,打量着她。


    长发高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细小的簪子固定,身上穿着素色衣裙。


    年纪尚稚,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却已出落得精致秀美,端庄温婉。


    看不出半点风尘味。


    之前那个假半夏只仿出了她的五官,这气质这素养是万万模仿不出来的。


    “嗯!”


    半夏依旧垂着头,轻声应道。


    “海棠说你得了天花?”


    “没有,这么说是为了让别人不敢去打扰我。”


    “你知道我在找你……”说到这里,秦南乔突然顿住。


    眼前这张脸与记忆里长乐坊中的一张脸,慢慢重合,不同的是一个未施粉黛,一个浓妆艳抹罢了。


    “你是……”


    半夏不是二哈海棠,只瞧着秦南乔的表情,立刻就知道她认出了自己,抢先坦白了。


    “回南乔姑娘,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牡丹!是长乐坊新当选的花魁。”


    刘云杉如果在场,必定会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