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乡下女人也是泉水做的

作品:《七零鉴宝小俏媳,忠犬军少宠不停

    外头鞭炮震天响,李疏鸿心底的鼓点也跟着伴奏。


    他唇角动了动,忽然攀上宋晚意胳膊想更深一步。


    “嘶-”


    被碰到伤口,宋晚意黛色秀眉轻轻蹙起,无辜委屈地望着李疏鸿。


    “怎么伤着了?”


    “在公安局碰到毛芳兰,被她打了一鞭子。”


    那道伤口足十厘米长,中间渗血,边缘淤青,一看就是铁链抽的。


    李疏鸿将缠绵迤逦的荒唐念头抛之脑后,从柜子里找出膏药来涂,压根不敢用力。


    宋晚意很是喜欢看他担心自己的表情,眉头展不开,长而密的睫毛垂下,眼底是盖不住的疼惜。


    上一世她谈过许多段恋爱,可像李疏鸿这样,凡事以她为先,处处周到细致的男人,还是头一回遇到。


    莫名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戳中内心深处的柔软,连声音都软绵了几分。


    “就看着吓人,早就不疼了,我还打了毛芳兰几巴掌,你是没看到,她脸肿得跟寿桃似的,要不是…”


    后边的话她再也没机会说了,李疏鸿的脸从胳膊处挪至眼前,然后无限放大。


    他的唇凉丝丝,齿间留着梳妆桌上那杯茶的清香,宛如盛夏里的一杯茉莉茶。


    -


    跳蹬村最落魄的李家一朝洗清罪名,还搬去了镇上住大房子,这是跳蹬村近两日来最新鲜的八卦了。


    哦,还有一个,李东平贪污受贿,被革职查办,少不了几年牢饭吃。


    “小周,李东平没了,这新书记是谁啊?”


    大队上,乡民围了几层,将办公室堵得水泄不通。


    “具体人选择日会召集大家进行投票选举,这几天大家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咱们队上最适合当书记的人是谁。”


    周震阳被吵得脑仁都疼了。


    顾蓉娇被两个妇女拉到一边去说悄悄话,听说她现在住的房子不再漏雨进耗子,都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那你今后还来咱们队干活不?我听说镇上的人都下二队的田劳作咧。”


    “说不准,要是能回来干,大不了我早起!”顾蓉娇被恭维得面色红润。


    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说哪怕去了镇上也不会忘了三人昔日的情分。


    宋晚意跟着李疏鸿从办公室里出来,不免也被几个邻居婆子拉着东南西北一顿夸。


    无非都是说苦尽甘来,往后该享福之类的话。


    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问,“哎,毛家那个,你知道怎么样了?”


    “审问结果出来后,应该就知道了。”宋晚意答得模棱两可。


    她不关心毛芳兰的下场,这样的人,就该在牢里关到死。


    “哎,作孽!那个毛巧慧你知道伐,早就躲到四队牛家去了,非说肚子里的娃是牛建的,死皮赖脸地留在牛家了勒!”


    宋晚意哼了一声,“牛建他老娘也愿意?”


    “开始是不愿意的,后来禁不住磨,就说等娃生下来看像不像。”


    这时候的女性还拘泥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


    牛建死了,他老娘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毛巧慧肚子里。


    既可怜又可悲。


    在大队上做好登记,宋晚意便跟李疏鸿回泥巴房。


    虽说那房子里并未值钱的东西,可李斯行发话了,要将屋后那几盆芦荟都带去镇上。


    “以前刚搬来这里,还有些不习惯。”李疏鸿说着说着便笑起来,“没想到搬走了,还有些舍不得。”


    真要算起来,他在这里住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李家搬过来后,没过多久,他就征兵走了。


    “是啊,我当时还不想要你走,觉得你狠心。”宋晚意指尖戳在他腰间,似在发泄当初心里头挤压的小脾气。


    哪有还在新婚期间就撇下媳妇离开的呢。


    也不晓得原身那个矜持内敛的姑娘,那时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当时想着出去博一博,家里的情况就能不同呢。”李疏鸿任由她在身侧画乌龟,“家里总要有个人冲上去,朝旭性子温吞,世尧年少易冲动…”


    “晚意,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宋晚意被突如其来的歉意绊住脚,讷讷地停在原地。


    分不清是不是原身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作祟,她倏地红了眼。


    直到泪珠断了线地往下掉,她才反应过来,抬起手背倔强地揩去。


    李疏鸿心更疼了。


    记得刚入部队时连长说过,女人都是水做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遇事只会哭唧唧。


    他觉得连长说得不对,在乡下,女人上山摘茶下地耕种,样样不输男人。


    连长说,乡下的女人是泥水做的。


    那次争论他被罚跑了一百圈,如今他更加坚信,乡下女人,也是纯澈的泉水做的。


    能文能武,知性大气,包容性极强。


    宋晚意稳住情绪,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负不负的,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她哭过的眼似开在三月的桃花,有种通透明媚的美。


    “以前怎么样,我既往不咎,可日后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甩了你,跟你离婚,然后自己过好日子去。”


    李疏鸿勾上她无名指,放在唇边轻轻落下吻痕。


    “不会的。”


    这个时代的人在情感表达上多有腼腆,含蓄木讷,词不达意。


    李疏鸿肯说出心中所愧,已是时代前沿的佼佼者。


    宋晚意依稀记得这个男人曾经好像真不是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从两人第一次敞开心扉沟通后,他就变得愈发胆大。


    孺子可教也。


    路过李东平家,赵雪梅正追着只鸡往鸡圈跑。


    看到从村里往外走的两人,她先是惊谔地张了张嘴,然后慌张地往门后躲,连鸡都不追了。


    宋晚意咂舌道,“没了李东平,这个赵雪梅的日子说不准还要好过些。”


    这个女人像颗滚在泥里的铜豌豆,抛开李东平媳妇这个身份,她牙尖嘴利,不会让自己受半分委屈。


    往日给李东平收拾烂摊子擦屁股,早就练就一身本事了,没准经过这一遭,她能谋个出路。


    李疏鸿摇头,“她老娘是个难缠的,恐怕后面有的是苦要吃。”


    两人并未在李东平家停顿,没走多久,看到田坎上走来个大肚皮的胖女人。


    宋晚意眯起眼,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


    “毛巧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