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反应最多的是惊愕，但当问到贾维斯是如何制作的时，他们的情绪又转变为恼火和愤怒。


    “用了那个宝石？托尼，我们都知道那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失败了，我们会是什么后果？”


    托尼这两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但其他几人还是通过会议，知道了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虽然粉丝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一些事情都做了隐瞒，但在他们支支吾吾的解释当中，其他人还是知道了点关于索科维亚的事情。


    美国队长了解到的故事，也是从托尼想要使用心灵权杖，创造出一个全知全能的机械人而开始，在这之后他知道的不多，挖掘出更多辛密的尼克·弗瑞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的打算。


    这些只会伤害到联盟的士气和和气，又是还没发生的莫须有事件，让当局者中任何人知道都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是在粉丝们描述的未来中，奇异博士虽然已经预见到了事情经过，却还是始终不愿意告诉其他人不愿意透露天机，这才给所有复仇者们创造了最后的胜利。


    特工头子的观察力和话术比道德标杆美国队长强得多，在他的插手和【钢铁侠】本人的警惕下，复仇者联盟中人对于未来的消息了解不多，队长能知道的也就是一开始【不义超人】说漏嘴的索科维亚事件。


    但这在一个从来都遵守规定服从规章制度的大兵身上已经足够惊骇，一座城市的灭亡让他做任何需要冒险的事时都有了些压力，而更别提托尼又一次重蹈覆辙，做了既定未来中注定错误的事情。


    “别这样，大兵，这次的情况可和那帮小朋友们看到的不大一样，我们又不是活在电影里，不需要像演员一样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过去。”


    “你知道可能带来的危险？你知道未来你造成的悲剧？”美国队长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人自寻死路、去摘地狱路边的花。


    他原本以为托尼在实验室的时间不知道会议上所讲，也不知道可能带来的后果，所以才坚持这么做。


    但实际上呢？托尼·斯塔克就是个该死的可悲的自大狂，他在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后，依然坚持做一件可能毁灭世界的蠢事，就为了他自己的焦虑和不安？因为他的个人英雄主义？


    “托尼你不能——”


    队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托尼直接打断，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对方要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成功了，难道这不值得庆贺吗？”


    他拍拍手试图活跃气氛，但语气还是有些僵硬。


    他劳累很久加班加点的完成贾维斯身体的制作，过程中各种小心的设置参数和编辑底层代码，设计了几乎几亿条限制人工智能将手伸向人类的底层规则，又将陪伴他多年的人工智能贾维斯的程序接上去，和另一个班纳博士、赵海伦博士以及【钢铁侠】三个世界顶尖天才彻夜熬了那么久的东西，就被认为是“不成熟”和“不顾后果打了回去”。


    他的实验成功，满心欢喜的把他战士在众人面前，希冀着能得到队友的欢呼和肯定，不管是“你让地球的安全有了另一重保障”、“你的辛苦是有价值的”，甚至一句“贾维斯外形真漂亮”，都是他满心以为自己会听到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盘的否定，严厉而直击道德和性格本质的指责。


    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该说果然不愧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吗？美队和他又正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霍华德·斯塔克，他把一句“你是我最伟大的作品”藏起来，直到他死去二十多年后的一个下午，才终于等到他的儿子解开他的谜题。


    而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对自己儿子的称赞相当吝啬，反倒习惯于通过各种事件本身去抨击他儿子的人品和道德。


    托尼已经开始烦躁了，但他依旧试图维持局面，想要将室内的氛围从美国队长制造的严肃压抑中解救出来。


    “别那么严肃嘛，看在我已经成功了的份上，危险性的事情留到开会的时候再说。”


    说真的他知道这事的危险，也知道自己不提前告知其他人不对，但这原因是那个老冰棍根本不可能同意，他的态度和现在一样，只会是“危险”和“否决”。


    班纳博士这时候也站出来为托尼说话，虽然他也赞同队长生气的点，但他并不觉得托尼做的有错，或许因为科学家的探索精神，又或许他被托尼专注实验的精神打动，或许他现在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自己也参与了托尼的实验，并不应该被幸免于争吵之外。


    他就像是巴顿说的那样，是联盟里这个科学家小团体的一环。


    总之，布鲁斯·班纳慢吞吞的开口：“我能理解托尼为什么要做这个，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所以你就陪着他一起冒险？”


