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能动我儿！”


    看着想要去收敛五皇子的人，灵妃怒斥一声，他们也只能退到了一旁。


    灵妃推开宫女的手，丝毫不觉得痛一般，缓缓地走到五皇子跟前。


    “去，打一盆水过来，本宫要给殿下好好的擦洗干净。”


    “是。”


    灵妃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五皇子的身体，看着他几乎是被砸烂似的身体，她浑身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寿衣亲自给他换上后，还给他描绘了淡淡的妆容，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做完这一切后，五皇子被抬进了准备好的棺木里。


    灵堂搭建起来，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一个人来。


    “娘娘，你身上还有伤，要不奴婢先给娘娘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吧，这么下去伤口肯定要肿胀了。”


    灵妃眼皮动了动没有拒绝，任由宫女带她到隔间处理了伤口又换了一身白色的宫装又回到灵堂里跪着。


    灵妃面容麻木的往火盆里丢着钱纸，神色怔忪地幽幽叹气。


    “之前母妃一直都觉得你这孩子不够懂事，做什么事总是想得太过简单，总是管着你不准你这样，不准你那样，早知如此……母妃也不拘着你了……”


    “是母妃没用，如果早几年母妃就跟你皇上说，给你封王让你出宫去，或许你就不会这样了……”


    到了第三日，张清灵来了。


    人终究是死了，总不能一直放在这里。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灵妃眼珠子动了动，艰难地转动到张清灵身上。


    她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了，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臣妾，参见娘娘。”


    张清灵走到灵妃跟前，亲自将她搀扶起来。


    可灵妃根本不动，依旧坐在地上。


    张清灵没有让宫女上前，而是缓缓的蹲下身看着她暗淡无波的眼睛。


    “灵妃节哀。”


    灵妃泛着血丝的眼睛突然变得狰狞，但她没有对张清灵做出任何冲动之举。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没事。”


    张清灵眼皮跳了跳，棺材里躺着的可是灵妃的心头肉啊，她怎么可能没事。


    “你们都出去吧，本宫要给五皇子上柱香。”


    “是。”


    灵堂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灵妃死一般的眼睛冷冷的落在张清灵身上，她已经没有伪装的力气了。


    “我知道你怀疑我，可是你也不想想，这件事从头到尾我有参与过吗？”


    灵妃冷笑一声，“你可是皇后，若是事事都要过你的手，那你这个皇后也太没用了。”


    这就是不相信张清灵的话了。


    张清灵也不生气，只是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谁牵的头。”


    “为什么呢？”


    灵妃僵硬地站起身，来到张清灵跟前逼近她，“娘娘说，这件事如果都是皇上安排的，那为什么呢？”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也只能是为了太子了，娘娘说，对吗？”


    张清灵轻笑一声，眼底满是讥讽，“为了太子？你说皇上会为了太子迫害别的皇子？灵妃，本宫以为你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对他应该是有些了解了的，可惜啊，本宫看错你了。”


    灵妃沉了脸，“你别想挑拨我帮你对抗皇上！”


    张清灵走到棺木前，看着已经被修整好的五皇子，轻轻叹了口气，“灵妃，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太子机灵，可能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就是他了。”


    灵妃瞳孔缩了缩，“你什么意思？”


    “你想想，当初皇上是先让谁去白鹤观的？”


    “要不是太子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跑了，你觉得，他会是怎样的结果。”


    这话让灵妃久久没有言语。


    那会儿五皇子跟她说，皇上让他去白鹤观祈福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但她又说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对，哪怕是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皇上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张清灵看着她轻声道：“我曾听皇上提起过，有一种清洗灵魂的办法就是去道观祈福，只要祈福到一定的时间，神就会洗清你的身心，这时候再用你来献祭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祈福，献祭……


    这些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不仅仅是你，其实本宫也想不明白，但本宫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明白。”


    “是谁？”


    “国师。”


    五皇子在宫里放了七天，期间皇上别说过来看了，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声，就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一般。


    张清灵跟姬岩说，人还是要葬到皇陵去的，毕竟他也没有犯什么天大的错，不至于连进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姬岩没有拒绝，但要求的这件事要低调，不能声张。


    所以五皇子出殡那天，宫里人无人去送，灵柩甚至还是从皇宫后门出去的。


    灵妃也只是做普通妇人的装扮将五皇子送走了。


    谢清涵倚在茶楼二楼的围栏上，看着连哀乐都没有的送葬队伍心里莫名的惆怅。


    五皇子的死，让她更深刻地意识到了，在皇权面前，哪怕是亲儿子都随时可能成为弃子。


    “小姐，一会儿还要去逛吗？”谢清涵已经在府上好几天了，她觉得闷的难受，好不容易求得温芸答应让她出来走走。


    “去啊，难得出来，得把正事给办了。”其实她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京城首饰铺子的款式，这里到底是京城，很多方面都比别的地方要领先，所以她想知道这边首饰的款式都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谢清涵在茶楼里吃了些点心就离开了。


    “小姐想要去看什么样的店？”


    京城的首饰铺子也分等级的，从高到低款式跟用料都会不一样。


    “从低到高去看吧。”


    “是。”


    公府的侍卫走在前头带路，转眼就带着谢清涵到了街尾一间不起眼的首饰铺子。


    这个时间点铺子里没什么人，谢清涵走进去时铺子里的掌柜正在打盹儿。


    听见动静，掌柜的睁开眼快速地扫了些清涵一圈后就笑着迎上前，“这位小姐，是想要看首饰呢，具体想要些什么，还是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