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7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它看着方肆手起刀落宛如砍西瓜般用一把菜刀把面前张牙舞爪的几个丧尸砍了个稀巴烂，然后徒手从他们的脑子里挖出了几个白色晶核。


    即使它已经看过宿主不少这种画面了，但看着那张无比精致的脸云淡风轻仿佛真的是在切西瓜般，还是忍不住滋的漏电，表示自己的震惊。


    方肆正在用卷刃了的菜刀调戏一个傻乎乎的丧尸，蓦地听见一声电流声，右眉轻挑，“醒了？”


    蓝色的小光球悬在半空中，翅膀拍在那个傻不愣登的丧尸头上，回答：“嗯嗯，现在的电量足够我们来回三次了。”


    三次啊……


    方肆默默记住这个数字，搭在右肩上的辫子一甩，手起刀落解决掉面前的丧尸。


    “那就走吧。”


    他在半路换（劫）了一辆车，大方的邀请1317坐上他的副驾驶。等到一人一球重新回到庭月湖时，平静的湖面看上去俨然无事发生般。


    方肆提着衣服下了车，走到湖边，指尖在湖面上点了两下。


    “出来。”


    鱼尾在空中翻出浪花，方肆这次看清楚了，确实是银白色的，很漂亮。


    他把衣服扔给变成人类形态的连泽，抽掉辫子上的皮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入了水。


    “把衣服换了，别过来。”


    方肆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沾着别人味道的衣服，难闻的要命。


    长至腰间的发丝将这具白皙高挑的身躯包裹住，及其漂亮的眼睛闭上，长翘的睫毛因为水渍黏在了一起。纤细修长的四肢在水里尽情摇曳摆动，然后破水而出。


    方肆眨了眨眼勉强挥散去眼睛的涩感，他无视掉一旁两道无比炙热的视线，伸手把头发上的水渍尽量拧干，然后换上了新的衣服。


    已经红的快成一个火球的1317在半空中翅膀快要扇出了残影，它疯狂的绕着站在前方的连泽转圈，电流滋滋的响。


    这……这画面也太劲爆了。


    它又看向始终无动于衷，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的人鱼兄弟，不禁为对方点了个赞。


    方肆单手扣着扣子，实则在用余光观察旁边的那条人鱼。对比起那颗快要闪瞎眼的球来说，表现不错。


    扣好衣服后，他朝着连泽的方向走去，蓦地，脚下踩到一个东西。


    他随意的低头一看，原本自以为已经稳如老狗的心猛地一跳。


    好多……好多珍珠！


    虽说在末世，珍珠或者是黄金早已没有往日的价值，但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蓝星人，方肆在看见一地的珍珠时，还是忍不住心尖发颤。


    他捡起一颗，手感圆润平滑，两指翻转闪了一下，色泽也及其不错，能买个相当不错的价格。


    方肆不是不知道童话故事，会哭出珍珠的小美人鱼，但这又不是童话。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这也没哭啊。


    他捏着手里的珍珠，走到连泽面前，一双柳叶眼沾着点点水渍，宛如勾人的狐狸。


    “连泽，这珍珠是你掉的吗？”


    男人换了一件无袖背心和短裤，身上自带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像是国外来旅游的明星。他看着方肆，视线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收缩停留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方肆啧了一声，差点忘记了，这小人鱼连话都听不懂。


    果然还是卖了比较好。


    “算了，上车吧，我们走了。”


    车的体积比方肆一个人可大多了，于是系统说的三次往返，在方肆刻意的消耗下，刚出树林，便陷入了沉睡。


    方肆挑了挑眉，调转车身，去了和西区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你刚才是故意的。”


    安静窄小的车内突然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方肆愣了愣，随后从后视镜看向那双蓝色的眼睛。


    他轻笑了一声，提升了车速。


    “嘘，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


    方肆不是第一次来东区，但他确实不喜欢这里。


    南区和北区有两大基地驻扎，环境肉眼可见比这边好，连丧尸都少一些。


    而东区，方肆咬着硬币面无表情的径直碾过坦荡荡游走在街上的一群流散尸群。


    在这里，丧尸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


    如果不是他实在想要摆脱掉身上这个麻烦再赚点小钱，他是一点也不想和东区打交道。


    方肆踩着油门在之前说好的地方停下车，他摆了摆手，手上的硬币径直敲打在右上方的树梢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方肆转身看向昨天才见过的人——龙哥。


    方肆动了动被牵住的手，转头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男人。连泽察觉到视线，偏过头看着他，那张生人勿进的脸上瞬间染上些许笑意。


    饶是方肆此时看见这抹笑容也忍不住转回头去，搭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微微攥住。毛病。


    “龙哥，还没到吗？”


    原本走在前面的男人放慢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说：“怎么，舍不得了？”


    方肆笑了笑，心里记着来时的路，嘴上说着：“怎么可能。”


    “那就行。”龙哥站在门前在手机上摁了两下，浑浊的眼睛斜着看他，声音阴恻恻的说：“我可和人说好了，你这要是突然舍不得了，那我面子上还真过不去啊。”


    门开了，方肆和连泽被推了进去。


    “行了，老实在这儿等着吧，待会儿有人来验货。”


