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老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柳氏惊讶的说道。


    “要不是你拘着王小娘不让她回去，我是不会来这里的”山闻之对于柳氏已经没有太多夫妻情分了。


    柳氏见山闻之说话这般冷漠，她心里只觉得难过，自己到底和山闻之是少年夫妻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如今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山闻之的话让柳氏觉得生气又恼怒。


    王小娘看着柳氏这恼火的样子，心里就想着暗戳戳的使坏。


    “主君，你何必这样说话呢，夫人到底才是您的正妻，我不过是个妾室罢了，不值得您这样为我”


    这话私底下和山闻之单独说，那是真的在劝人，可是当着柳氏的面这话就说了出来，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柳氏只觉得尴尬难堪，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要你这个小妾假好心，我呸，你别以为你给我装好人，我就会给你千年人参，想要我的陪嫁，那是不能够”


    柳氏为人鲁莽，说话不够婉转，山闻之听到这话，心里只能更添怒气。


    “你身为山府主母，要宽容大度，这些你半分没做到，还要去阻拦，你简直是有失大体，那人参如今你我都用不上，给了陇寂又如何，他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你竟然连他也一并嫉恨上，你可真是心胸狭隘，愚昧不堪”


    山闻之怒斥柳氏，他目光全是失落，看着柳氏不像在看妻子，反而更像看一个无知善妒的怨妇。


    柳氏被丈夫嫌恶的目光给吓到了，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声音也是有些颤抖。


    “你嫌弃我不够端庄大方了？”


    再看山闻之紧张王小娘的样子，她只觉得可笑。


    之前她还能自欺欺人，现在就凭他们这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真是一个愚昧之人，我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我的丈夫这般不喜我了”


    柳氏因为性格的缘故，她很少会流泪。


    可是如今她的眼泪却止也止不住了。


    “以前，我奉着父亲的命令嫁给你，与你成婚十几年，刚开始时我也以为你爱我，可是现在看来你我之间的爱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果然，吁嗟鸠兮，勿食桑葚”


    柳氏没有像以往一样破防，然后大吵大闹，而是流着泪默默的离开了。


    山闻之听到这句“吁嗟鸠兮，勿食桑葚”时，他是想说不是的，可是自己竟然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本来也只是想照例讽刺讽刺柳氏，他也知道柳氏一向看着王小娘并不顺眼，以往他也不是没说过讥讽的话。


    可是柳氏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平静。


    没错是平静。


    他怎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


    “主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大娘子哭的这般伤心，你快去追上前去看一看吧”王小娘本意是想要得到柳氏手中的那颗千年人参，无意想要让柳氏这般伤心。


    她虽然居心不良，可是方才山闻之说的话也的确够狠。


    “算了，她总是这个脾气，我若追上前去，肯定还是要和我大吵大闹，倒不如任她平静一段时间，不过这株千年人参，怕是不会给陇寂了，这样吧，我派管家去问问，这千年人参虽然少有，但也不是绝种了，若是有心询问，还是能买到的”


    王小娘悻悻的说着，“一切还是全凭主君做主吧”


    柳氏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她没想到山闻之竟然这般讨厌自己。


    “我倒也清楚，当时他和我成婚，也只是看中了我爹那时的势力，只是我没想到，如今他竟然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爱了”


    “其实细想想，我与他根本就是强扭的瓜，根本也不算上什么恩爱夫妻，只不过是各为利益罢了”


    柳氏哭的极悲，李妈妈看到也只觉得心疼。


    “大娘子何必庸人自扰，王小娘那贱人只不过仗着自己年轻，以为对主君温温柔柔的，就能获得主君的心，哼，就算一时能这样，那她还能得意一世，您是太傅的女儿，您才是主母，她只不过是个秋后的蚂蚱，倒也不必和这种人置气”


    李妈妈想要用嫡庶尊卑来鼓励柳氏，可是柳氏这次比起恨王小娘，她更在意山闻之的看法。


    对症下药，才能治病，这话柳氏不太想听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是主君不爱我了，就算王小娘以后倒下了，也会有张小娘，胡小娘之流的，丈夫都不爱了，还顾忌小妾作甚”


    李妈妈见柳氏神情低迷，后头就见一个小丫头随云过来着急忙慌的说，“不好了夫人，香秀几个时辰之前得罪了二小姐，现在要被发卖掉”


    柳氏听到这个，原本还萎靡不振的样子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那死丫头要卖掉香秀，真是反了她了”柳氏愤怒极了。


    “这乡下土包子，别觉得如今进了山府就是山府的小姐了，打狗还要看主人，还敢越俎代庖，看我不好好惩治惩治她”


    柳氏在说蜀葵时，带着满身的鄙夷和不屑。


    李妈妈看着重燃斗志的柳氏，她想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柳氏能够振作起来就好了。


    “孙氏这商户女，果然粗鄙无礼，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这般不懂规矩”柳氏不满的瞪着蜀葵。


    “山雪晴，你未免也太不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了，香秀就算真做错了什么，她也是我的奴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没资格处置她”


    柳氏原本就吃了一肚子怨气，见到蜀葵更觉得无处发泄。


    蜀葵瞧着今日的柳氏怎么戾气这么深啊。


    柳氏平日里很喜欢责骂下人，因此要不是疾言厉色，要不就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不像今天。


    蜀葵觉得柳氏看着自己的样子不像在看侄女，更像去看一个带着浓烈仇恨，恨不得咬死对方的仇人。


    “大伯母教训的极是，我本来不敢自专，可是这香秀见到我不仅不行礼，还敢对着我明目张胆的含沙射影，说我们二房全是闲人，我这才一时气急，失了理智，想要卖了这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