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

    史馆内,明武和江臣正在给新来的祝史讲课。


    他们两人都是高级祝史,原本根本不可能由他们来引导,巧的是他俩今日没轮值,又闲着没事来了史馆,自然被同僚抓去当苦力。


    不是每个身有奇异的人被发现,都会被收纳入史馆。


    倘若他们在这之前,就已经犯下恶事,自会如民间传闻那样将他们都杀了为民除害,若还在懵懂无知的时刻,不曾做过什么,史馆才有可能吸纳他们。


    基本上,没有人会拒绝史馆。


    盖因,史馆的特殊地位。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成为祝史。


    祝史必须挡在百姓之前,成为庇护百姓的肉盾,如果没有这样的勇气和担当,即便入了史馆,也只会成为史馆最普通的一部分。


    经过训练选拔,最终走到祝史这一步的人,又少了许多。


    江臣看着这一次的十来人,压低声音和史官相生说道:“你拉我们来作甚,现在在训练的,也不是我们的专长呀。”


    史官相生在史馆内担任夫子一职,教导新来的祝史们关乎灾祸的由来,变化,以及祝史们存在至今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经验。


    相生:“他们好奇,单打独斗的祝史,到底怎样才算是契合,我寻思着这京都内,也就你们两人最能说明。”


    明武板着一张脸,和谁的关系都是一般,可是他很有领导能力,许多祝史很是服从他的话。江臣作为他的同伴,算是和他最亲近的一个。


    这一次,相生也是先拉了江臣,这才把明武也带来了。


    江臣明白过来,相生想做的是什么,无奈笑道:“可这东西,要怎么展示?又没有灾祸,顶多,就能让他们看点小玩意。”


    “小玩意也成,他们刚来,哪里需要看那么厉害的东西。”相生毫不犹豫地说道。


    底下跪坐着的新祝史们根本不在乎夫子是怎么说他们的,正略带兴奋地看着这几位年长的史官。


    江臣看了眼明武,片刻后,明武严肃着脸,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看向新的祝史,微笑着说道:“其实,能够契合的祝史,除了我与明武外,在史馆内还有不少,不过,多数结对的祝史,的确无法像我们这般。比方说,你们的听力,最远能到哪里?”


    “一墙之隔?”


    “屋内。”


    “间隔三间房。”


    “……”


    如此种种,不同的新祝史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我能让明大哥,在短时间内,听到一里内,所有的动静。”江臣微微一笑,“就好比现在……”


    明武蓦然说道:“东会街上,有人在斗殴。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官府在抓的逃犯。”


    江臣笑了起来。


    “这就是……”


    -


    ——增强。


    鹿安清的意识,仿佛被冰凉的白雪所吞噬,他彻底被拉入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放眼望去,都是赤|裸的白。


    在放肆的白色里,鹿安清真正地意识到,公西子羽对他的身体,对他的意识,能够造成的影响,究竟是什么。


    五感,精神,在公西子羽愿意的时候,他可以肆意地降低……


    亦或者提高。


    如同过往每一次,有意,或者无意的做法。


    “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声音上。”


    缓慢、轻柔,好似清浅的水声,公西子羽在鹿安清的头脑里说着话。


    “听……”


    呼。


    吸。


    他们的躯体,在那一瞬,呼吸仿若同步。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 。”那道声音浅浅笑着,哪怕声音里充满了异样的欲|望,却还是保持着平缓、匀速的声调,“你已经不自觉地使用了精神力许久 ,那些触须,便是一个象征,你的屏障,也是另外一个存在的证明,现在……我帮你,塑造属于你的泥丸宫。”


    泥丸宫,上丹田。


    鹿安清感觉到眉间开始刺痛起来。


    “你一直拥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你没发觉……”


    这一刻,冰雪消融。


    属于雪山的气息正试图用通过降低的屏障,彻底地挤占过来。


    而就在,这一瞬息的空隙。


    鹿安清猛然从沉迷的意识里挣脱开,一拳揍在公西子羽的眼睛上,但与此同时——


    势不可挡。


    突突的刺痛,在眉心的位置跳跃。


    公西子羽没有做什么,他当然不会做什么,有些事情,自当在双方意识都清醒的时候。


    可是,他仍能做什么。


    他的手抚过鹿安清的躯壳,手指遍及之处,手底下的身躯不由得发出呜咽的低声,公西子羽一点点、一点点地提高了鹿安清的触感,到了连空气都无法忍受的敏|感。


    这是在帮忙。


    正如公西子羽所言的,“帮忙”。


    过度敏锐的触觉,会帮助鹿安清更好地稳定下来图景,拥有属于自己的泥丸宫,只除了……


    这个过程,会非常、非常煎熬。


    -


    东会街,距离史馆,还有几条街的距离。


    就算这些新祝史再是敏锐,都不可能听得到,他们惊讶地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起身朝着他们行礼,便径直出去了。


    相生没有拦着他。


    不到一刻钟,方才出去的年轻祝史又回来,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们。


    “我将巡逻的官兵带了过去,的确有人在吵架,其中一人,也的确是逃犯。”他恍惚地说着,“明祝史,您是怎么知道的?”


    江臣解释:“他是听到的。”


    “听到的?怎么可能!”


    “这么远的距离,这到底是怎么……”


    “难道就是契合的好处?”


