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林母告诉林然，她和丈夫林鹤北在海市的全见酒店。


    “那明天，我下班去看望爸妈。”林然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然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的舒凡，欲言又止。


    舒凡问：“要我陪你一起去看望你父母吗？”


    林然摇摇头说：“算了吧，给他们半天功夫，能往上查三代，公司运营情况都能问出个底朝天。”


    “那为何这副表情？”


    “你不好奇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林然问。


    舒凡笑而不语。


    当菜上桌后，林然端起红酒杯抿一口：“你真的不好奇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不怕难相处？”


    舒凡摸着她头发：“自古以来只有婆媳矛盾，哪见过女婿和丈母娘有矛盾？再说了，我这长相哪有什么好担心？”


    “还挺自恋。那你妈妈难相处吗？会不会不喜欢我？”林然有点紧张。


    舒凡：“你现在才知道紧张？怕见公婆？”


    林然羞涩的拍着舒凡胸口：“你又挖坑？什么公婆？我听不懂。”


    舒凡握着她的手说：“不用紧张，我喜欢就行。”


    第二天，林然急冲冲赶到酒店。


    林母穿着墨绿色旗袍，挽着发髻，恰到好处的带着珍珠项链，退休后的林母经常跟着好姐妹到处旅游，整个人容光焕发。而自己的父亲依旧是衬衫配西裤，带着黑框眼镜，一脸严肃。


    林母看到自己的女儿后，立马小跑抱着林然：“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这么瘦？”


    林父抬头看到自己的女儿后，立马变成女儿奴，拉开凳子让女儿坐下：“大半年没见，海市的伙食不合胃口？今天老爸给你点了很多喜欢吃的菜，多吃点。”


    林然挨着父母坐着：“我们食堂饭菜还不错，早知道打包两份给爸妈尝尝。”


    林母舀了碗山药羹递给林然：“你最喜欢你的山药羹，多吃点。”


    林然接过碗问：“这次你们来海市干嘛？”


    林母一脸宠溺的说：“你爸来海市开会，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过来看看你。”


    夫妻俩互相使了眼色，林母接着说：“然然，你也老大不小，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你看看你好朋友园园都二婚了，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大事？”


    林父语重心长的说：“就是，工作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事也要放在心上。”


    林母见女儿没有反驳，接着说：“我退休后，在一起的老姊妹，王阿姨还记得吗？他儿子也在海市，要不要见见？我看过照片，一米八大高个，长得还挺老实。”


    林母自己想了一下“不行，两个书呆子在一起，太无趣了，要不，你那高中同学，以前总跟你在一起的崔智尧，总看到他的新闻，越来越帅了。”


    林父立马反驳：“不行，太有钱了，又帅又有钱就不太靠谱。”


    林母激动说：“我看崔智尧就不错，要不我打听打听？”


    林然笑着看着父母说：“爸妈，我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


    林父一脸严肃：“是谁？做什么的？在不在海市？出来见见？”


    林然太知道父母的能力，只要说出一个字，就能把舒凡查个底朝天。


    “爸妈，我这才交往没多久，等机会成熟，我一定安排你们见面。”林然竖起三指发誓。


    林母听到自己女儿有男朋友后，变得唠叨：“宝贝，妈妈们跟你说，找对象一定要了解对方家庭，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林然连忙招呼父母吃菜：“爸妈，快吃吧，不然就凉了，吃完我带你们去江边散散步。”


    林然跟父母告别后，便打车来到舒凡楼下，掏出手机：【睡了吗？】


    十分钟过去了，林然没接到信息，便打电话过去，依旧没人接。


    舒凡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酒杯，一身酒气。


    看着闪烁的屏幕发呆。


    林然看看时间，心想可能睡着了，准备打车回去，这时舒凡的电话打过来：“林然。”


    “怎么跟教导主任似的，喊我全名。”林然问，接着她兴奋的按着电梯说：“猜猜我在哪儿？”


    舒凡回复：“在和你父母吃饭。”


    林然走到门口，摇摇头：“不对，我在你门口。”


    舒凡打开门看到满脸笑意的林然，心里充满纠结。


    林然展开双臂抱着他：“舒凡，刚刚应付完爸妈，我今天好想你。”


    舒凡没有说话，僵直站着。


    林然闻到酒气，双眸瞪大：“怎么不开心？喝这么多酒？”


    舒凡挤出笑容说：“没有不开心。”


