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的神情连变都没有变一下。


    云嘉嘉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一哽，突然忘了该说点什么。


    “可是你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


    陆衍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再次升起，他扯了扯衣领，神情忽然愣了下来：“那你觉得什么样才算不屈才？继续当某个基地的首领，还是靠异能称王，带领幸存者对抗丧尸？”


    他的语气与刚才云淡风轻的样子判若两人，安静了几秒，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云嘉嘉怔了一下。


    只见他慢慢走近，最后离她仅剩下一步的距离。


    陆衍冷着脸，只为了让自己待会说完后不那么难堪，他向来习惯把所有事物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唯独一样是例外。


    他想过无数次失败后的窘境，但那些总归是想，他也只能用冷漠作为在她面前的保护伞。


    “你从前说浪费时间是件可耻的事，现在你所作所为与你从前说的不一样了。”云嘉嘉突然想起了上一世某天他说过的这句话，过去太久了，记忆也有些模糊。


    但对于他这样的人，自己与他的目标追求所渴望的未来都不一致，如果从他的视角上来看，不就等于浪费时间吗？


    陆衍波澜不惊的脸上轻微地笑了笑，只是十分隐秘，在加上有夜色加持，所以没有让他看见，“那是因为我来找你。”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很清楚我千里迢迢赶去你的基地是为了什么，我以为在这件事上我还可以耐心等待很久，但是现在我不想等下去了，想说的话憋太久会摧毁一个个人的情绪。”


    “所以。”他喉头一动，难得有些紧张，俯身十分认真地道：“云嘉嘉，拜托你，考虑我。”


    陆衍目光炙热起来，带着滚烫的浓烈的喜欢，他就这么看着她。


    云嘉嘉眼睛瞪大，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拜托你，考虑我。


    这不像是陆衍会说出口的话。


    她站在原地如遭雷击，就连那双深邃的眼她也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刚才在教学楼时，她本来就想与他坦诚，但是没想到他会是主动开口的那个。


    思维有些僵住了，理性随之消失，剩下的只是空荡荡的躯壳。


    等了好几秒，她才重新恢复清醒，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比她上一世知道队友背叛后的冲击还要大。


    她预想的结果是冷处理，先分开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后再说。


    但是现在这个结果貌似不可行。


    陆衍一直在等着她的回应，看她愣住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既然一条道走了，那就走到黑。


    既然已经开口，那不如索性全说。


    “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会讲旧情吗？”陆衍一步步逼问道：“从当时地下交易广场我多送了你一批武器以后，你就应该知道你是不同的，否则我为什么那么做？”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一直单方面的认为我们是敌人，可我有说过半点我们是敌人与你针锋相对的话吗？我承认，你有建立生存基地和统领幸存者的能力，但是你觉得实力悬殊，单单靠你那个小型生存基地，怎么能与我对抗那么多年？”


    “我告诉你，如果是别的基地我会怎么做——我会攻打吞并他们，就算蚊子再小，也不会容许这只飞来飞去的蚊子在我的视野下蹦跶，你懂吗？”


    陆衍的声音沉而沙哑，在这样的环境下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意味，诡异的天色让他多出了一种神秘感。


    云嘉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衍说完后又顿了几秒，再开口：“你以为我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回来的，这个用词不太准确，或许要说是怎么重生回来的会更贴切一点。


    云嘉嘉声音有点沙哑，不可置信地问：“是怎么回来的？”


    提到这个，陆衍侧过身嘲讽一笑。


    “你把队友当手足看待，把我当死对头，但在你被设计死后，帮你报仇的却是我这个你不想见到的死对头，知道了这个，你会不会觉得很讽刺？”


    陆衍语气冰凉凉的，想起某些回忆，变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他给了自己一分钟的时间，才终于说：“在杀死他们以后的一年，拥有异能的人再次发生变化，异能开始强化进行筛选，如果说是人操控这股力量的话，那么说力量挑选操控人会更合适一点。”


    “当时又发生了一起毁灭人类的灾难，全世界的幸存者屈指可数，不足一万，那股力量已经没有拥有足够天赋的宿主筛选，所以干脆进行一次清除。”


    “重生并不单单是你的特例，也是我的。”陆衍说道。


    云嘉嘉听完以后，心里已经不能平静下去，这个说法是她完全没有听过的，什么叫异能操控人类。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云嘉嘉试探地问道。


    陆衍没有开口，当时他提前预知了那场毁灭性灾难的来临，会让所有的生存基地毁于一旦。


    只是自己那时并没有原来的野心，只觉得无趣极了，于是


    他转移话题：“那些只是给你提个醒，完成系统的一步步任务才能知道最终的一切，所以云嘉嘉，你该给我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