    江臣:“祝史中,有一小部分的力量稍弱,不擅长攻击,这一部分的祝史,和其他的祝史,就或许能够契合,互相辅佐。”


    他看向明武。


    “我呢,我的能力是天生的耳聪目明,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的力量,能和明大哥产生一定的呼应,可以让他短暂地拥有这份力量。”


    在拔除灾祸中,这样的力量,会让明武如虎添翼。


    “不过,这样持续的时间不太长,超过一定的界限,对我,或者对明大哥,都会有影响。”


    契合的时间能持续多久,是所有结对祝史的秘密,自然不会对外公开。


    江臣迄今为止,能维持的时间,最长不超过……


    一刻钟。


    -


    已经过去两刻钟。


    鹿安清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习惯,在突突跳动着告诉他,到底过去了多么短暂、却又漫长的时刻。


    滚烫的汁液流淌。


    就像是烈焰燃烧中方才倾泻的铁水,遍地都是熊熊的焰火。


    触感,变得极度敏锐起来。


    空气的流动,都会撩拨起怪异的火苗,令那皙白的躯体挣扎起来。


    雪落了下来。


    无形的尺度,在拉长、蔓延。


    如同黏糊拉丝的绵绸。


    -


    新祝史满心满眼都是赞叹。


    “我们也能找到契合的同伴吗?”刚才出去的祝史惊叹地问道,“这样事半功倍,着实太难得了。”


    他刚才冒雨出去,现在头发都是湿哒哒的,可他根本不在意。


    只有身为祝史 ,才知道灾祸到底多么可怖。


    普通人无法看到的怪物,在他们眼中赤|裸地展现,他们不仅要直视灾祸,更要将它们彻底拔除。


    这无疑需要足够的力量和勇气。


    如果拥有合适的同伴,尤其是如此增益,自然让他们一个个都眼热。


    相生抬手往下压,朗声说道:“要是契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史馆早就会推行,何以会等到现在?”


    祝史如何契合,迄今还是史馆在研究的方向,也不是所有非攻击性的祝史,都能拥有如江臣这样的增幅力量,不确定性太大,仍是个未解之谜。


    相生:“所以,若是真有契合的同伴,也能算是,万中无一了。”


    -


    他能感觉到那种疯狂的吸引,充斥在两人之间。


    属于精神的力量,黏糊糊的,湿哒哒的,融化了……如丝缕蔓延的雾气,将他们的意识缠绕在了一起。


    间或的,凌乱的片段在眼前闪过。


    仿佛狂奔的时光。


    有倒涌的,破碎的画面。


    鹿安清分明清楚,在真正存在的世界里,他们仅仅只是身体相拥,羞耻的欲|望便在意识掀开癫狂的快意。


    “……你,疯了……”


    他在说吗?


    还是意识、精神在扭曲地跳动。


    但没有关系。


    回答也随之,湿|漉|漉地传递回来。


    “只我疯了吗?”如同在耳边吹拂过的暖风,惊得人打了个寒颤,“安和,也紧紧攀附着我不放。”


    独特,唯一。


    的存在,是如此鲜明赤|裸。


    没有其他选。


    -


    “所以,我请明祝史和江祝史过来,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契合的好处,也为了让你们清楚契合的难得,别总得陇望蜀,还是着眼自身罢。”


    相生笑眯眯地说道。


    而明武与江臣,业已离开。


    他们两人并肩穿行在史馆内,江臣蓦然说道:“方才我在听相生授课时,想起一事。”


    明武:“什么?”


    江臣:“记得之前检查时,太史令的吗?”


    那是在半个月前的事,明武颔首。


    “你说,那种可能……存在吗?”


    明武断然:“不可能。”


    人便是人。


    祝史也是人。


    便是拥有神异的力量 ,也非灾祸。


    所以,人又怎么能够,滋生出那样可怕的触须?


    -


    起初是搭造。


    用触须。


    公西子羽自己走过这一遭,所以清楚,有些事情该怎么做。


    鹿安清很强大。


    他的力量,他的极限,远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还要强悍。


    只要他能意识到。


    公西子羽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小小地推动了一把。


    所以……搭造。


    完整地造就可以安放自己精神触须的场所,是很有必要的。


    精神力极致外放的后果,就是连带着公西子羽自己也染上了欲|望的色泽。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捋过自己的头发,手指轻轻摩|挲着鹿安清的耳根,哪怕那里已经因为极致的快|感而变得肿|胀。


    鹿安清仰躺在他的怀里,面容潮红,双目无神地凝视着上方。


    他沉浸在意识里。


    在公西子羽的“帮助”下,迅速完整着自己的能力。


    身体与意识脱离,仿佛根本听不到那躯壳难以忍耐的呜咽低鸣声。


    那是无法忍受的触感涌起的浪潮,以摧枯拉朽之势,折磨着这可怜的身体。


    就在这一刻。


    公西子羽的耳边好似翻涌起无数呓语,字字句句,都带着常人无法承受的恶毒。


    宛如重重叠叠的迷障,缓缓流淌着甜蜜的毒。


    “………■■■■………”


    “弑兄的欲|望,血亲伤害的罪恶,你借此打破禁制,想要逃出来……”公西子羽浅浅笑了起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的眼眸一点、一点变得猩红。


    仿佛有两个不同的存在,正在争夺着控制权。


    狂风重重地拍上了门。


    暴戾之下,哀鸣不断。


    激荡之中,一股外来的精神触须很不满地拍打着联系,就像是蜷|缩成团的小兽再度舒展开来,发现自己又湿透了,那种有点暴躁、又有点委屈的力道。


    公西子羽和“他”微顿,意识到那是不轻不重的一记轻踹。


    是鹿安清。


    ……他挣扎着醒了过来。


    在觉察到自己多么狼狈,羞耻的时候,他在湿哒哒、黏糊糊的意识里,又踹了一脚。


    触须又气恼地蜷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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