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作品:《我能听见凶器的声音[九零]

    水里的世界,被两道纠缠在一起,一同跌落桥下的身影砸开。


    一片漆黑印蓝的世界里,在海蓝色中朝着黑色的深处缓缓的沉下去。


    没有反抗,没有不适,在一点点的窒息感后感到一丝放松。


    疼痛窒息的瞬间,一头青丝在水中唯美的摊开。


    她想起的,不是哪个谁。


    而是另一段存在脑海里,曾经十分美好的记忆…


    那是崔真理还只是公司一个练习生的时候,就听wuli的“victo妈妈”说过…


    “雪球,你知道吗?


    听说水母是没有心脏的耶,活着的时候,虽然明亮得发光刺眼…


    但每天在海里,不是触手上下,一甩一甩,就是漂游发呆…


    扑腾扑腾…


    然后死后,就会变成一滩水,回归深海…


    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直到思绪变淡,视线模糊。


    他咬着牙,扑了上来想要抓住自己,哪怕沉入水,依旧不减其锋芒。


    她却无声大笑着放手。


    “米昂(对不起)…”


    他说讨厌自己,那她就还他一片清净。


    一死百了,多简单的事。


    伴着止不住的泪水,哽咽的笑容。


    当年那个最爱笑的釜山小姑娘,跌入了水里,依旧感觉自己还在失眠。


    而其实最怕疼的少年,则感觉自己每天都在湿身诱惑的路上,浑身不是水,就是血。


    女人真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明明很胆小,却有那个勇气跃下桥头。


    不顾后果的解脱,和不顾一切的搭救。


    水里的身影,开始扭曲,交缠。


    唰——


    不一会儿,水里激起一阵水花。


    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抱着一个姑娘冲出水面。


    精疲力尽,终于给他爬到了桥下的软草底坡上。


    阿姆认为,理解女人最好的途径之一,除了陪她逛街,就是陪她睡觉,只要没睡着,她总是需要看点什么,把握什么,听点什么,问点什么亦或者做点什么。


    没有犹豫,他跪着俯下身,用力地,带点生气的,仿佛要在这里睡她一样,然后狠狠地,霸道地贴上了她水嫩柔软的嘴唇。


    少年的动作,比起救人,更感觉是在报复。


    “唔…咳,咳咳!”崔真理的呼吸渐渐恢复过来,窒息后,是强烈的求生,和剧烈的呼吸。


    他近乎粗鲁地撩开了她脸上湿透了的,冰凉凉的,正紧贴着白嫩肌肤的青丝。


    姑娘的素颜淡雅自然。


    阿姆向来不喜欢精致艳美的妆容,就像大南半岛的如今,但也许每个时代都是如此——


    抹上类似的妆底,于是你似我,我似你。


    他不喜欢一堆相同的木偶,涂着一样的腮红。


    只不过是个过客,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半条命。


    良久后,两人的嘴唇才分开。


    “哈啊——”阿姆喘着粗气,贪婪地,用力地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然后无力地仰头,朝着宁静的星空愤怒大声呐喊:


    “西吧!姓崔的!!你以为谁都他妈和你一样厌恶着这个世界啊!”


    如果他自己的经历是一段故事,那一定满纸荒唐。


    “连活着都不敢的小笨蛋,就不该来打扰读努力生活的大爷。”救活了她,阿姆喘着大气,收回手,一遍抖着发青的嘴唇,低声骂道:


    “该放下的没放下,该忘记的没忘记,该记住的记不住,没用的帕布,还幼稚的要死!!”


    男人的自讨苦吃,永远是女人心底那一抹柔软的来源。


    崔真理的视线模糊,眼眶里打转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哪怕意识恍惚,也要颤抖地举起手,将手温柔地覆在少年精致绝伦的脸上。


    她静静,慢慢,缓缓,注视他的双眸,透过“狠毒”的语言,听着他骂自己。


    点点滴滴,是言语,也是带着他体温的汗水。


    安心,宁静,就想这样一直看着他。


    wuli崔真理想着,比起赚了再多的钱…


    好像手脚冰凉地回到人间,有个大男孩在意识朦胧中,死命把自己往他怀里拨,那种温暖真的富可敌国。


    “软吗?姐姐的…姜先生…”


    “哈,还别说!又苦又甜又冰,跟喝药酒似的。”这次骂完人的阿姆没躲开,眼睛瞬间明亮。


    酒精这种话题,如精神活性物质一般,轻易解除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尤其是少年那顽固的心理防御,让阿姆的的灵魂柔软通透,是他浑身是刺的个性酥软滑嫩。


    于是得偿所愿的崔真理,像个犯错的孩子,乖乖听着他教训自己,也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语气虚弱的,轻轻地回道:


    “真好…温温的…你好漂亮…原来,不是做梦啊。”


    “想死?”为了更好的与她对视,阿姆收起了笑意,微微低下头,目光冷冷的。


    “米亚内,如果不是我…”


    “哈几嘛!!我现在对‘如果’这两字!是继‘不后悔’之后,我现在!最讨厌的一个词,还有!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听着,如果你死了!全世界的人不会突然爱你,但一定会恨我,死人是最没资格对我说对不起的!阿拉索?”


    “内。”


    “知错没?”


    “内,姐姐会…变好,会乖乖…吃药…会好好…带胸罩,会…做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姑娘,你的…初吻对象。”


    不掩飾,不虛偽。


    崔真理俏皮的,但又不坏。


    却把累得半死的阿姆差点气坏了。


    “你…啊——西!我真是!快死了还这么皮?!”


    看着歇斯底里,欲发狂的大男孩,崔真理的眼里满是欣喜的笑意。


    她置身于初夏,有清凉的微风,最惬意的夜晚,躺在柔软的草地。


    崔真理享受劫后余生,然后伸出手,将没有一丝防备的,已经起身的少年又拉回了怀里。


    在黑暗的角落里,紧紧相拥。


    被救回的釜山姑娘,抱着他直接崩溃大哭,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


    “米亚内,姐姐差点害了你!!”


    …


    首都市巷口的夜晚,已经没有了太阳的余温。


    吵嚷声不息,有穿着背心披着烂大衣的流浪汉,绕着周围的夜店,小店徘徊,


    有从高楼下班的白领,成双结对进入club,释放一天的压力,沉浸于晚上的狂欢之夜。


    女孩湿答答的长发,尾梢被夜风捎些吹了起来,荡漾在周遭猎艳的男人心里。


    红男绿女,热闹地等待在门口,视线不紧不慢的盯着各自的猎物,一抬头就能看见纵横交错的电缆线,以及电缆上停歇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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