    林然换拖鞋时，瞥见鞋柜有一双女士高跟鞋，以为是舒凡姐姐的，便没多想：“我爸妈说要在海市待上一周才能回去。”


    “你今天上班累吗？是不是压力特别大？”


    “酒喝多了特别伤身体。”


    只听见林然一个人说个不停，舒凡窝在沙发上没出声。


    卫生间传来水流声，林然看向舒凡：“家里有人？我在这边是不是不方便？”


    舒凡眼眶泛红，满眼歉意。


    穿着职业套装的姜欣彤从浴室出来，刚刚喝多了，红酒撒到裙摆上，她一直在卫生间擦拭。


    林然认出这就是之前新闻上提到的姜欣彤，她的脑海里想这一万种借口，来送文件？来叙旧？可能还有其他人在这边……


    她看向舒凡，舒凡站起来对姜欣彤说：“姜小姐，你先回去。”


    姜欣彤绕过林然，走到沙发前面弯腰拎着自己的爱马仕birkin礼貌的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看着姜欣彤离去的背影，林然坐在舒凡身边问：“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聊工作？”


    “不是，在叙旧。”舒凡空洞的看着电视。


    林然晃动这他的手臂：“你是不是喝多了？”


    舒凡满眼歉意的看着林然：“林然，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我根本就没有断干净，我根本就是渣男。”


    “我不跟你讲话，权当你喝醉了乱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林然眼角泛起涟漪。


    “林然，你走吧。”舒凡恢复冷漠的表情。


    林然用力推开舒凡，眼神从心疼到生气再到如今的绝望：“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林然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影子被拉长。


    一辆熟悉的大G停在她身旁，林然燃起希望的看着驾驶室，发现是舒凡的司机，满眼落寞。


    舒凡的司机张师傅说：“林小姐，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林然挤出一丝礼貌笑容：“不麻烦了。”


    林然漫无目的的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强忍着蹲下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打来：“小然，叔叔阿姨来海市，怎么不跟我说呢？”


    林然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继续追问：“小然，你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林然开口，带着哭腔说：“老崔，我在临江路，我想回家。”


    电话那头的崔智尧没有片刻犹豫，开车前往临江路。


    看着林然蹲坐在垃圾桶旁，身旁不远处停着舒凡的车。崔智尧敲敲车窗：“张师傅，你欺负她？”


    司机摇摇手：“我没有，太晚了，舒总让我看着点。”


    崔智尧听后说“不是你，那就是你老板？回去告诉他，人我带走了，以后与他无关。”


    崔智尧走近林然，蹲在她身旁：“怎么在垃圾桶旁？当自己是垃圾？”


    林然哭的梨花带雨：“我和垃圾有什么区别？随意丢弃。”


    崔智尧听后，掏出手机：“怎么对自己认知这么不准确，舒凡欺负你？我来打电话问问。”


    林然擦干眼泪说：“别，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崔智尧拉着林然手腕起身，林然坐在后排头依靠在玻璃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崔智尧透过后视镜，看到林然的状态，递给她一瓶水说：“眼都肿了，明天怎么上班？”


    一路再无话。


    姜欣彤今天带着文件袋来到舒凡家，只是为了提醒林然之前的男朋友是邓长明。


    “你调查她？”舒凡怒气冲冲。


    “不管我是否调查她，都不能掩盖她是邓长明女朋友的事实。”姜欣彤很少跟舒凡争的面红耳赤。


    “凡，你跟林然在一起，怎么面对死去的长明和他的家人？”姜欣彤质问。


    “姜欣彤，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再去调查她，不然别怪我。”舒凡伸出手指恶狠狠指着眼前的女人。


    姜欣彤从没见过舒凡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她想上前劝他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红酒杯。


    红酒杯里的液体洒落姜欣彤衣服上，酒杯落在地毯上，染红一大片。


    红色的液体随着她的黑色过膝裙还在往地毯上低落。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舒凡盯着文件袋，他没有勇气打开，将它们锁在书房最角落的柜子里。


    崔智尧捶打着舒凡的门，舒凡醉醺醺的开门。


    崔智尧揪着他衣领怒气冲冲：“舒凡，别怪我不念兄弟情。”


    舒凡冷笑：“你倒是动手啊？酒瓶给你，对着这儿砸。”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刺激着崔智尧。


    崔智尧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全浇在他脑袋上：“舒凡，你不知道珍惜，以后就不要后悔。”


    冰凉的矿泉水浇醒了一半的神智：“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但是她，你不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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