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温水从头顶浇灌，她闭上眼睛，想要洗刷掉一身的肮脏。


    她已经满身泥泞，她不能，把陆厉也弄脏了。


    纪寻枝没有干净的衣服，只好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陆厉坐在不远处的座椅，双腿交叠，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又一边和电话那边交谈着什么。


    他看到她出来，又和电话那边交代了什么，挂断电话，手里的文件也丢在一边。


    “过来。”


    纪寻枝听话的一步步走向他。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之间这不平等的地位。


    看着她僵直不动，陆厉又出声调笑。


    “纪小姐这是打算为我站岗吗？”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纪寻枝低下头声音嗫嚅。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厉眼底晦暗不明。嗓音低沉，像从前一样好听。


    “那我说，你照做。”


    纪寻枝紧张的微微点头。


    “嗯。”


    “松开我的领带。”


    纪寻枝靠近陆厉，俯下身，伸手去解他的领结，只是手法并不熟练，再加上手指在控制不住的打颤，用了许久才解开，陆厉倒也耐心，只是静静的等待。


    最后，她小心翼翼的把领带从男人的后颈摘下。


    她身上刚刚用过的沐浴露香气，就萦绕在他的鼻尖，令他的嗓音都沙哑了几分。


    “衬衫的扣子，依次解开。”


    纪寻枝微愣，随之机械式的听话照做。


    黑色衬衫，随着扣子一颗颗被解开，男人紧实的腹肌也随即显现。


    陆厉放下交叠的双腿，继续下达命令。


    “跪下。”


    听到这个指令，纪寻枝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惊诧，不过看到陆厉眼神中不容置喙的郁色，还是照做。只是眼眶中又开始聚集了许多晶莹的泪光。


    此刻，她的视线正与男人的皮带搭扣平齐。


    “打开它。”


    纪寻枝微微愣神，伸出双手，最终还是笨拙的打开了。


    “咔哒”一声，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迅速提起，压制在一边的木质办公桌。


    浴巾随着男人粗暴的动作，渐渐散落。滚烫的眼泪，不断的砸落在木质桌板。可却像是更加激怒了男人。


    “怎么？纪小姐这是不愿意吗？”


    “我…没有…”


    “那你哭什么？还是说，纪小姐习惯了做戏，突然间技痒了？”


    “我没有…”


    “无论有没有，我给你的，你就得受着。纪寻枝，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这辈子，你都还不清。”


    …


    完全没有爱意的掠夺，不知持续了多久。从办公桌前，到座椅，再到床上，纪寻枝已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可陆厉却像是只寻仇的恶鬼，拖着她不眠不休。


    她恍惚间只记得，在她最后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陆厉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纪寻枝，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第二天早上等她再度醒来时，陆厉已经不在床上。不过听到主卧的浴室有水声，她猜想，陆厉应该是在洗澡。


    撑着全身酸痛的身体，想要起身，可是却根本无力支撑。


    此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震动，纪寻枝伸出胳膊去够，好不容易才够到，竭力拉高被子，撑起身体。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陆棋时，不自觉一阵惊慌。可是对方迟迟不肯放弃，她又想到，自己昨天在医院不告而别，确实应该给陆棋一个交代。


    权衡再三，还是接通。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枝枝！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已经凑到了一百万，现在就可以打给你！你在哪儿？”


    陆厉刚刚走出浴室，从纪寻枝身后，把陆棋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不等纪寻枝开口，就把她手里的电话一把夺过来挂断。


    “还给我！”


    纪寻枝下意识去夺，身上的被子尽数滑落，男人的目光扫过白皙皮肤上的那些暧昧痕迹，愈加晦暗。


    她自己也迅速反应过来，把被子拉好。


    陆厉盯着她的一套动作，眼神讽刺。


    “纪小姐这是打算把自己卖给几个男人？还是说，价高者得？”


    “不过我看纪小姐这个身板，可能一个都吃不消吧？”


    纪寻枝脸上一阵羞愤。


    “你说什么？”


    陆厉面色阴沉，拉着她的一截小腿，轻易就将她拖到自己身下。未干的头发，有水珠滴落在她胸前，又顺着沟壑隐去。男人发狠的紧扣着她瘦弱的肩膀。


    “纪寻枝，你既然招惹了我，就是我一个人的。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陆厉面色凶狠，她丝毫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只是如今，她没那么多心思再想其他，拿到钱才是第一位的。


    “陆厉，钱。你能不能，先给我钱？”


    面前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却像是彻底被激怒。


    “纪小姐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他忽的钳制着她的身体，将她翻转过身。


    “纪寻枝，你的眼里就只有钱吗？为了钱，你和我分手，为了钱，你嫁给陆棋？现在又为了钱，几次三番的来找我卖身？”


    “纪寻枝，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我在你眼里究竟算是什么？一个甘心被你愚弄的傻子？还是一个好用的摇钱树？”


    陆厉用力的按压着她的后颈，两只手腕被他单手束缚在身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埋进床单，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厉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陆厉…对不起…”


    “纪寻枝，你真的有心吗？你知道我的心在被你反复碾压时有多痛吗？我宁愿你就此消失…可是在我看到你遇到危险时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去救你！你呢？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


    暴行一般的动作，两个人都只有痛苦，没有半点欢愉。


    纪寻枝像是一支被人暴力拆解的玫瑰，花瓣零落，发丝缠乱，痛不欲生。


    陆厉最终还是把那张120万的支票，丢在了纪寻枝的身旁。


    轻薄的纸张，飘飘摇摇的落下。也像是在轻蔑的嘲笑这个衣鬓散乱如破碎洋娃娃一般的女人。


    “纪小姐的卖身钱，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