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启当然不会治张维贤的罪。


    让其起身后，这才继续道：“爱卿乃英国公，张家累世勋爵，虽赖于先祖之功的荫庇，却不同于其他一些世袭勋贵，还在不断建功，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出力，也是世代的忠良。”


    “所以，朕对爱卿亦有绝对的信任，这也是朕会在爱卿面前，剖析心声的因由。”


    “现今大明，本就内忧外患，很多遗患开始显露，积重难返，危殆至极，我华夏民族朝代更替的周期，更是迫在眉捷。”


    “用所谓圣贤门生的话来说，也就是气数将尽！”


    朱天启的话让张维贤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自秦始皇横扫六国，天下一统以来。


    皇朝不断更替，延续最久的朝代也就三百来年。


    中途甚至还会充满艰难，如汉宋二朝，中间更有断代。


    大明皇朝延续至今，已经接近三百年。


    确实已经出现逃不过这种魔咒的迹象。


    他们张家身为世受皇恩的累世勋贵。


    面对这种极有可能发生的结果，也是真的满心悲凉。


    “所以，在朕看来，想要打破这种朝代更替的周期定律，就必须要采取非常之手段。”


    “朕更希望张爱卿能全力支持朕，不管朕做什么，也不问原由，全力配合朕，来让大明的江山能够更长久的延续。”


    “虽然朕的很多决定，表面看来，会加快大明覆灭的脚步，实际的情况也真有可能是如此，但不破不立，与其让一群比畜生都不如的文官，满嘴仁义道德，打着为国为民的高尚旗帜，却尽干不顾朝廷安危，只想着他们自己利益的龌龊之事，慢慢的祸国，还不如采取雷霆的手段。”


    “要么快点破碎大明的江山，要么就是让大明的江山能够更好的延续。”


    “最终的结果纵是失败，朕也会成为亡国之君，但至少为此奋斗过，为此抗争过，只是难敌天命，虽败犹荣！”


    朱天启很是激愤的话，极具煽动性。


    即便还是说了有可能失败的后果，也依旧让张维贤振奋。


    “陛下，微臣必誓死以您马首是瞻！”


    朱天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今日朕秘密召见爱卿之事，不得有任何的泄露。”


    “从现在开始，张爱卿也只需掌控好京营的兵马，并极积的操练以及招募事宜即可，无朕命令，或是不涉及到朕之帝位，对朝堂的事务都不用有任何理睬。”


    “周延儒提议，二帝和皇祖母一起入葬定陵之事，朕隐隐地感觉到是一个阴谋，朝臣和郑贵妃他们，大概率会联手向朕发难，逼朕退位，另立新君。”


    “毕竟，朕直接否定了父皇生前的政令，影响到了朝臣利益，朕的表现也肯定会让朝臣认为，朕不可能被他们道德绑架，只要朕在位一天，皇权就能凌驾在他们的权力之上。”


    “所以，父皇和皇祖父及皇祖母出殡之日，爱卿需要秘密安排京营的兵马，乔装为百姓，蛰伏在葬礼队伍周围。”


    “一旦他们真敢做出这种事情，朕会展开一次恐怖的杀伐，清除一部分祸国之人，并绝灭他们九族，让他们断子绝孙。”


    “届时，朕也会以此为由，犒赏京营，给爱卿五百万两白银，即保证京营兵马的吃喝与俸禄，也会让爱卿能继续发展京营。”


    这番说辞，不仅释放出滔天杀意，还有步步为营的运筹帷幄。


    虽然让张维贤感到恐惧，却也更加的欣慰，愈发振奋。


    别说已经有少年天子的说明。


    就算没有，他也知道，就大明现在的局面，确实需要厉害的天子以雷霆手段，才有可能逆转乾坤。


    在当今的朝堂，哪怕是看起来很忠诚勇毅，敢为礼制献身，满嘴仁义道德，能为国为民而大义凛然的东林党人，也绝不是真的忠臣，更如少年天子所说，只是祸国之徒。


    否则，他们在曾经，与万历帝于国本之争中，力保太子，当太子真的登基为帝后，明知大明财政吃紧，也不可能急不可耐地唆使泰昌帝直接废除矿税和榷税，从全国各地召回税使。


    在提出这种要求时，他们是以税使为祸地方、不与为争利为由，打的是为国为民的口号。


    可是真的是为国为民吗？


    税使会祸乱地方不假。


    但他们收税的主要目标是谁？是商贾、是富户、是矿主。


    他们也只能是税收最重点的对象，是税收的大头。


    而这些人的背后又是谁？


    是掌握权力，也依靠权力而帮助这些人获取这些资源的官员。


    更多是那批满嘴仁义道德，能为国为民而大义凛然的东林党人。


    少年天子能为大明的江山社稷，不顾自己形象，化身成为可怕的屠夫。


    他张维贤即便惧于少年天子的滔天杀意，也愿意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成为他隐藏在幕后的马前卒！


    “是，陛下！”


    张维贤所有的情绪，只化作了铿锵有力的三个字。


    即是在领命，也是在表态。


    代表他会竭尽全力，按天子吩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