    方肆笑着和离开的男人挥手，然后在关门的下一秒收回了笑容。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舌尖隐隐作痛泛着血腥味。


    牵着他的手都快冒汗了，方肆叹了口气，把另一只手伸了出去。对方明显明白他的意思，老老实实的换了一只手牵，甚至站在他身后，下巴靠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


    “你在烦什么？”


    耳边响起男人如大提琴般低哑暗沉的声音，方肆手边没硬币，他只能捏了捏早上捡到的珍珠。


    “你知道我带你来干什么吗？”


    方肆发现了，这人鱼没他想的那么天真。


    连泽盯着视野里看起来无比柔软还泛着红的软肉，嗯了一声。


    “那你还来？”


    “你带我来的。”


    我带你来你就来啊！方肆在心底无能狂怒，却终究没说什么。


    他在看到外面那一圈被黑布蒙上并且散发着淡淡腐化味道的盒子后，便后悔了。是他天真了，或者说，是他自欺欺人的时间到了。


    他在做思想斗争，没发现靠在他身上的人呼吸越来越重。


    “你告诉我，早上那珍珠，到底是不是你……唔！”


    方肆睁大了眼眶，身体条件反射的用手肘向后击去，但是很快被人握住了手腕，粗壮有力的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将他整个人禁锢住，就像上次在湖里那条鱼尾一样。


    方肆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在飞快的充血发烫，湿热滑腻的触感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心里翻涌着无数脏话，周遭的水元素快速的凝结。


    却又和上次一样，遇见这个男人就像是冰遇到了海一样，自动溶解了进去。


    横在腰间的手收的过于紧，方肆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喘不上了，原本扎着高马尾的皮筋被人扯了下来，乌黑的长发瞬间洒下落在肩上。


    身后的男人明显变的更加兴奋，方肆微仰着头，恨不得弄死他。


    他没有意识到，地上已经落满了一地的珍珠。


    等到他被人放开时，耳尖已经红肿的不像话，连带着下面的脖颈殷红一片，上面还带着一抹牙印。


    方肆红着眼眶快速的往后退，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原地还一脸无辜的男人。他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无意识的碰了碰自己的耳朵，又如触电般收回了手。


    有没有点数啊，疼死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咬着他不放的人，一滴一滴的掉珍珠。


    原来人鱼真的会掉珍珠啊……


    卧槽，哭的不应该是我吗！


    他冷脸视而不见对方的眼泪，一颗颗的把珍珠捡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直到手被人拉住，珍珠捡了一大袋，他才拍了拍对方的脸，说：“再哭点。”


    连泽歪了歪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珍珠确实从眼角啪嗒的一下掉进了方肆的袋子里。


    爽了。


    方肆收好自己的一百颗珍珠，然后瞥了一眼对方牵着自己的手，冷声说：“以后不准这样，否则你就回你湖里待着去。”


    他也不管这人鱼听懂没有，自顾自的打开门往前走。


    走到第一个被黑布裹着的长方形盒子，他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然后差点吐了出来。


    他还是把东区想的太简单了，怪不得其他两区都在试图捣毁这个地方，简直是在末世中变态了。


    “走。”


    方肆刚想拉着连泽赶紧走，扑面而来便是一个火球。


    龙哥身后带着一个脸上挂着面具的人和一群手下堵在门口，笑吟吟的说：“这就想走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方肆，好奇害死猫啊。”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一起冲了过来。


    方肆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可惜了，我属蛇。”


    抬手间无数冰锥飞去，他拉着人快速的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方肆开始只以为对方最多是在搞什么贩卖异变植物的勾当，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


    他本就习惯了一个人行动，不想带着这个累赘。那球嘴上说的好听，但是保护时间不确定，内容也不清楚，在这个末世里，连方肆自己都不敢保证他能够活到什么时候，更何况是保护别人。


    吃力不讨好，还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傻鱼。


    况且连泽的实力他隐约知道，这些人伤不了他。无非是这个球生气和他解除关系寻找下一个宿主，这正合他意。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群人不仅仅是干贩卖异变植物的勾当。更多的，是在做实验——将异变的植物和人类嫁接，并且看模样，还是没有异化的正常人类。


    还是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通道的两侧，这里面可不止普通异能者的手笔。


    连泽这条笨鱼，恐怕进去了就真的没命出来了。


    好歹还能哭个珍珠吧，也算有点用。方肆带着连泽飞快的往外跑，手上的异能光芒从未断过。他抿着嘴角，知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就算他们跑出去了，他也会变成一具没有知觉毫无人性的丧尸。


    眼看着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路，方肆看了眼身边连呼吸都没有变化的人，问：“你打的过他们吗？”


    面前的人皱了皱眉，猛地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说了一个错误常识的方肆恨不得打死自己。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换了个问法：“你能把他们揍趴下吗？”


    连泽听懂了，他嗯了一声。然后在方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将追过来的人冻成了冰块，然后爆碎。


    卧槽！


    “是这样吗？”


    方肆愣愣的眨了眨眼，嗯了一声。


    连泽牵着他往外走去，蔚蓝色的眼眸深处隐约带着些许笑意，他俯身贴近方肆仍旧还有些红肿的耳畔，伸出舌尖舔了舔，轻声问：“那我待会儿还可以再咬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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