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大获成功。梅尔瑟曼博士戴着红黑条纹的无菌手术帽出来的时候笑容满面：“很好，关节和肌腱束都完全修复了，我甚至没有做过比这更好的手术！”


    老阿扎尔夫妇过于惊喜，下意识站起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梅尔瑟曼博士见状大笑：“进去看看孩子吧！”


    老阿扎尔夫妇被这个巨大的好消息砸晕了，此时听闻博士的话才反应过来，向博士鞠躬道谢。


    梅尔瑟曼博士说：“这是我做医生的本职工作，没什么好谢的，如果……算了，你们先进去看孩子吧。”


    孟箴和格雷科被工作人员带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除了阿扎尔一家三口之外还有一位穿AC米兰运动服的工作人员，看到孟箴进来眼前一亮，主动迎上去握手：“您好，您就是埃登的经纪人对吧？”


    孟箴看到这人胸口的椭圆形队徽，微微愣住。难道AC米兰现在就想买阿扎尔？他才十三岁啊。


    格雷科毕竟是国米的助教，用力咳嗽一声：“先生，您找我的女朋友有什么事？”据说阿扎尔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虽然国米不会买，但总不能让这个天才到对家的阵容里去。


    阿扎尔本人还处在全麻之后的昏睡中，老阿扎尔坐在床边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默然不语，阿扎尔太太想了想过来打圆场，拉着孟箴往里走：“如果不是您把埃登送到米兰实验室来，他的伤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


    那个工作人员也不生气，依旧挂着笑容跟过去：“阿扎尔太太言之有理。不过踝关节手术毕竟不同于其他，术后的康复训练很重要啊，必须要有良好的环境，先生，您说是不是这样？”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格雷科说的。


    梅尔瑟曼博士向沃尔法特博士要了阿扎尔在里尔的训练和比赛录像，本意是想更全面的了解阿扎尔的运动习惯以助于伤势治疗，结果却被博士发掘出了一个未来的天才边锋，而且还是比利时人。


    于公于私梅尔瑟曼博士都决定立刻给AC米兰的转会部门汇报，尽管现在的意甲豪门能够在全世界收集巨星，但大概率中奖的彩票谁都愿意刮，君不见拉玛西亚的一个梅西崭露头角之后，全世界出了不下一百个“梅西二世”。


    AC米兰的转会部门简单研判之后也觉得阿扎尔值得他们一试，这个孩子的足球天赋似乎与生俱来，毫不掩饰。不过问题在于他的经纪人，此人和同城死敌的关系非常密切，最近刚刚完成了一笔旗下球员前往国米的交易，国米这个转会窗的引援背后也都有着她的影子。


    阿扎尔是否是他的经纪人为国米准备的新鲜血液？暂时放在里尔培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AC米兰需要付出多少钱？


    现在AC米兰的首席球探是球队名宿塞萨尔·马尔蒂尼，也就是老马尔蒂尼，保罗·马尔蒂尼的父亲，他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在得知阿扎尔经纪人的情况后，老马尔蒂尼指示手下职员先不要动：“不急于一时。只要他还在里尔，我们就能签下。本赛季我们的财力有限，先以满足卡尔洛对一线队阵容的要求为主。”


    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原则上支持老马尔蒂尼的意见，不过他还要求球探和医疗部门配合，尽量让阿扎尔在AC米兰进行康复训练，至少不要让人直接去了国米。


    所以就有了这位工作人员来到阿扎尔的病房，他在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之余还从老阿扎尔嘴里打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孟箴没有对他们说过可能安排阿扎尔去国米的消息，当年她用来打动老阿扎尔夫妇的筹码居然是荷甲球队阿贾克斯。


    工作人员的心思活络起来，看眼下的形势直接签下阿扎尔也有可能，没有国米搅局，AC米兰从法甲升班马里尔手上买人，毫无难度。


    就算有问题的话……阿扎尔在米兰实验室做了手术，他的伤势究竟恢复成什么样子，这个结论还是要由梅尔瑟曼博士来做。如果阿扎尔的伤留下了后遗症，里尔大概也不会要这么一个球员，无非是低价甩卖尽量减少损失。


    因此这个工作人员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格雷科，内心大笑不止。先生，买人还是要花真金白银，不能靠美男计打感情牌啊。


