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是第一个发现托尼变化的人。


    作为复联中唯一的成熟女性，特工小姐常常为自己同事的幼稚行径感到无奈，也习惯了注意和观察他们情绪变化。


    更何况托尼的情绪变化明显到一点都没想着收敛，他就快把“我又被爱神眷顾了”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真正应该惊讶的应该是为什么其他人没发现。


    娜塔莎刚刚从健身房里出来，擦头发的时候正好看到托尼，对方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娜塔莎沉默，真不应该管一个恋爱脑的事情，得亏她之前还担心托尼的精神状况，几次想要和对方谈谈，甚至还向尼克·弗瑞建议帮对方处理下舆论问题。


    如果斯塔克企业公关运行的话，斯塔克本人的百分之七十负面舆论都会站不住脚，那些铺天盖地的一面倒评论全因为斯塔克本人的不作为。


    他一边从中承受压力和焦虑，一边又任凭那些谣言滋生，有时候脑回路真的让人想不明白。


    白宫全部政客的良心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斯塔克重，更别提这样强烈到自伤的责任心了。


    娜塔莎之前很担心托尼的精神状况，但现在看来，自己那些担心情绪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她们绞尽脑汁都没帮托尼改善一丝一毫的心情，对方去见了一趟小男友，现在就重焕光彩了。


    懂了，以后斯塔克有事就去抓约克过来，一看一个准。


    “你们总该在一起了吧。”娜塔莎一针见血，语气甚至带着点催促，惹的斯塔克翻了一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干起媒婆的工作了？”


    娜塔莎也翻了一个白眼，为这两个小学鸡的围绕转圈感到无语：“那就是还没在一起。”


    “我需要做一些准备，”托尼据理力争，并不想被队友以为自己是个拖延和玩弄感情的人，“是一些物质准备，托尼·斯塔克的求婚必须要耀眼和隆重。”


    说起这个他顿时兴致勃□□来，招呼娜塔莎过去帮他一起选：“我预备的地点有这几个，还有一个空中花园的设计，那个可能花费时间久一点，你在其他这些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


    看着那个2G的文件夹，娜塔莎简直目瞪口呆，她咽咽口水，打断了对方关于灯光特效的选择求助。


    娜塔莎不知道是该怀疑人生还是要怀疑自己的推断，她不得不再次重复问句：“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斯塔克轻描淡写略过这一点：“你来看看这两个，我觉得普通的求婚都太庸俗了，目前设计了这两种飞天的求婚方式，你觉得哪个好一点，还是传统的比较经典？”


    娜塔莎再次裂开，没办法跟上斯塔克的脑回路，她尽力缕清对方的意思：


    “等等再说那个，你是说，你们还没确定恋人关系，但你已经在筹备求婚了？”


    看到自己队友无所谓的点头，她难得暴露出自己不平静态度。


    “你怎么感的啊！”


    还计划把包括正联、天使恶魔、x战警和军方所有认识的人都请来，不是，你一点都不担心出什么事故吗？一点都不准备给那小男生一个过渡的准备啊？


    对此，托尼的回答理所当然：


    “能有什么事故？约克不会拒绝我的。”


    他又挂上了迷之傻笑。


    娜塔莎向来对这种普信行为不屑一顾，但当她不假思索打算反驳的时候，却猛的意识到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淦！斯塔克居然没说错，那小孩显然不会拒绝！


    娜塔莎咬牙切齿：他大爷的居然被斯塔克装到了！


    “对了娜塔，”小胡子男人的表情依然轻飘飘的，但话语中的重视和在意是双方都能感受到的：“我听说你和神盾局提交的那个报告了，感谢关心，不过斯塔克企业的公关偶尔也是要干点活的。”


    他说的是娜塔莎建议神盾局帮钢铁侠处理舆论那件事，娜塔莎老怀甚慰，甚至感觉自己乳腺都更通畅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斯塔克终于要处理那些舆论了。


    女特工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柔和起来，和托尼就神盾局事宜又聊起来。


    “你打算接下尼克的建议，去神盾局做个顾问了？”


    托尼狐疑的看向娜塔莎，果然在对方脸上看到调笑神情，


    “怎么这么说？那个光头又在散播我的谣言了？”


    “小道消息，”娜塔莎调侃的愉悦更盛：“听说你已经开始插手神盾局事务了，之前还把一个特工分配到非洲去加班？”


    这是在嘲讽托尼乱吃飞醋，托尼秒懂，但大约因为和约克的交流更加了解了两人的心意，知道自己被爱而有些有恃无恐，他此刻并不因为调侃生气或羞恼，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


    “你的消息网太慢了，娜塔，如果你再多查查，就会发现那个特工昨天又跨越半个地球去出差了。”


    娜塔莎笑容缓缓消失。


    因为吃醋就让人加班，这样的资本家什么时候能被吊路灯啊！


    地球另一头，艾达在挂掉尼克·弗瑞的慰问电话时，内心是同样的感受。


    资本家能不能去死啊！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不过她出差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并不是指加班费和出差补贴，而是更重要的，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调研，刚好给了她一个游离于监控轨迹之外的机会。