    史蒂夫依旧相当不理解，他眼中成熟稳重不应该和托尼一样胡闹的班纳博士怎么会同意这次冒险？


    托尼彻底拉下脸了，但好在在场其他人还意识清醒，再加上虽然这件事的危险系数很高，但好歹现在结果也已经出来了，而且是个完美的好结果，空气僵持下他们把两人分隔开，彼此都没有进一步的交谈。


    气氛就这样焦灼着，直到一个被很多人共同隐瞒的消息以一种相当以外的形式被知晓。


    推开那扇门之前，托尼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自己父亲的死因，跟着想要给托尼点安慰的约克也愣住了。


    【蜘蛛侠】正窝在【钢铁侠】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声音委屈又无助：“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明明索科维亚事件已经被成功制止了，内战也……”


    听到这里的时候，托尼内心暗暗唾弃自己，有种父母吵架结果让孩子承受冷暴力的愧疚，但又不打算打扰小情侣的相处，正打算悄悄离开然后考虑要不要找个时间和队长聊聊。


    但接下来他听到的话顿时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内战明明还没发生，时间线明明不在现在……你说铁人他知道巴基的事了吗？”


    “他如果知道他父母死于巴基之手，队长还瞒着不告诉他，那到时候复仇者联盟是真的要分崩离析了呜呜呜，但是巴基也是被洗//脑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明明我们都穿越了，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来呢？我甚至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唔你别捂我的嘴我不说丧气话了……那件事情真的是每个漫威迷一生之痛啊，编剧好可恶，搞这种狗血又无解的戏码呜呜呜……”


    托尼几乎要凝固住了，约克下意识伸手去拉托尼，却被对方狠狠甩开。


    虽然仅仅触碰到了一瞬间，但他依旧感受到了对方手上的冰凉温度。


    托尼猛地朝楼上走去，他想去找史蒂夫质问，但又有另一股更加浓烈的情绪驱使着他走向阳台，他几乎是被本能驱使，抬手召唤来钢铁战甲，转身飞向了高空中。


    他想去找巴恩斯报仇，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实际上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在天空中漫无目的的飞了好几圈，任由冷风刮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湿意和痛感。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他在天上飞了很久了，也许他还在去泽维尔学院的路上，他只是这么漫无目的的飞着，莫名想起来很多事。


    他的父亲，对他儿子始终冷脸和嘲讽，却说对方是他这辈子最伟大的作品。


    他始终觉得自己父亲配不上母亲，母亲温柔善良工作上又杀伐果断，她会热情的给自己一个吻，也会明明白白的说“我爱你”。


    如果一定要说母亲的不好，那就是她太爱父亲了，爱父亲和他们共同的事业，以至于不能留更多时间给自己的儿子。


    他想起约克，那小子显然也是他的粉丝，之前总对他抱有一些不切时机的幻想，对他的包容甚至比玛丽亚女士还夸张。


    现在倒是认清托尼·斯塔克的真面目了，那小子这两天的冷淡大概也是失望了？滤镜什么的真是相当不靠谱的东西。


    他几乎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出来是做什么的，然后随即大脑中逐渐浮现之前的情景。


    他走的时候似乎撞碎了一个花瓶？


    托尼·斯塔克自己都震惊了，他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到这么漫无边际的事？


    不过他出来肯定惊动了其他人，队长大概很快就会过去泽维尔那边，他要保护自己的兄弟，不让幼稚、不负责任的托尼·斯塔克伤到对方。


    这时候托尼才有了点怒意，这点愤懑和仇恨像是滴入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炸起更多更久远的回忆。


    从那个圣诞节开始，再往后，他在斯坦福毕业典礼上致辞时看到台下欣慰鼓掌的父母，他拿到第一篇SCI论文时难得没挑刺的父亲和温柔赞叹的母亲，他四岁在父亲指导下造出了发电机时一家人合照的场景，无数个平凡的没有任何成就加持的普通的晚餐场景……


    所有的一切涌上脑海的时候，他的愤怒和怒火也一步步叠加，等到他撞破巴恩斯病房的窗户时，他甚至从玻璃碎裂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一丝快意。


    此时怒火已经侵占了他的大脑，仇恨的叫嚣声充实浑身，他体温开始升高，肌肤发烫，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的眼中积聚着风暴和泪意。


    他决心杀死那个、杀死自己父母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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