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珩和韩青黛的关系，一直都是这么隐晦又明目张胆。


    懂的人都懂，但谁都没有把话说破。


    而她前世，就像屏蔽了外界所有流言蜚语，自欺欺人的傻子。


    就算赫连珩给她说，他和韩青黛深更半夜开个房是搓四缺二的麻将，她都信。


    “他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应该是商量公司的事情吧。”沈慕念淡淡道。


    顾羡惊了。


    但凡沈慕念情绪波动那么一下，他都觉得她在刻意保持稳定的情愫，在伪装自己乱掉的心。


    可没有，沈慕念看他的眼神，纯澈又明亮，里面没有任何慌张、生气，光明磊落的刺眼。


    大晚上，开个房，商量公事？


    这脑回路，放到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


    张默默说沈慕念单纯善良如一张未被世俗沾染的白纸。


    顾羡如今只觉得她傻，傻得冒气。


    吃过饭，苏清收拾厨房，顾羡让沈慕念把今天做的卷子拿到书房。


    顾羡平时看起来慵懒散漫，但讲题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


    认真专注，思维非常的清晰，言简意赅的指出最佳解题思路。


    沈慕念学的很快，基本顾羡讲过一次的题型，她就不会再出错。


    顾羡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她。


    沈慕念的脸型和五官都很优越，乍一看可能会被她脸上的红斑震住。


    但如果仔细看，那些丑陋的红斑就像在她脸上绽开的玫瑰花，别有一番滋味。


    她字迹很好看，清秀有力。


    做题的时候有点小洁癖，就算打草稿也写得整整齐齐。


    沈慕念解完题，把卷子推到顾羡身前，璀璨的眸子里带着些不确定：“对吗？”


    顾羡赞许地点点头：“你基础挺好，其他科目我刚才看了，问题也都不大。”


    “我想考夙城a大，有戏吗？”沈慕念问。


    问完才后悔，自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讯息透漏给顾羡。


    “夙城？”顾羡没想到沈慕念理想的学校竟然是夙城。


    “夙城a大，无论是师资还是环境都比不上帝都a大，我以为你的选择不是这里就是国外，没想过去默默的学校？努努力还是有戏的。”


    “先考了再说吧。”沈慕念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羡没有多问，又给沈慕念讲了半个小时的题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两周。


    默默不回来的时候，沈慕念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间里自学。


    顾羡每天会抽出来几个小时给她补课，剩余的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


    默默回来的时候，所有人放假。


    就连顾羡也被扰了清梦，陪他们打牌玩到半夜。


    日子过的又快又充实。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张默默实在拖不住要走的那天晚上。


    “真烦，不就多请了一周的假，竟然打电话给我爸，真过分！”


    张默默恶狠狠的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嘟囔道：“白给学校赞助了！这点后门都不给开！”


    沈慕念笑的眼睛弯弯：“就是关注你才这样的。”


    “我才不要这种关注！”张默默回身抱住沈慕念，在她脖颈间蹭：“宝宝，你真的不考虑考我那边吗？我真的很需要你。”


    沈慕念心里一软：“今年年底，就算我不考你那边，也会去看你。”


    “真的？”张默默惊喜道：“能说服你妈妈吗？”


    “能。”沈慕念点点头。


    两个月后她名正言顺地考到夙城，很快就能在晏君初的帮助下假死离开。


    到时候天高海阔，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等你。”张默默两眼红红。


    咣咣！卧室的门被敲响。


    顾羡慵懒地靠在门上，看着眼前难舍难分的一对，提醒道：“要误机了。”


    沈慕念将张默默送上车，心中像是空了一块。


    回到正厅，沈慕念看着躺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喝啤酒的顾羡，突然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张默默在的时候，哪怕她不回来，她也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但张默默离开，只剩下她们两个外人和顾羡以后，她特别不自在。


    “阿清，你去休息吧，顾先生，我也先上楼了，您少喝点。”沈慕念对顾羡点点头。


    顾羡一只手拿着啤酒，一只手刷着手机，闻言低低应了一声：“嗯。”


    回到房间，沈慕念像往常一样给赫连珩发了个短信。


    并配了一张库存里和张默默的合照。


    等了几分钟，沈慕念没有收到赫连珩的短信，拿着睡裙进了卫生间。


    澡洗到一半，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很快，苏清冲进房间，二话不说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念念姐！少爷快到了！”


    沈慕念怔住，被花洒冲了一脸的水。


    她迅速关上花洒，来不及擦身体，着急忙慌地套着衣服：“把顾先生叫上来，你去门口等着，拖延一下时间，不要让他进来！”


    苏清愣了两秒，火急火燎地下楼，往大门口冲。


    沈慕念穿上衣服，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刚出门就撞见了从楼下慢慢悠悠上来的顾羡。


    沈慕念是真没想到赫连珩会直接杀过来。


    以他的性子，没事的话根本不会特意来看她。


    若是有事，也会打个电话让她滚回去。


    顾羡目光定格在沈慕念身上，神色异常。


    眼前女孩一改往日乖巧端庄的形象，似是刚洗完澡，甚至都没来得及擦干。


    墨发湿哒哒地垂在睡裙上，睡裙被水浸湿，内部蕾丝小里衣清晰地透了出来。


    该说不说，身材是真不错，这么瘦看不出来还这么有料。


    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挂着水痕，这让她本就璀璨透亮的眸子看上去愈发闪亮摄魂。


    沈慕念来不及站在这里跟他解释，伸手抓住了他宽大的手掌，把他往楼上拉：“顾先生，我哥哥来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进来，能不能麻烦你进房间躲一下。”


    顾羡狭长的瑞凤眼眯了眯，玩味问：“他跟韩青黛半夜开房你都能理解，我们一清二白为什么要躲？”


    沈慕念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把他推进门，恳求道：“你就当行行好，帮个忙。”


    顾羡单手撑在门上，俯身凑近沈慕念，玩味道：“可以，拿你的秘密来换。”


    沈慕念脸一沉：“我没有秘密。”


    顾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脚就往门外走：“行，那我去问问赫连先生有没有。”


    沈慕念牙一咬，拽住了他的胳膊：“好，给你三个问题，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她难得倔强和冷漠沉静的表情，在这一刻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反差萌，就像在顾羡枯燥平静的生活中，丢了一颗石子。


    又小又没有力量，但泛出的暂短的，不规则的波纹，却非常有意思。


    顾羡翘唇一笑，邪肆又散漫：“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