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他有碰过任何女人，或者说这是他亲戚家的孩子也说不一定。


    “爸爸——”应寻指了指萧禾风，“果果没有说我有妈妈。”


    “果果是谁？”


    “果果就是果果。”应寻比划了一下，萧禾风也看不出来她比划的是什么东西。


    “那果果在哪？”


    “果果说它要睡觉了，就让我来找爸爸。”


    萧禾风闻言了然，再看向应寻的目光带着一丝同情。他怀疑这孩子她妈可能是没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养这个孩子。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闻言小孩瞬间委屈地说道，“爸爸的家不是我的家吗？你不要我吗？果果的家我回不去了。”


    可是果果的世界已经没有她的家，而她只是一个有可能再也无法出世的蛋。一想到陪着自己的果果也睡着了，应寻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萧禾风瞬间手足无措起来，他没想把小孩弄哭的。


    哄了半天，应寻才抽抽搭搭的睡着了。


    萧禾风无奈的把小孩抱起来，手里的孩子小小软软的一只，脸上还带着泪痕，让人看了不禁心软。


    他将小孩放在床上，取了应寻和自己的几根头发送到鉴定中心，至少搞清楚这孩子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第二天早上，萧禾风便收到了鉴定中心发过来的报告——两人生物学亲缘关系百分之9999。


    萧禾风懵了，他疯狂回忆自己以前是不是有接触过女人，但是依旧是毫无印象。


    “你妈是谁？”萧禾风蹲下来直视小孩的眼睛，十分严肃。


    小孩也不怵，完全忘了昨天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乐呵呵地环抱住萧禾风，抓住了萧禾风头发。


    小孩的抓握力都比较强，萧禾风吃痛地从应寻手里救出自己的头发。


    从小孩口中得不到答案，萧禾风有些沮丧。


    “你要是早几天来找我，我还能给你一大笔钱，现在——”萧禾风自嘲一笑，但是他显然不可能再将孩子送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好一个孩子，他没带过孩子，也不曾享受过父母的爱。对于自己空荡的人生突然多出个人，萧禾风现在既无措又带着一丝忐忑的喜悦。


    小孩翘着脚，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萧禾风脸上犹如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不过更吸引小孩注意力的是，萧禾风头上那朵带着黑雾的云朵，云朵后面似乎还有着一个太阳。


    那代表着他的气运，但是现在似乎被某种力量影响了。


    应寻张开手，奶呼呼地说道，“抱——”


    没有谁能忍得住一个幼崽求抱抱的样子，萧禾风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痛快地就接受了这孩子。


    小孩一只手抱住萧禾风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则去拍了拍萧禾风头顶的黑雾，雾气被应寻的手接触后，便像褪色了一样，但还有一些灰色的雾气没有散去。


    应寻的眉毛立即耷拉下来，她的力量太小了，不能帮爸爸把这坏东西彻底去掉。


    坏东西臭臭的，她不喜欢，而且坏东西不好，会对爸爸不好。


    应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但是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帮爸爸把这坏东西消灭掉才行。


    想到这里，她抱着爸爸的手更紧了一些。


    萧禾风并不清楚小孩的内心波动，见她像个小大人一样拧着眉，顿时被逗笑了。


    一晚上下来，应寻从原本干净的小孩，变成了脏兮兮的崽崽。


    萧禾风这里没有小孩的衣服，只能给她擦了擦脸，洗漱了一下。


    小孩好像很喜欢水，学着萧禾风的样子刷牙洗脸，咕噜咕噜几下，然后把水吐出来，露出一口小米牙，有些臭屁地笑着，仿佛在对着萧禾风说，快夸我——


    萧禾风蹲下来，揉了揉小孩脑袋。小孩也摸了摸萧禾风的脑袋，一副我会罩着你的表情。


    这时，应寻的小肚子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你饿了吗？”


    应寻思考了一下饿的意思，点头又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道，“它饿了，我不饿！”


    龙是不会饿的，只有人才会饿。


    萧禾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拿着钥匙准备出门给小孩买些吃的，见应寻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试探性问道，“你要一起去吗？”


    应寻当即露出笑脸，跑过来拉住了萧禾风的手。


    “好。”


    小手拉住大手的时候，萧禾风的心顿时一软，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孩子与自己的联系。


    萧禾风住在三楼，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所以他得爬楼梯，他把门锁好后，便牵着应寻下了楼。


    虽然应寻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龙崽，但是依旧还是个崽崽。


    走到楼梯口，她便想一步跳下去。她半蹲下来，做出立定跳的姿势，萧禾风心有余悸地拉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小孩非但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以为爸爸在和自己玩。


    萧禾风把她放到地上，教训道，“不可以跳，会摔倒的。”


    应寻似懂非懂的点头。


    萧禾风搬到这里三天了，周围的人一直没有在意过他，但是今天他牵着应寻出门，当即便收获了许多关注。


    楼下几个老奶奶正坐在树荫底下聊天，见一个帅小伙带着一个小姑娘出来，便慈祥地和小姑娘打招呼，“好可爱的囡囡，是今天搬来的吗？”


    小孩也不怕生，“昨天来的。”


    萧禾风则完全被忽视了。


    “旁边的是你爸爸吗？”


    应寻十分自豪地介绍着，“嗯，是爸爸！”


    老奶奶顿时被应寻给逗笑了，“好，囡囡要跟紧爸爸哦！注意安全！”


    应寻点头，还要继续说下去，然后就被萧禾风抱着走了。应寻只能和奶奶们挥手告别。


    社恐老父亲带着社牛女儿很快来到了沿街的商铺。


    路上的车来来往往，应寻看什么都觉得好奇，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世界，虽然这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看见的第一个世界。


    “你要吃什么？”


    应寻听到这句话，反问道，“爸爸吃什么？”


    萧禾风沉思片刻，带着应寻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面馆。


    面馆不大，但胜在干净。


    萧禾风点了一碗小面，给小孩点了一份馄饨。


    应寻学着萧禾风拿起勺子，把馄饨扒拉进嘴里，馄饨刚出锅显然很烫，小孩刚吃了一个便吐了出来，指着自己的嘴巴，委屈地看着萧禾风，“痛——”


    对面桌子上是一对母子，小孩大概和应寻差不多大，妈妈正在耐心地教孩子怎么吃。


    萧禾风见此也学着握住了应寻的手，告诉她，“吹一吹再吃。”


    应寻听话的呼呼地吹了吹，然后再把馄饨塞进了嘴里。


    笨蛋父亲只能模仿别人来教自己的女儿。


    第一个馄饨完整进嘴的时候，应寻眼睛一亮，好吃——


    一碗馄饨就让小孩露出这样幸福的表情，萧禾风面露不解，难不成这孩子的妈妈不给她吃饭的吗？


    想到小孩以前的日子可能过得十分艰难，萧禾风心情顿时有些不好了。


    一碗馄饨下肚，应寻显然有些吃撑了，她看着碗里还剩的两个小馄饨，默默用勺子笨拙地舀起来递到萧禾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