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莫声谷所想。


    方才两人切磋，严格来说应该是宁长歌略胜一筹。


    张三丰太极之道防御无敌，但是架不住宁长歌灵力汹涌浩瀚，剑气攻伐太过凶悍，因此在剑气持续轰击了片刻之后宁长歌就主动扯回了赤霄剑。


    毕竟这是自己至亲的师傅，还不是什么生死大敌。


    这次切磋，宁长歌也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战力，绝对是天人境当中的顶尖强者。


    至于陆地神仙没有见过，暂且也不知道。


    不过。


    师徒两人切磋也不是生死相向，很多手段都没办法用出来，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听见张三丰叹息，宁长歌莞尔笑道：


    “师傅您寿命三甲子，正是壮年，怎么能说自己老了，方才要不是您让着我，我指定没那么好发挥。”


    张三丰抿了口灵茶，只觉得唇齿生香，原本略显疲惫的精神更是一震！


    他眼睛顿时一亮：


    “好茶！”


    这是宁长歌从武当后山寻到的部分蕴养灵力的茶叶，最近他正在研究如何栽培灵茶，这灵茶有着凝神静心之效，绝对是不错的宝物。


    “你这小滑头，刚刚才把师傅一顿狠揍，现在就凭这么一点好茶水就想把我打发了？”


    “至少得够我喝个几个月才行！”


    张三丰哈哈大笑。


    输给徒弟，他丝毫没有受挫憋屈，反而无比开心，替宁长歌感到高兴。


    宁长歌笑道：


    “您就放心吧，等过些时日我这灵茶培育成功，到时候给你管够！”


    一师一徒相对而坐，相视大笑！


    张三丰心情极为愉悦，一直以来他在武当实际上是有些寂寞的，宋远桥等人虽然孝心上佳，但境界太低，师徒之间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而现在，宁长歌却是不同。


    这不仅仅是徒弟，亦是同行者！


    “长歌，你这走出来的仙道的确不凡，无论是杀伐还是命寿都要超越武道，为师能够感觉到你的生机无比旺盛，只怕比之陆地神仙也不遑多让。”


    方才交手，张三丰也不是吃干饭的，能够从宁长歌身上察觉到更多东西。


    此时眼中无比惊叹。


    他感觉，若是仙道能够普及，必然会凌驾于武道之上！


    宁长歌点头道：


    “正好和师傅说说弟子领悟出来的仙道为何物。”


    与人交流，必然会胜过闭门造车，宁长歌从来不是迂腐之辈。


    张三丰一扫道袍，正襟危坐。


    宁长歌的声音缓缓响起：


    “仙道之基石，名为灵气，灵气存在于天地之间，武道若是达到天人境，便可以引动天地大势，而实际上这天地大势的本质，便是调动灵气形成的灵压，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天地之力！”


    “若是徒儿没有猜错的话，天人境引动天地大势，可以得天地加持，举手投足之间威能无双，远超大宗师，而陆地神仙之境，应当更进一步，或许可以和灵气取得一定程度上的共鸣，进而引动更多天地之力的加持。”


    宁长歌没有直接说仙道，反而先是说起了武道。


    这是他刚才悟出的两者区别，他现在对天人境和陆地神仙很感兴趣。


    但是张三丰却是瞬间呆滞，如遭雷击。


    忍不住喃喃道：


    “灵气，天地大势！陆地神仙……引起天地共鸣……”


    他眼睛变得无比明亮，从宁长歌的话语中仿佛看到了陆地神仙境的大门在朝他洞开。


    宁长歌从仙道的角度来阐述武道，无疑是高屋建瓴。


    张三丰激动的白须颤抖，连连道：


    “长歌，你继续讲！继续讲！”


    宁长歌道：


    “徒儿认为，武道之所谓到了陆地神仙境就进无可进，根源就在这，共鸣的天地之力再多，也是外力，终究有着上限，无法加持己身！”


    “这也是师傅当初所说，陆地神仙，寿命有尽，而战力无上限，实质上便是看谁共鸣的天地之力更多。”


    “徒儿认为，陆地神仙是有极限的，因为身体限制，最终共鸣的天地之力到了一定程度就再难提升。”


    宁长歌自己也越发明亮起来，他感觉思路无比清晰。


    “但是仙道不同，从一开始便是炼化天地之力归于己身，不仅寿命悠长，有望长生，而战力更是没有无尽，境界不断提升，自身灵力越强，操控天地间的灵力就更是夸张！”


    “根据徒儿的推演，仙道可分为炼气、筑基、金丹等等境界。”


    “如今徒儿身处仙道第一境，炼气境，即炼化灵气之意，光是如此，我现在就足足有着十甲子的寿命！”


    “……”


    “……”


    宁长歌娓娓道来。


    以武道天人境和陆地神仙为引，阐述着武道和仙道的区别。


    张三丰听得无比认真，脑海中不断有惊雷乍现，他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朝他打开。


    一炷香之后，宁长歌才笑着停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三丰忍不住拍腿叫绝！


    他看着宁长歌，由衷赞道：


    “我徒真乃盖世仙姿！”


    第一次从宁长歌嘴里明白仙道为何物，那种震撼实在是难以言表，这相当于就是告诉他，武道陆地神仙也不过是守着宝山而不能入，只是粗糙地引动灵气去砸人。


    不过随即，他又笑道：


    “长歌你如今就有十甲子的寿命，看来师傅也得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晋升陆地神仙才行，也好能够多陪你走段路，免得你一人寂寥。”


    宁长歌一怔。


    没想到张三丰想的竟然是这个，他内心感动，笑道：


    “师傅何必忧心这个，等弟子参悟仙道更深，无论师傅能不能晋升陆地神仙，都可以转修仙道，以师傅天资，将来寿逾万载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对此，宁长歌很有信心。


    张三丰摇头笑道：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为师若是能够晋升陆地神仙，也可以多给你几分启迪，方才听你阐述，为师受益良多，可莫要觉得师傅老了不中用了。”


    他笑呵呵地抿口灵茶。


    “你仙道初成，正是需要大量参考的时候，为师方才听来，自觉我这段时间悟出的太极之道对你也有几分助益，你且仔细听着。”


    张三丰亦是天赋过人之辈。


    能够听出来，天人境和陆地神仙这两境，也涉及到对灵气的运用，对着小徒弟完善仙道绝对有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