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宋言被山长喊去谈话了

作品:《穿成状元郎的天命甜妻

    沈云杳在众摊贩伙计的拍手称快中,紧追着王铎要拿回小苏楼的饭菜钱,王铎正追着许婉谊,不堪与她纠缠,从怀里掏了一小把银锭子扔了过来。


    “拿去,别再跟着我了,婉谊,你等等我!”


    “王公子,咱们一码归一码,你这我找不开啊!”


    沈云杳跟摆摊的大姨借了把小戥子称了足有三两,饭钱二两五百文,还超了五百文。


    她出来得急,没带这么多。


    “麻烦死了,一点半点的不用找了,别烦我。”


    王铎身上最小的就是这种小银锭,五百文?他哪儿有零散的,直接不要了去追气跑了的许婉谊去了。


    沈云杳呀了一声,五百文,这就不要了,啧啧啧,王书生真是财大气粗,那她就当陪他的女神许婉谊许姑娘说了这许多话的茶钱,收下了。


    还有原本被喊出来抓她的张旗和李斛也因为兹事体大不得不先回去禀告他们山长再行定夺。


    这趟大获全胜,沈云杳归还了戥子收拾好推车,喜滋滋准备下山。


    不料突然被很多人围住了。


    他们把她围在最中间,一个个地伸手往她身上塞东西。


    王大娘塞了自己摊子上的炒栗子,陈大叔塞了烫手的新烤熟的地瓜,吴婶子塞了刚炸出锅脆香的油条……


    沈云杳直接懵了,“干嘛这是?我不买东西。”


    她刚刚多得了五百文,可不想买东西,要拿回去存着以后盘铺子的!


    “哎呀小姑娘,不收你钱,拿着吃吧啊,吃吧吃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不多吃些下回他们动粗了你都跑不掉。”


    “王锤子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动粗,晦气,呸呸呸。小姑娘来,大娘给你两个茶叶蛋,你拿着回去路上吃,今儿你可真是给咱们长脸了。”


    “说得对头赵大娘,我就爱听她说的话,都替咱们把想说的给说了,妹子,那个妮子坏,你好,你以后小心着她些。大哥这烧饼是自家绝活儿,妹子拿去吃,大哥请你吃。”


    ……


    沈云杳推着车子来送餐,又装了满一层吃的回去,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大家实在是热情,不拿的还直接给她塞车上,她只好一面道谢一面下山,下到青山脚底,嘴巴都说干了。


    沈云杳一走,沈春叶和她丈夫刘金贵对视一眼,原本以为这丫头这次要遭殃了,两人方才就一直躲在人群后头,生怕被她牵连,谁知她竟然还吵硬了这帮读书的。


    这、这是什么天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心有灵犀地从人群后头挤上前来,这波刚刚好的气氛不蹭白不蹭,大家刚才感谢那丫头他们都看在眼里,怎么着也该对他们俩尊重些吧。


    正好给自家摊子换个好些的显眼的位置。


    “我说张大娘,你这位置往旁边挪挪,让让我家呗,刚才要不是我们家姑娘,大家都没地儿摆摊了。”


    张大娘白了沈春叶一眼,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把摊子张罗得更加大了,“什么东西叽歪?”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那是你们家姑娘?那刚才怎么不见你出来替她说上两句话啊?”


    “哦,敢情这没事的时候你来要好处,有事了你人影都见不着,有你这么做人长辈的啊,还姑母呢,一边去,别挨着我。”


    沈春叶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要说吵架她跟刘金贵加起来也吵不过这么多人,只能把气咽肚子里去。


    刘金贵却不想受这股子闲气,今天就不该听沈春叶这个婆娘的到这鬼地方来,东西卖不出去赔钱了不说,还处处受人排挤,还不如他挑着东西上西市去卖呢!


