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万年公主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是自己拿错了宝剑。


    但仔细一瞧，其剑柄错金银、雕蟠螭纹；剑身分八面棱角、光华流转；锋利而又不失威严。


    绝对不会错，这就是属于自己的那柄中兴剑！


    见万年公主还不死心，袁耀又反手持剑，抬高剑柄，将剑格对准了众人：“喏，大家看清楚了，剑格下有没有字？”


    “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


    万年公主距离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她清清楚楚看到，剑格有被人磨砥的痕迹！


    “还我剑来！”万年公主双眼一红，朝着袁耀扑身过来。


    袁耀赶忙将剑插回黑红大漆鞘内，以免误伤了她。


    陈到挥了挥手，领着一众宿卫退出殿内，将殿门阖上。


    “还我剑来！”


    万年公主扑倒袁耀，粉拳如雨点般纷杂落下。


    经历过吕姬的铁拳考验，万年公主这点力气还不够给袁耀挠痒的。


    但他还是故作吃疼状，咳嗽着声音道：“你不就是要剑么？喏，剑在这里，你拿走就是了……咳咳……还打我作甚？”


    万年公主挥了十几下粉拳便没了气力，直接坐在袁耀身上，泣不成声道：“我不要这把，我要我那把！”


    “你还我的剑……呜呜呜……”


    袁耀挠了挠头，看着万年公主泪水决堤，他也觉得自己这次做得有些过了。


    “你知不知道这柄剑对我有多重要……呜呜……它是父皇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呜呜……”万年公主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在她的衣裙上，“袁耀，我恨死你了！”


    袁耀一愣，恍然有一种似曾经历的感觉，


    看着万年公主悲伤哀戚的模样，袁耀心肠一软，忍不住伸手去拂她眼眶中滚落的泪珠：“我……给你再铸造一口一模一样的剑，好不好？”


    原本袁耀是想说将剑原样复原的，但剑格上的“万年公主”四字可以重新篆刻，但钢制剑身的刻字一经刻下，却是再也无法复原。


    “我不要！”万年公主泣不成声，没力气般又锤了袁耀两拳，“我本来想拿这柄剑当嫁妆送给你的，你……呜呜呜……你现在把它弄成这样，本公主什么……什么也没有了！”


    “我什么也没有了！哇~”


    袁耀闻言更是后悔莫及！


    原来这柄剑本来就是要给我的，瞧瞧我都干了什么，这不是彻头彻尾的小人行径么？


    我真该死啊！


    “你还有我呀！”袁耀扔开仲兴剑，将万年公主抱在怀里，“我是你的！”


    万年公主埋在袁耀胸前，泣声如丝。


    过了好一会儿，万年公主才抬起通红的双眼，啜泣着声音：“真的……真的么？”


    “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么？”


    袁耀连忙抱着万年公主起身，单手拾起仲兴剑，手腕一震，剑鞘便应声而落。


    噼嚓！


    一张书案转眼便变成两截废木。


    “此生，孤必不负卿，若违此誓，形同此案！”


    袁耀话音未落，万年公主便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唇。


    两人短暂愣神，接着便迅速拥吻在一起。


    直到袁耀抱着万年公主，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万年公主这才松开了袁耀的后脖。


    看着粉红若桃花般的俏脸，袁耀不禁有些失神。


    万年公主面带娇羞之色，朱唇轻启：“你……一开始到底怎么发现是我的？”


    袁耀露齿一笑：“吕姬……她可从来不会帮我脱衣卸甲，不过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她人呢？”


    万年公主微微一怔，却是没想到自己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


    于是巧然一笑：“吕妹妹她，被我一句话哄走了！”


    “殿下问起她，不会是想今夜坐享齐人之福吧？”


    “哪能呢！”袁耀上一秒发的誓犹在耳边，又怎么敢继续追问到底，“今晚，我是你一个人的！”


    “那么，”万年公主探出藕臂，一笑而百媚生，“就让本公主为太子宽衣解带，服侍殿下……”


    此处省略八百字……


    半个时辰前，南城军营，两骑飞奔而至。


    “口令？”


    哨兵拔刀喝问。


    吕姬微微蹙眉：“还有口令？”


    哨兵立马收刀，站直了身子：“没有口令！”


    吕姬点了点头，拍马入营。


    不一会儿之后，把整个军营都翻了一遍的吕姬恍然醒悟，破口大骂道：“贱人，胆敢骗我！”


    “回去！”


    寝殿，万年公主穿上了素衣。


    累软了的袁耀勉强抬起头：“怎么，要走？”


    万年公主淡然道：“吕妹妹就要回来了，殿下要留我？”


    袁耀默然。


    万年公主嘴角微微下垂，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随即翩然转身，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袁耀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将其腰肢揽住：“那我今晚去偏殿陪你！”


    万年公主身躯一抖，猛然转身，两只藕臂死死将袁耀抱住，脸蛋儿紧贴着袁耀的胸膛，似乎是害怕袁耀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一样。


    袁耀只感觉自己胸膛一阵湿润，心脏如遭重锤般悔不当初！


    然而这旖旎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万年公主便从袁耀的怀中摆脱开来，伸手擦了擦眼睛，装作不在意道：“还是算了，吕妹妹回来见不到你，肯定会来我的偏殿找你，要是动起手来我可打不过她！”


    袁耀再次默然，心中愈发愧疚：“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真的么？”万年公主抽了抽鼻子，眼珠一转道：“那你得教会我如何走路，才能像你一样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袁耀会心一笑，伸手轻点万年公主的琼鼻：“怎么，你想以后找我的时候不被人发现？”


    万年公主羞赧不已，脸颊更是浮起红晕，看得袁耀心乱如麻。


    这么好的女子，唉，自己居然那么对待她，真该死啊！


    ……


    半刻钟后，吕姬推门而入，


    走到床榻前，只见袁耀在闷头呼呼大睡，榻上和殿中并无旁人。


    吕姬使劲嗅了嗅鼻子，但除了袅袅香烟，她什么也没闻出来。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吕姬耸了耸肩，挥手召来小红，开始脱衣卸甲。


    ……


    与此同时，万年公主摸黑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她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殿内陈设早就了如指掌，很快便摸出了那方剑匣。


    打开，里面空无一物，但万年公主只是随手一扣，便是按动了一处暗格。


    剑匣的夹层被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柄与“仲兴剑”别无二样的宝剑。


    万年公主极其轻缓地拔出了利剑，一丝声响也没发出，接着起身执剑挥舞起来。


    若是有烛火照明，便能看到万年公主整个人的表情、气质、动作完全大变样，丝毫不见女儿家的娇柔轻弱和忸怩姿态！


    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冰冷的双眸，是拒人于无形的矜傲，是灵敏巧捷的身姿，是迅疾凌厉的剑招！


    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她与先前判若两人！


    剑光如织，万年公主的心绪也在不停翻转：


    “袁耀，从今以后，你就算要死，也只会死在本公主手里！”


    “终有一日，本公主也要让你体验，什么叫生死不由自己！”


    ，万年公主浑身香汗淋漓，但气息也只是微微有些轻喘而已。


    将那柄被定性为失窃的中兴剑放回原位，万年公主褪去了身上所有衣裳，玉莲轻挪，踏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浴桶中。


    浴桶的水早就放凉了，在初春的寒夜中，渗发出入骨的寒意。


    万年公主全身浸泡在其中，浑然不觉冰冷。


    洗毕出浴，皎洁如玉的躯体升腾起丝丝雾气，仿佛她本人才是千年寒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