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


    向来最不怕的,自然就是这些阴险手段!


    少女眼神坚定,语气坚韧,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像是一杆长竹,直冲云霄,傲然挺立。


    那老乔头本来还颓废的眼神。


    眼见阮竹这般。


    似乎一刹那想到了半个多月前救助村长的瞬间。


    当时也是这般。


    被少女的眼神和语气所打动。


    老乔头沉默着脸。


    半响后。


    如同破釜沉舟一般吼道:“好!”


    “好好好!”


    “我老乔头这一生,有你阮竹这样的徒弟,是我老乔头的骄傲!”


    同心齐力,可断金。


    师徒一起,更可抵御万难。


    老乔头心中阴霾一扫而光。


    下一秒开心的露出笑容。


    然后冲着阮竹的背篼走去。


    阮竹见此,眼皮突然没由来的抽抽两下:“师父,您这是准备干嘛吖?”


    背篼里的珍贵草药被老乔头取出。


    听见阮竹的问话。


    深怕走慢一点就要被阮竹追上一般。


    一边抱着草药健步如飞猛往屋内走去。


    一边嘴上嘟囔道:“既然都不断绝师徒关系了,我感觉这些草药还能再陪我这个老头子多待两年。”


    “喔,对了,那鬼碧草是你拿来孝敬我的吧?”


    “来来来,都拿来都拿来。”


    阮竹瞬间沉默无言:“”


    现在再断绝一下师徒关系,还来得及?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阮竹在家里给陆彦哲试过几次药浴,又扎过一次针后。


    能明显感觉到陆彦哲的状态,整个都有所好转。


    如今陆父陆母也知道陆彦哲有再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那脸上每天都是喜气洋洋。


    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以及其他意外。


    阮竹都要求陆父陆母在陆彦哲彻底站起来之前,守口如瓶。


    连同陆子迪也是。


    陆父陆母听闻,当下也是同意。


    只是在听阮竹说要去县里给人看病后。


    脸上各个皆是担心。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唠叨。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们大人的,有时候没必要管的太宽太多。


    二十几岁的人了,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因此陆母只是默默地给阮竹准备好了干粮。


    然后叮嘱她早一点回来。


    阮竹见此,笑着安抚道:“妈,放心吧,很快的。”


    陆母撅着嘴:“我这不是寻思你一个人嘛。”


    要是陆彦哲腿好着。


    能陪阮竹一起去。


    陆母哪里还用得着担心这个?


    想到这里,她就盯着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看了一眼。


    成婚都这么久了。


    别以为她老婆子不知道,这两个人还什么都没发生呢!


    哎呀!不争气啊!不争气!


    可虽说想是这么想着。


    但其实这个想法也就是在知道陆彦哲腿能好之后,才有的这想法。


    之前陆彦哲腿不行。


    陆父陆母表面上不说,其实背地里却是早就做好了阮竹突然离开的打算。


    他们陆家,不会捆绑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因为这次回来的时间不确定。


    阮竹没有去村长家借牛车。


    大早上,道路两边的杂草上还滴着露水,雾蒙蒙的一片,天还未完全亮。


    阮竹带好自己的小药箱和陆母准备好的干粮,就已经准备出发了。


    她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


    眼瞅着身边的男人紧紧跟着她。


    她眼神闪过一抹笑意:“你进院子里去吧,早上也挺凉的。”


    男人沉默“嗯”了一声,随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阮竹皱眉想了想:“要么今天半夜回来,要么顶多明天就回来了。”


    男人又沉默“嗯”一声。


    继续一言不发。


    前几天晚上。


    阮竹还答应了男人要早点回家。


    谁知道这一个转眼,别说早点回家了,今晚能不能回来都还不确定。


    阮竹心中有些虚。


    面对男人的沉默神色,眼神越发闪烁。


    像极了偷偷摸摸背着丈夫干了坏事的。


    她嘟嘟囔囔,小手拽拽衣角,然后道:“那我走啦。”


    男人这次没有沉默。


    转动轮椅,朝着阮竹移来。


    手中不知道捏着从哪里拿来的两张大团结。


    “我问妈要的,你拿去吧。”


    阮竹呆愣“啊?”了一声。


    陆彦哲把两张大团结默默塞给阮竹,这才道:“出门在外,身上没钱,就没底气。”


    “外面也不比家里。”


    “如果回不来,住宿吃饭都要花钱。”


    “我不知道你之前的钱还剩下多少,干脆朝妈要了二十块钱,你拿着。”


    “装好,别弄掉,坐车上注意安全。”


    这大概是两人成婚以来。


    男人第一次单独一次性的说出这么多话来。


    字字句句,皆是对阮竹的关心和担忧。


    阮竹听闻,内心更是有些颤抖。


    陆家其实并不算很有钱的。


    陆父陆母种地,每一份收入那都是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以前陆彦哲有津贴,但陆玲花钱大手大脚,陆家也提供着好伙食。


    杂七杂八算下来。


    虽说看起来整天吃的好。


    但实际上存款却并不是很多。


    阮竹来了陆家这才半个多月。


    先是陆母给的五十,接着陆彦哲给的三十,这一下子又拿出来二十。


    算下来,竟然是一百!


    一百啊!


    厂里工人半年的工资呢!


    而陆家,陆彦哲,陆父陆母,就这么放心无异议的交给她。


    纵使她是个冷心肠的,也得被这份恩情,这份信任感动。


    更何况,她并不是冷心肠的。


    她有血有肉。


    阮竹内心五味杂陈,任由身旁的男人把钱塞进她最里边的口袋里。


    等到男人弄完,转动轮椅准备退回。


    阮竹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弯腰抱了上去。


    这几天一直在泡药浴,男人的身上是淡淡的草药香味,清新淡雅,并不难闻。


    温热的气息与荷尔蒙结合,让阮竹心头一颤。


    宽阔厚实的肩背,像是温暖的港湾,让阮竹心里暖成一片。


    陆彦哲被抱的有些突然。


    和睡觉时候的感觉不一样。


    这一次。


    是阮竹第一次清醒着抱他。


    男人的身体瞬间有些僵硬无措。


    待到渐渐感受到女人的气息后。


    陆彦哲身体缓缓放松,双手情不自禁的回抱上去,轻轻的在阮竹额头间留下一吻,嗓音低沉道:“早点回来。”


    阮竹点点头:“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