    “别啰嗦了!还不回家去!”他扯着沈春叶的头发就把人拖走了。


    ……


    青山书院中间的山长书房里,宋言被喊了来,站在山长林秋白的书案前,他的夫子许修平也在,坐在山长书房里靠东的太师椅上喝茶。


    张旗和李斛两个护院正在他身旁,给山长汇报今日书院门口的闹剧。


    这两人平日帮着林秋白严守书院的规矩,人倒是耿直实心眼,说的内容与他从高立东和王铎处联合听起来的差不多。


    没有额外添油加醋,一板一眼地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林秋白听后沉默了一阵,手中的毛笔继续在宣纸上挥毫题字,头也不抬地问宋言。


    “你可认得这位沈姑娘?”


    “认得。”


    林秋白抬头深看了宋言一眼,“哦?”


    “那她与书院的事你也都知晓?”


    “先前替大家改善吃食的事知道,今日被人欺负的事不知。”


    他今天正好回了一趟宋家取换洗的衣物,并不在书院中,回来才听得高立东打听来的二手消息,还有王铎那厮到他屋舍门口来放狠话的一手消息。


    “呵,瞧瞧他,这反而说的是咱们仗势欺人了?”林秋白哼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指了指宋言,跟许修平许夫子摇头叹气。


    “按你说,她还有道理了?”


    林秋白也不想为难宋言,这不但是他书院里如今最有希望一路高中最后问鼎状元的学子,且宋家在玉阳也不是默默无名之家。


    但这后生一向傲气不服管教,在书院里唯一只听夫子许修平的。


    他有意趁着机会压一压他。


    “道理还是有些的,读书之人若不知人间疾苦,书读再多也无用。”


    “见了百姓谋生艰难,心系苍生疾苦而发奋读书,他日报效国家才不致是句空话。”


    “至于无心向学之人,即便没有吃食在门前引诱,也会想尽办法出去花天酒地,此并非她一人之过”


    宋言不卑不亢,挺直背脊站在书案前,直视林秋白。


    “修平,你看看他,我说什么他都有话等着,你的好学生啊。”


    林秋白佯怒哼了一声,转向许修平时脸上又笑了,“你说要怎么罚他?他明明知情不报,拖延至今才闹得这般难堪。”


    许修平手上教出过青山书院三分之二的进士,近乎四分之三的三鼎甲,在青山书院教书的年头林秋白任山长的年头还长。


    跟他有关的事林秋白都要给几分薄面,何况今日的事,一个是许修平的得意门生,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把这个烫手的问题干脆丢给许修平自己断去。


    许修平也从女儿许婉谊那里听说了今天的事情原委,但知女莫若父,他还是找了其他的学生问清了究竟,此刻放下茶杯,叹笑道:“罚什么,孩子又没错。”


    “我觉着那姑娘说得也有些道理,平日咱们想的是莫让他们出去惹是生非,好生静下心来用功读书,是没想过孩子们不知人间疾苦,读书出来凭何造福百姓,凭他们连稻谷杂草都分不清吗。”


    “秋白,罚就别罚了,咱们也有咱们该反思的,若不是这秋闱在即,学生们总吃外头的东西若不干净惹了病痛耽误课业,我倒想也每月开几天山门,带孩子们多出去走走看看,再回来做文章,定能大有裨益。”


    林秋白呵呵一笑,应和道:“许夫子说是,一切以秋闱为重,秋闱为重啊。”


    “这样吧宋言,就罚你就今日之事替书院拟个新规,太阳落山前交给我和许夫子过目定夺,如何平衡这学子读书与享乐你可要多寻思寻思。”


    林秋白把事情丢回给许夫子的爱徒,这破事让他俩烦去吧,好赖话都让这师徒两人说了,他才不出来做这个恶人。


    看学生们蜂拥而至地拥趸外头的吃食,这书院里他二娘舅管的厨房他还得去看看去,东西能有这么难吃吗?


    外头随便来一个小姑娘,就能把人都拢走了不吃学院里厨房烧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