    他母亲的族人就在这附近，这正好是个时间回去，向她们展示自己。


    她要被重新冠上自己母亲抛弃的姓氏，接受折磨她母亲一生的使命，回归母亲用祖母生命作为代价逃离的族群。


    她是艾拉·伊沙。


    ——————


    时间一天天过去，约克习惯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的生活，暂时也没回到斯塔克大厦。


    而托尼一边饱受相思之苦，一边趁着这个时间里里外外开始准备自己的求婚盛典。


    伊沙们依旧在调查中，复仇者联盟日常出出任务，偶尔受伤但大多数时候都能平安归来，生活似乎就这样平和的展开。


    日子似乎还很长，托尼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准备一个盛大的旷世婚礼，约克也在身边人有意隐藏下对一切一无所知，懵懵懂懂的感动于斯塔克先生的风评在逐渐变好。


    上次和伊沙们的战斗之后，神盾局和两大联盟一起研究了伊沙们的资料，这下真被发现一点似乎可以和解的转机，于是会议又一次展开。


    这次是严肃的线下会议，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分坐长桌两边，神盾局和天眼会两大官方组织也分坐正复两边，所有人均是严阵以待。


    会议以希尔特工陈述现状未开始，而后美国队长代表超级英雄又发表了他们对伊沙的态度，调查结果摆出来，几方展开讨论。


    他们从伊沙们留下的资料中调查处相当多信息，其中包括伊沙们的造神计划，也了解了伊沙们坚持为女性改变世界的意愿。


    她们的出发点获得了很多赞同，但行径却是无法洗白的残酷恶劣。


    “我不明白试图与她们建立合作的意义在哪里！”天眼会的阿曼达·沃勒冷声，不屑一顾。


    “她们甚至用孩童做实验，背后鼓动矛盾，参与虐杀，手段残酷，难道美国政府要与这样的人合作？你们打算怎么和舆论交代？”


    一直与天眼会对立的神盾局却没反驳对方，尼克·弗瑞表情深沉，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他知道阿曼达·沃勒这样利益为先的人在乎什么，也知道美国官方担忧的问题。


    那些政客甚至愿意使用死刑犯组成的队伍，在对她们能力了解不足时就妄想掌控，那些满脑肥肠的家伙在意的从来不是道德或舆论，他们只在乎牌桌上的筹码和切实的利益。


    “控制她们却是需要一些手段，这并不容易，但神盾局可以出面进行规训，应对舆论的事情我们也一力承担。”


    果然，在伪装成普通特工的几个政客微微点头后，阿曼达的表情瞬时就变了，那个黑人女性恶狠狠的瞪着她的同类，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将失去一个极大助力。


    两个摸清政客脾性的家伙顿时吵了起来，他们的讨论内容逐渐偏离了会议主题，完全关注于彼此的博弈和利益。


    超级英雄们成为陪衬，于是以斯塔克为首，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场。


    有些嘲讽的是，这一场以超级英雄行动为起因，将决定超级英雄后续行动安排的会议，讨论到最后和超级英雄们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他们也不在乎这个，托尼组织着就近在复仇者大厦里又攒了一个局，大家之间虽然依旧有组织区别，但没有了会议的严肃和紧绷。


    托尼在懒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掏出自己的蓝莓干分给其他人，自己也一边嚼着一边懒懒散散的聊天。


    “所以我们的态度呢？”


    回答的是蝙蝠侠，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黑漆漆沉静的呆在角落，干脆利落：“不变。”


    “OK”


    政客们吵一上午的话题，在这里两句话就做出决定。


    “那还有其他事情要说的吗？”


    托尼暗戳戳想公布自己的求婚计划，趁着两大联盟的人都在，顺势直接发出邀请，或许还能获得一些建议。


    回答的依旧是蝙蝠侠，“之前合作对抗伊沙之后，所有人的身体检查都做完了，因为双方立场原因没能互通信息，所以，复仇者联盟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托尼懒洋洋的拉长声调，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魔法方面的检查还没做，我们这边的法师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打了个哈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其他的没有任何异常，吃嘛嘛香身体健康，甚至有些太闲了……”


    托尼又大了个哈欠，想要结束着无聊的对话。


    但美国队长却皱起眉，似乎陷入思索当中。


    蝙蝠侠敏锐的注意到这点：“你有什么问题，队长？”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是，我最近开始频繁做梦……”


    没等托尼嗤笑这算什么异常，他忽然敏锐的发现周围队友的表情也发生了些变化。


    美国队长的叙述还在继续：“一开始我没当一回事，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不过后面梦境开始连续有具体的情节，不断重复发展，我的记忆也在一点点加深，想起来的情节越来越多……”


    其他人都严肃起来，依旧是蝙蝠侠在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


    史蒂夫的表情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某段真切的回忆当中。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有些地方也和我的人生重复……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但总的来说——”


    史蒂夫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像是想起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蓝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安定。


    “总的来说，那是个绝佳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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