    孟箴从老阿扎尔夫妇的态度中也猜得出想必是AC米兰的工作人员抛出了橄榄枝，他们想借此机会把阿扎尔送进豪门。


    但是孟箴的男朋友是国际米兰的助理教练……


    孟箴走过来的时候老阿扎尔勉强抬头对她笑了笑。他和妻子都是曾经的职业球员，同样效力过好几家俱乐部，经历过转会，对于AC米兰球探的意思当然是一点就通。


    个人条件都没有问题了，但是经纪人这关……无论如何也是孟箴主张把埃登送到米兰实验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先是请到沃尔法特博士，继而又请到梅尔瑟曼博士，只因为她不同意埃登转会AC米兰这一条就解雇，恐怕也太忘恩负义了。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诡异，格雷科咬着牙说：“确实如此。”尽管这个工作人员有踩着他给老阿扎尔夫妇看的意思，但国米现在确实没钱，转会预算在买了马克斯韦尔、特拉贝尔西和莫德里奇之后已经见底，再买人就要把莫拉蒂的腰包掏空了。


    工作人员小胜一局，顺理成章抛出邀请：“我听说里尔给了埃登半年的恢复期，不如就在米兰内洛训练吧，梅尔瑟曼博士也可以随时监控恢复情况。”


    老阿扎尔夫妇犹豫着没有回答，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孟箴身上。


    格雷科说：“米兰实验室确实有最好的康复条件。”他替孟箴说了。


    国米的人都开口了，好像一个沉闷的压力阀突然被打开了一样，大家的呼吸都更轻松了几分。


    工作人员离开以后，老阿扎尔夫妇都带着点歉意看着孟箴和格雷科，说了许多感谢的话，直到麻药效果结束，真正的主角埃登·阿扎尔醒了过来。


    “埃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扎尔想了想说：“左腿有点麻还有点疼。”“很正常，你刚做完手术嘛……”老阿扎尔说，“快说谢谢，要不然你的脚就完了。”


    孟箴笑着说“客气什么”。大家讲了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之后老阿扎尔终于对他的儿子说：“你这次受伤虽然做了手术，但是还是需要复健。我们决定你就在这里做康复训练，你妈妈留在米兰陪你。”


    “啊？不回里尔了吗？”阿扎尔疑惑地说。老阿扎尔说：“这里的康复条件远远比里尔好得多，这是你因祸得福的机会，你要珍惜！”


    阿扎尔却出人意料地说：“可是我觉得我康复也不用什么太好的条件，卢尚基地的环境就挺好的了，我还是想回里尔。”


    孟箴其实不觉得奇怪，阿扎尔的性格确实就是这样，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觉得颠球腿疼就放弃了打破自己记录的机会，这对于其他顶级球员而言简直不可想象。


    老阿扎尔很生气：“你忘了当时在慕尼黑怎么答应我，”他指指孟箴，“怎么答应孟女士的？你不是说要好好踢球了吗？”


    阿扎尔有些紧张地看了孟箴两眼。他在做手术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是AC米兰，全世界最好的足球俱乐部之一，他们愿意给自己在这里做康复训练的机会，那可能就是看中自己了。


    阿扎尔当然也想去豪门，梦想自己在最高级的赛场上踢球，但如果离开里尔，他可能需要很辛苦……至少要重新学一门意大利语。


    孟箴说：“但卢尚基地肯定没有这里这么多设备，也没有这么好的医生。”阿扎尔太太听见她这么说，非常感激。


    阿扎尔前世轻而易举地征服了里尔，法甲对他毫无难度，他甚至可以前一天晚上喝完酒带着醉意登场然后打进几个进球。法甲对于他而言难度太低，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让阿扎尔增长了自己的惰性，就算不努力训练也不会影响成绩，那何必拼命呢。


    意甲就大不相同，虽然意甲也在这些年里无可避免的衰落了，但此时的意甲还是阿扎尔必须拼尽全力才能立足的地方，或许AC米兰对于阿扎尔就像是曼联之于C罗。


    C罗在葡超联赛大放光芒，但是在豪门曼联也要从新人起步，面临位置不稳、队友竞争等等问题，如果也给阿扎尔一个这样的环境，他能不能像C罗那样脱胎换骨？


    格雷科站在病房最外侧，但是他能感受到孟箴现在正处于一种举棋不定的状态。基于对孟箴的了解，她一定是在考虑事关眼前这个小球员未来的重要抉择。这想来很难，但既然他在，不妨和他说一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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