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珩怀疑她成绩造假是沈慕念意料之中。


    他会同意让她自证，也是她意料之中。


    毕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赫连珩早已察觉她跟当初不同。


    他是想看看的，看看她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谢谢哥哥。”沈慕念扯了扯干涩的唇，诚恳道。


    赫连珩觉得眼前满目镇定的女孩，愈发地让他看不清，但很有意思。


    沈慕念难以承受赫连珩眼底的探究，往被子里缩了缩，柔声道：“我已经没事了，哥哥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苏清陪着我。”


    赫连珩赶回来也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并未逗留：“好。”


    原本应该在医院住上一周的沈慕念，在第四日就办了出院手续。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医院，需要快速自证完报志愿。


    从医院出来，沈慕念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给赫连珩发了个消息去了学校。


    校长办公室，李茵颖已经等候多时。


    似是没有想到沈慕念真的会来，李茵颖眼神复杂至极：“沈慕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因为一时意气把你母亲架在火上烤，你是真的觉得，我会畏惧赫连家的权势妥协吗？”


    李茵颖当初举报，就是想要沈慕念的一个道歉和赫连家给李家的好处。


    现在，已经拿了的东西哪有吐回去的道理。


    倘若沈慕念真的没考好，她也不能再追究她了。


    可不追究，方校长还坐在这里，她的面子挂不住不说还要帮沈慕念找补。


    沈慕念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故意来恶心她。


    恶心完说自己没发挥好，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沈慕念并未理会李茵颖，对方校长微微颔首，礼貌问：“方校长，可以开始了吗？”


    李茵颖没想到沈慕念不见棺材不掉泪，当即狰狞道：“沈慕念！你听不懂我的话？”


    沈慕念平静地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一条气急败坏的疯狗：“好好监考。”


    方校长目光不由深了几分，将卷子递给沈慕念，嗓音柔和：“卷子在茶几上，去做吧。”


    “谢谢校长。”沈慕念坐到沙发上，将卷子在茶几上铺开，俯下身子开始看题。


    李茵颖一屁股坐到沈慕念身边，低声阴狠道：“你真的想好了？鱼死网破是吧？”


    沈慕念扫了一眼李茵颖找的卷子，不知道她是蠢还是智商就这么高。


    卷子看似是一张难度系数比高考还高的试卷，但题型都是反复强调的。


    这些题，顾羡专门挑出来给她讲过，她都做烂的。


    语文一个半小时，数学一个小时，英语一个小时。


    沈慕念仅用了近四个小时，就做完了三门。


    看着一张张满满当当的试卷，李茵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停地抖腿来缓解自己的焦虑。


    先不说做得对不对，能写满都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李茵颖盯着下笔如有神的沈慕念，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


    明明是学渣，明明每次考试都垫底，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的。


    天才？呸！她算什么天才，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最后一门做完，沈慕念停下笔，揉了揉酸涩的手腕。


    彼时，吃过饭的方校长，带着批卷老师进来。


    见沈慕念已经写完，略显苍老的眸中微微一惊：“写完了？”


    沈慕念微微一笑：“写完了，还请老师批卷。”


    跟在方校长身后的班主任，扫了一眼茶几上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不可置信：“你写的？半天的时间就全部做完了？”


    沈慕念点头：“是。”


    班主任一脸的怀疑人生。


    见了鬼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李茵颖早就坐不住，一直在茶几前走来走去。


    现在停下来，皱着眉，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沈慕念起身，因为腿麻缓了一会才道：“不好意思方校长，我想去个卫生间。”


    方校长这才怔愣中回神：“去，快去。”


    天才！简直就是个难得一遇的天才。


    如此境况，稳坐五六个小时不说，还能把卷子写的这么整齐。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成绩必然差不了！


    他敢说，整个学校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看来传闻不可信啊！


    沈慕念踩着一脚轻一脚重的步子上了个厕所，在洗漱台缓了很久才回办公室。


    半天没有吃饭，胃里又开始发出尖锐的刺痛。


    这么多题，即便大多都见过，全部做下来，还是很费眼睛和脑子。


    李茵颖站在批卷老师旁边，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批卷。


    越来越多的对勾让她一度有点怀疑人生。


    李茵颖咬着牙，双手因为紧张不断搓揉着。


    不多时，沈慕念的成绩就下来了。


    班主任统计完总分，倏然扭头看向沈慕念，脑子发懵，满眼复杂：“670。”


    “什么？！”李茵颖尖叫起来：“不可能，老师您再看看。”


    班主任本来就懵，被李茵颖喊得愈发烦躁：“这么多老师认真批的，什么叫不可能！李同学，你要是觉得老师批得不对，你自己来改！”


    李茵颖全身僵直，不停地摇头：“不对！肯定是我的题正好都是她看过的！一定是！”


    沈慕念莞尔一笑：“李同学，你在搞笑吗，这些题我当然看过，不止我看过，全国的高考生应该都看过。”


    一句话，就像惊雷一般劈在李茵颖的脑袋上，任她八个嘴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班主任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愣愣地看着沈慕念，好像从来不认识眼前人。


    “沈慕念，你学习不差，为什么在学校不好好学习，不好好考试。”班主任没忍住问。


    沈慕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抱歉道：“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班主任蹙眉，哑然。


    “我不相信！”李茵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沈慕念，是不是有人提前给你偷题了？！”


    “李同学，因为你空口无凭地指正，念念亲自让你出题自证，这样的待遇，还不知足吗？”


    门外传来的阴冷男声，让室内众人都是一个哆嗦，齐齐起身朝门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