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久川淮生绕着工业区里同一栋楼三圈，工藤新一不得不向下用力扯了扯对方的袖口：“呐，哥哥，你想找什么呢？”


    久川淮生看得眼睛都要花了，闻言低头：“我在看这些楼有没有标号，比如说一号楼二号楼什么的。”


    “但是这个工业区，我记得他的开发商突然破产之后就说这一块已经被别人给收购了。”工藤新一经常会跟着自己老爸一起看一些新闻，对这个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记得倒比较清楚，“所以这些楼全都来不及标号，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的开发商好像是有放出过平面设计图和预想建成后的实体图。但······”


    小孩皱着眉头看着牵着他的男人：“这个地方的楼不从一号楼开始，而是从零号楼开始，到四号楼。最中间的楼是四号，然后绕着它标了一二三四。”


    说是楼，其实只有两三层，不高，最中间那一栋更是只有一层，但挺高，快到别的两层了。久川淮生此前只是看这里有五栋楼，才过来看看，但他属实没有想到这地方从零号开始编号。


    但他明明听到了那人说过五号。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除去对方说过的三号楼，后面的一号四号五号确实都没有说是楼。难道指的是别的地方吗？


    “喂，男孩，你还知道最近有什么前开发商开发不下去被收购的吗？”


    工藤新一倒还真的知道一点。


    这件事还要感谢铃木园子，作为铃木家的小姐，她也偶尔会从家人那里听到一两句，然后分享给他和毛利兰听。这工业区被收购的消息放出的时候，铃木园子就和他们说过：“我今天听我爸爸说最近开发这边的情况好像不太对，之前那个技术开发园也是开发了个雏形就被收购了，还有过去那些废弃工厂那块地，买下来的开发商把那些没用的工厂移除后就一直放在那里没动，然后忽然就倒闭了。”


    但即使这样数了，加上工业区，也才三个。


    久川淮生胡乱揉了揉工藤新一的头发：“看来等会我可以去抽个奖，今天运气还挺不错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抽一下？”


    “不，等等，为什么要带上我去抽奖？”


    “我怕你走了我运气跟着走了。”久川淮生胡编乱造了一个理由，拉着男孩的手就往外走，“走吧，这里没啥好看的了。”


    “等等大哥哥，”工藤新一使劲拽了拽他的手，“那你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怎么说呢，”久川淮生停下脚步，“可能是因为你跟我的年龄差大概跟我和我老师的年龄差差不多了，你问我能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真的让我有些惶恐。”


    工藤新一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喂喂，太夸张了吧？


    “我只是想问哥哥你还想确定什么地方，毕竟我刚刚说的还不够吧，目前已经说了三个了，你需要几个，四个？五个？”


    久川淮生沉默了。


    “男孩啊，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语气充满沧桑。


    “我叫工藤新一。”


    “好的，那么工藤君，”久川淮生真诚发问，“你是不是我遗失在外，让我离天才只差一步的那个大脑？”


    工藤新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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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川淮生这个人很直接，他觉得工藤新一这小孩比他聪明。


    虽然出于职业素养他不能带着一个小孩去破案，但他可以先问出那五个地点，再把小孩安稳送到对方家长那里，然后自个去查。


    于是工藤新一和他在路边以一模一样的姿势思量许久，提出一种可能：“没有被第二者收购，但也是自从买下后就没怎么开发过的？”


    久川淮生看着男孩似乎期待自己说出什么的眼神，迟疑地问：“还有这种钱多得没处花的？”


    工藤新一差点从长椅上摔下去。


    “这不是重点啊！”男孩开始拿手比划，虽然久川淮生并没有看懂他在比划什么，“说到买下但是没有开发的，你就没有一点印象吗？”


    “没有。”久川淮生非常坦然，“我的一天只有睡觉和工作，不爱新闻，不爱八卦。”


    工藤新一只能给他介绍：“就是之前市郊不是有块地被竞标下来说要建工厂给各会社租借吗？这个方案当时放出来还引起了一发讨论，当时还说已经有制药的，制作玩具的提前签好了协议使用建好后的工厂。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后续，或者其实有后续但没有被报道出来。”


    “果然不会有人有钱没处花的吧？”


    “你为什么还在关注这个点啊？”


    “不是，工藤君，你听我说，你看这个买下工厂的人吧，他既然还曾经拿到明面上来说要租借，那肯定不是单纯把钱丢着玩。他既然没有后续，只能是因为有了比之前这个方案更赚钱的路子走。就像那片工业区，被收购下来，必定是有别的用途的。而且足够赚钱，让他即使明面上不开发也没关系。”


