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局势暗流涌动，绫香阁却仿佛不受影响，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景。抱香身在其中，只得清点着自己这些年积攒的财物，尽可能做好一切准备。


    相比之下，肖寒要准备的事情就多了。两封密信连夜送达到城内外营地负责的将领手里，教他们能够按照安排行事。而肖寒自己，则是一大早便去皇宫觐见，一边模糊话语拖延时间，一边试探着皇帝的态度。


    坐在龙椅上的是一个已至中年的男子。虽然贵为帝王，保养得当，但也不免显出疲态。这位皇帝年轻时倒是热衷政事，且不说能力如何，态度上堪称勤勉。年纪大了之后便不爱管事了，颇有些马虎应对的意味，沉迷在后宫佳丽的温柔乡里。


    “肖爱卿一心为国，朕心甚慰。不过这仗打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实在劳民伤财。想必那外族也打得疲了，此刻讲和正是好时机。”


    什么劳民伤财？肖寒接手征北军这么久以来，军饷与军需物资就没有按时足量地发放过，每次都要肖寒去找户部的人三催四请，他还因此得罪不少人。就算如此，也有不少没补足的时候，肖寒只能带人去抢劫那些山匪的物资，再紧着用，才能带着征北军这么多人勉强度日。


    然而此刻也不好直接反驳皇帝。肖寒便拱手行礼道：“陛下谬赞，微臣不敢当。只是讲和一事，微臣总是担心那外族狼子野心、贪婪凶恶，得了一点好处便想讨要更多，有伤我大国威严。”


    皇帝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似有不悦，但肖寒说的并非不在理，他也不好指责，只道：“肖爱卿思虑周全。不过关于此事，朕有意派遣使者，去探一探外族如今的态度。到那时，还请肖爱卿与之同去，保护我朝使臣周全。”


    “不知陛下可有定下人选？”


    “仍在商讨之中。肖爱卿且先准备吧，去往北境路途遥远，人选定下后便可启程了。”


    看皇帝的样子是不想再谈下去了，肖寒从善如流，行礼告退。在走出宫门的一路上表情始终沉稳不变，让奉命观察他的太监找不出一丝端倪来。


    肖寒离开皇宫却没有立即回府，先到了征北军在城内的驻扎之处，这个营地倒是离禁军的地盘很近。他到那里也不干什么别的事情，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操练兵士。操练完后，肖寒便把统领校尉叫了过来。


    这名校尉名为韩城，年纪三十有余，生得虎体胸腰，看着便不太好惹。


    不过与他的外表不同，此人行事谨慎，思虑周全，肖寒也是因此派他驻守城内的部队。


    “将军所言之事，我已明白。这几日兄弟们也有所察觉，禁军在旁边盯我们得紧。”韩城低声道。


    “且做准备吧。诸事小心为上，不管怎么说，这里不是北境。”


    “末将明白。”


    离开军营，肖寒才回到自己的府邸，路上也一直在思虑眼下形势。在京城处处受限，一旦到了北境，就算是有陛下派来的使臣，到底还是他们的主场。到那时，行事自然方便许多。


    就是不知——那个使臣，究竟会是谁？而陛下敢让他肖寒护着使者，是否还另有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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