    本质还是个小学生的工藤新一被这个解释惊到了。、


    不是他觉得太阴谋论，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分析——比正经开发做生意更赚钱的，都写在刑法上了，要真这么考虑，警察不得早就盯上这里了？


    “盯上了也不一定有用。”久川淮生看出了他的想法，“你看我们去工业区也溜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要没有证据，这些地方随便警察怎么查也都没有关系。”


    毕竟有些地方也不需要建多少东西，比如当个货物临时存放点，或者是个交易点。


    这套路他可就熟悉了，反正只要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来这种地方是绝对什么也查不到的。


    “还有一个地方。”工藤新一苦苦思考，被久川淮生一拍给打断了，“行了。我大概知道剩下那个去哪里找了，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男孩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用控诉的眼光看着久川淮生：“你不打算带我去查？”


    “我说过了，我还想保住我的工作呢。而且你也太小了，”久川淮生站起来，手虚虚地放在工藤新一的头上，在自己和男孩之间来回比划，“你就这么点高，虽然你确实比我聪明，但是真要去查，你跑得没我快，打得没我厉害，我连我那群同事都不要，当然不可能带你。你要真想查，以后去考个警校？虽然我的教官马上就退休了教不到你了，但我还是认识很多别的教官的，四舍五入我们也能当个前后辈，到时候我就能带着你——啊不对，查案的话你应该不跟我一起，反正到时候你一定能查案查个痛快。”


    “你很厉害，非常厉害。但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们，虽然我确实不厉害，但你好歹要让我有个表现的机会，不能直接让我没用了。”


    “所以现在，”久川淮生按着男孩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让我把你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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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谷川英士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看了半晌点了点头：“果然不对吧？”


    宫泽尚明站在他身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对，而且问题不小。”


    萩原研二侧头跟松田阵平使了个眼色，被松田阵平翻白眼拒绝了。


    【哎呀，小阵平，你就不好奇前辈在想什么吗？】


    【你好奇你自己去看，我才不去偷看别人的手机屏幕。】


    【但是前辈在发呆诶？】


    【发呆怎么了？】


    【但是他发呆前明明打了很多字吧？！这显然不是简单的发呆，前辈不会是有情况了吧？】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看了眼久川淮生。


    “没有女朋友，没有秘密，没有感情波动，”久川淮生依旧面无表情，“拒绝八卦，拒绝联想，拒绝谣言，拒绝下赌注。健康地生活从我做起，把你们的想法都收一收好吗？”


    “那前辈按下发送键？”萩原研二突然说。


    久川淮生下意识地按下了本来就在屏幕上方的拇指，反应过来后默默地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萩原研二浑身一冷，拿起文件就几步跳到了长谷川英士旁边：“队长！队长救我！”


    久川淮生看着屏幕上【收信人：黑田大叔】几个大字，慢慢地侧头看向了萩原研二逃离的方向。


    长谷川英士一个激灵，反手把萩原研二推到面前挡住目光：“与我无关啊，大家都能为我作证是吧哈哈那什么，赶紧给我工作啊。”


    “我工作干完了。”


    长谷川英士看着久川淮生面前的桌面，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你那你，那什么，我们队员间友好的情感交流还是必要的是吧。我就不干扰你们了。”


    久川淮生低头看了眼手机，直接往门口走来。


    长谷川英士立刻退后几步，萩原研二眼见势头不对，立刻道歉：“对不起前辈，我不该干扰你的，我下次不会乱喊了真的。”


    久川淮生站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舒了口气拍他的肩膀：“不，我该感谢你，帮我做了个决定。”


    随即他朝长谷川英士一摆手：“队长，我请个急假。”


    “啊，好的，你最近加班也多，有事情就去吧。”


    几人看着久川淮生远去，萩原研二转头看向长谷川英士，不确定地问：“前辈刚刚说的那个不是反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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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按久川淮生原本的猜测只是一个工业区的话，他还能怀疑一下是别的什么情况，但如果已经涉及到这么多工业园科技园工厂的情况，即使这些地方的位置都比较偏，要花的钱也不是简单的小数目。


    所以并不是他多疑，他有着足够的理由怀疑到，那个组织身上。


    而且，而且三号。


    他所犹豫的，无非就是，如若真的有关，黑田兵卫不允许他参与此次的调查。


    但前面的他都可以放弃不查，这一次不行。


    萩原研二帮他在自己私下调查和向黑田兵卫报告之间做了个选择，做了他身为一名警察本就该做的选择。他向公安报告这一切疑点，但无论黑田兵卫同不同意，他必然要去调查。


    有关那件事的一切，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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